第一百四十六章：利益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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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那座老庄园到底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呢？哎嘿，好像想来想去，只有一点最为特殊——那里是苏珊小姐家的正对门，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邻居’。
“这说明了一些事情，也回答了一些疑问——为什么是艾德？你和他交易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你是用了什么条件才让艾德动摇和相信你的？
“你是怎么有那个胆量——将我也一起给拉入进这个游戏里的？”
阿尔伯特笑了起来，说着说着不受控制的手扶栏杆，面朝着大海，咧嘴畅快的大笑，几乎将口中雪茄的烟嘴部分都给咬扁了。
“有意思……有意思啊，莎法提娜小姐。你真的是把艾德这个性能单一的工具给用到了极致啊，把他作为杠杆，把你手上所掌握的筹码作为支点，先将他给拉入赌局，然后就撬动起了整个棋局大盘。我能说的只有精彩——精彩！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心思缜密的赌徒之中最疯狂的，也是所有疯狂的赌徒中最心思缜密的！”
笑声过后，阿尔伯特猛的停了下来，突然转头，重新看向了莎法提娜。他的鲜红瞳孔在这一刻、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下隐隐约约的亮动起来肉眼可见的荧光，透过了那晶体般的六角形窄长的墨镜。
“所有的这些，虽然足够的妙不可言，但却远远不是只有脑子能够做到的……不是一个小小的黑暗天堂能够帮助你做到的。”
“……”
“所以，莎法提娜小姐。”阿尔伯特的嘴角再次向后扬起，露出了一个对于男人来说有些邪魅的微笑，“你的那第三位……是什么名字呢？
“她现在，又到底在哪呢？”
“……”
莎法提娜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了一分。阿尔伯特最后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话而已，在说话的同时，随着言语而来的还有着一股无法名状的强大压迫感，仿佛化为实质的大山一样作用在了莎法提娜单薄的身体之上。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常年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所能够产生带来的效果了，这其中还掺杂着另外的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直接、更加暴力的……源自于生命层次上的倾轧。
这是食物链上层对下层的慑压！
莎法提娜感觉的非常清楚，虽然在精神上她可以面对阿尔伯特而不落下风，但是在另一个层面，阿尔伯特却可以轻易的将她像玩具一样的碾碎，可以现在就伸手掐断她的脖子，用不了一秒钟的时间！
看着阿尔伯特悄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张成熟男人带着精致墨镜的面容占据视野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看着那双在晶体黑色后面跳动的鲜红越来越明显，莎法提娜不算太大但发育良好的胸口略微隆起，绷紧了面容，挺直了脊背。
阿尔伯特嘴角扯动，笑的愈加令人玩味。
“你在计划些什么？”他彷如耳语般的悄声说着，啧了一声，“不对……应该问，‘你们’在计划些什么？”
“……”
“好奇啊……好奇啊。”阿尔伯特的双眼与莎法提娜安静的对视，停止了欺近的向前。而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已经太过密切，鼻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看着年轻女孩那精致但却没有笑意、没有表情的小脸，阿尔伯特忽然眨了眨眼，没有拿烟的那只手缓慢的抬起，伸向了莎法提娜的脸颊。
但就在他的动作刚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一旁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臂。阿尔伯特与莎法提娜同时回头，好像才终于刚刚注意到了那个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旁边的人影。
糟糕的脸蛋，立领夹克，一身纯正的漆黑。艾德一边的眉毛挑起，用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阿尔伯特，五根手指硬的好像钢爪，抓的阿尔伯特手臂都微微的颤抖。
“条.子在下面呢，伙计。”他用普通自然的语气没什么情绪的说道，语速天生的有些吐字过快，“两个警探。”
“……我认识吗？”
“认识一个。上一次，我们一起在你那里做过客。”
“哦，这样啊。”阿尔伯特点了点头，随即撇了撇嘴角，“那么看来没办法了呢。”
