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送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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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水当然不会忘记，因为这个事，她差点回不了家。
“姐姐怎么忽然想起那个奴婢了？”
李若水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慌张，“你不觉得那茶水奴婢与顾王妃有些相似吗？”
方才白如兰隐隐约约听到那丫鬟称呼那女子为王妃！
如今能在临安城的王妃，只有顾王妃啊。
若那奴婢真成了王妃，那她会不会报复？
李若水皱了皱眉，而后又好像想起什么，神情自若说道：“姐姐，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我听说之前中秋宴上，王霏霏也是把顾王妃认作是茶水房奴婢了，可后来找人来认，都说是人有相似而已，想来也是姐姐认错了。”
“竟还有这样的事？”
李若水点头，“当时我们俩都被禁足了，所以没听说过，我也是前些日子听旁人提起的。”
白如兰回头看了一眼绣坊，真的只是巧合吗？
秦氏送小女儿入宫后，并未回秦家，而是让马夫驱车去了一趟忠德侯府。
如今王首辅入了诏狱，等待他的是圣上亲自审问，结果如何未可得知。
忠德侯因贿赂大理寺卿被揭发，以前做的一些事也一并被查了出来，如今人虽出来了，却被削去爵位。
秦氏只几日没回来，忠德侯府竟有了破败之意。
为了救忠德侯，忠德侯府算是倾尽了家财。
一些奴仆唯恐忠德侯府发不起工钱，连夜离开了。
只剩下一些签了卖身契的仆人走不了，也没有心思再打扫庭院，不知跑哪儿偷闲去了。
秦氏一路来到王老夫人的院子。
王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听说王老夫人急出了病。
如今她还没有与侯爷正式和离，应该来探病。
秦氏入了王老夫人的房中，见到忠德侯正坐在床边侍药。
如今他已经不是忠德侯了，该称呼他王均。
王均见了秦氏，连忙将药碗放心，来到她身边。
“夫人，回来了？”
王老夫人听见声音，撑着身子起身，“秦氏回来了？”
秦氏看了一眼王均，没有与他说话，而是转过去对王老夫人说道：“婆母，是我，听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王老夫人咳了几声，沙哑着声音说道：“回来得正好，快回家求求你大哥，让他想想办法救救城儿。”
秦氏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婆母，怎么救？他下了诏狱，没有皇上命令，谁都没办法见他，更别说救了。”
王老夫人依旧不死心，“不可能，你哥哥可是太尉，怎么会没有办法，若是要银子，送些银子便是。”
秦氏苦笑，今日她就不该来。
“婆母，如今侯爷被削了爵位，为救侯爷，家里银子本来就剩得不多，青儿还在国子监，你们日后也要生活，样样需要银子，怎么拿银子去救人？”
王老夫人却不甚在意，“先把人救了再说，银子还能挣。”
“怎么挣？他就算出得来，首辅之位也丢了，日后还想做搜刮民脂民膏的事？”
秦氏毫不客气的将真想揭穿于王老夫人面前，打破她的幻想。
王老夫人气急，她最是听不得旁人这般羞辱她视为亲生的孩子。
随手将药碗拂在地上，药碗碎片滚动到秦氏脚下。
秦氏看了一眼，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她早就习惯了，这些年婆母有什么不愉快，便会拿她出气。
倒是王均将秦氏拉到身后，对他娘说道：“娘，您这是做什么，秦氏嫁入忠德侯府多年，替我生了三个孩子，您怎么能这样对她？”
王老夫人指着秦氏骂道：“儿啊，娘是替你教训这个自私的媳妇，族兄弟有难她不帮就算了，还如此落井下石。”
王均是个孝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无奈劝解，“娘，那也不能这样，有话好好说…”
秦氏笑出了声，而后又摇头叹息，“侯爷被关大理寺时，那一家人可又想过倾尽家财救侯爷？我两个女儿遇到难处，可有人帮忙？如今我又为何要帮他们？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今日来，除了来看看婆母，也是来将这个交给侯爷的。”
秦氏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王均。
王均接过一瞧，上面俨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夫人，你要同我和离？这是为什么？”
王均有些慌乱，夫妻多年，他从未想过要和妻子分离，也没想过妻子会离开他。
老夫人一听，气急败坏说道：“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均儿，如今你失了势，她当然恨不得马上与你和离！”
王均却不相信妻子是这样的人，他握住秦氏的手，“海棠，不是这样的对吗？你我夫妻十余载，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秦氏把手抽了回来，看着她的丈夫。
这些年来，他也算尽了丈夫之职，守住了不纳妾的承诺。
可他太过懦弱，她与婆母之间发生争执时，他没有一次真正站在她身后，每次都是和稀泥。
“随你们怎么说，和离书我已经送到，日后我与你们王家再也没有关系了，两个女儿我带走，至于青儿，他长大了，他想跟谁便跟谁。”
秦氏说完以后，走出了王老夫人的房间。
身后传来王老夫人的咒骂：“这个自私恶毒的女人，带走我的孙女，还想带走我的孙儿，我告诉你，不可能！”
而后是王均安慰的声音。
秦氏就如同没听见一般，往府外走去，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夫人，等会儿！”
王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氏脚步停顿下来。
“夫人，你还未告诉我，为何要同我和离？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彼时高高在上的忠德侯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威严，只是一个被遗弃的落魄丈夫。
秦氏到底不忍，她转过身，淡淡说道：“侯爷，我既不是因为你和离，也是因为你和离，我想要的是一个维护妻子的丈夫，而不是一味让我忍让的丈夫。”
王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夫人，母亲年迈，我们晚辈总要让她…”
“我对你们王家来说，不过是维护关系的一个筹码，出了事我就是秦家人，婆母打骂我时，我就是王家媳妇，可你们都忘了，我是我自己，我受委屈算不得什么，可你们不该牺牲我的女儿换取权利！”
秦氏眼泪婆娑的对丈夫诉说。
王均没想到妻子心里竟如此委屈，是他疏忽了。
他上前握住秦氏的手，“夫人，我日后定会改进，你别走可好？这个家离不开你！”
秦氏拂开他的手，“只要有你的母亲在，你永远不可能改变，她心里只惦记王城一家，我永远都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秦氏说完，也不管王均，径直离开了院子。
看着秦氏离去的背影，王均想追却不敢去追，他总不能不管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