“好像是没办法。”艾德笑了笑，松开了抓着阿尔伯特的手，“你可是个斯图加尔遵纪守法的优秀公民，不是吗？”
“当然。”阿尔伯特大笑了一声，一边收回手臂，揉着刚刚被艾德抓过的地方，一边看了一眼艾德的手——苍白的掌面因为血液的迅速回流已经变得红了起来，而且还有点发涨。可想而知刚刚艾德用了多么大的力量。
在阿尔伯特再开口之前，艾德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莎法提娜。
“我刚刚看你们好像聊的挺开心的……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尽管是看着这边，艾德实际上却是再与另一边讲话，然后头也跟着转了过去，“那挺好，正好我们的那位警探朋友正在下面，也想着和你见上一面呢，毕竟……时机难得，不是吗？”
“……”
“哦对了，”像是刚刚才想起来，艾德突然打了个响指，“除了她以外，我们另外一位一起在你那里聚过的朋友也来了，也在下面呢。我想她同样也很高兴与你的再次见面，肯定很多的话想要和你说呢。”
我想你在扯淡……并且我无比希望我想的是对的。阿尔伯特没有把心里面的话说出口，他只是向着斜后方退了一步，远离了艾德与莎法提娜两人。他已经明白了艾德的意思。
“需要把这个给丢了吗？”他问道，一边问一边把他所说的那东西给咬回到了嘴里。然后他发现那东西刚让他把头儿给咬瘪了。
“你在意过吗？”艾德不客气的默然反问。
“有道理。”阿尔伯特咧了下嘴角，然后转身，然后又顿住，把头给转了回来。
“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艾德。”他说，认真的看着艾德的双眼，“有些事情，你过早的知道，对你的坏处要大过于好处。”
“……”
艾德没有回答，阿尔伯特也没有等他回答。他只是最后瞥了一眼莎法提娜，接着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甲板边缘的楼梯。
空荡荡的夜幕之下，只剩下了艾德与莎法提娜两个人。两个人谁没有率先开口，都好像享受晚风和海浪一样沉寂在这无边的静谧之中。艾德甚至已经背靠着栏杆，张开了手臂，仰头闭上了眼睛。他像是专程过来用灵魂去瞻仰、赞美星空的虔诚星神教徒，心里面正一遍遍的默念着“星神在上”。
但实际上他心中正在想着些什么，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谢谢。”最终，还是莎法提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谢，因为根本没必要。”艾德没睁眼，声音带着点懒散的感觉，“你难道觉得阿尔伯特会强吻你不成？如果你再大个十年……”他偷瞥了莎法提娜一眼，“‘十年’加‘十年’的话，没准那还有可能发生。但我看，他刚刚只是想要吓吓你罢了。”
莎法提娜看了艾德一眼。“如果他只是想要吓吓我的话，”她问，“那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因为他过头了。”艾德耸了下肩，“他可能觉得他没过头，但实际上他确实过头了。他把你当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需要认真认真认真去对待的对手，给与了你相当高规格的待遇。”
“……如果他是那么看我的，”莎法提娜看着艾德，“那么在你的眼中，我又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艾德睁开眼，利索的放下了胳膊，半转过身，面对着莎法提娜，一条胳膊侧倚住了栏杆，“如果要说的话，我没有阿尔伯特的本事，我看不到他那个高度能够看到的风景。但同时，我也能够看到一些他所看不到的东西……在你的身上。”
“……”
“我知道他是错的，因为你并不是无所畏惧。”艾德看着莎法提娜说道，“你只是表现的像是无所畏惧，但是在刚刚阿尔伯特向你逼近的时候，你害怕了。”
艾德说着，笑着停了一下，而莎法提娜则沉默的没有说话，抱着肩膀略微低下了目光。
“用恐惧去欺压一个小女孩可并不是他那种存在的人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我才会说他过了，哪怕他没有意识到，他也的确是过头了，有人阻止他一下是应该的。刚刚我只是抓住他的手，没有一脚把他给蹬下去，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艾德继续有些叨叨的说着，不过说到最后的时候却明显有点语气发虚，不知道刚刚到底是不是单纯就只是说说而已。
莎法提娜抬眼认真的看了看艾德，像是刚刚才认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
“你让我感到了意外，”她说，“你好像和阿尔伯特阁下确实关系很好？”
“利益相同，便是朋友，利益相冲，便是敌人。如果你问我他和我的关系，那的确可以说是非常好……在我对他来说没有用处了之前。”艾德笑了一声，然后不自觉的眯了眯眼，“只是，我一直没有明白的是，他到底是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些什么……想要我能够为他做到些什么呢？”
“……”
“而同样的，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说的上是不错了。”忽然，艾德话锋一转，重新看向了莎法提娜，扯了扯嘴角，“我用起来的手感，非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