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燕玲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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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醒来了，陆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正好药也煎好了，你趁热喝。”
说着，他不顾药罐上的滚烫温度，倒了一碗漆黑的药汁端了过来。
刚把药递到徐氏的面前，后者猛地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朝着陆灏的脖颈袭击而去。
猝不及防。
“砰——”
药碗落地，滚烫的汤液溅到地面上，在他的粗布衣裳上留下点点痕迹。
幸好他反应灵敏闪得快，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住了那支木钗，手心被划破了皮，鲜血直流。
滴答——
滴答——
很快地上便堆起了小小一滩血泊。
守在外面的大夫闻声走进来一看，这要死要活的场景吓得他不轻，连忙劝说两人。
“这位姑娘啊，你冷静一点。是这位相公救了你，你方才要是再晚来一刻钟的话，只怕回天乏术了。”
“地上的药也是他买的，一副药十两银子呢，你怎么反而要杀了人家？”
是他救了自己？
徐氏模糊的印象中，确实是自己先晕倒，然后才被燕玲和她的丈夫所救。
只是他想不到燕姑娘的丈夫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
收回了手，徐氏冷冷地哼了，“别以为你做这些小恩小惠的事就能消除我们之间的仇，你害死了我的丈夫，让颖儿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嘶~
这什么意思？
老大夫表示自己听不懂了，感情这两人不是夫妻，更不是朋友而是仇人啊。
陆灏慢悠悠地收回了手，粗糙的手心一大条血色痕迹，而他毫不在乎地捡起了地上的碗转身出去。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为，也不会否认罪责，但是你想杀我也要先养好身体再说。”
掷地有声的回答，一句问心无愧让徐氏满脸清泪掉落，她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好，好个从不后悔！你可曾想过，他曾把你当亲兄弟一样看待！”
远去的人身形一颤，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大步离开。
掏出了身上最后一两银子递给了小童，陆灏叮嘱他道：“劳烦你再给她煎一下药，如果是我动手的话，只怕她不会喝。”
收了银子，青衫小童点了点脑袋，“好。”
徐氏这边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陆灏看了眼天色，他也是时候回去找燕玲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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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晚霞绮丽灿烂，映照在高大的城墙上，美如画卷。
远方的钟声杳杳传来，守卫敲锣打鼓的喊道：“酉时将近，关城门咯！”
“官爷，等等……”
急急忙忙奔来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这边赶，陆灏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小何。
他交叉着双手站在门边，一脸着急的仰头顾看四周，“城门都快要关闭了，小嫂子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头顶上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小何，我不是让你跟着你嫂子的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小嫂子，小何内疚万分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对不起陆大哥，是我无能没有照顾好嫂子。”
见状，陆灏瞳孔紧缩，整个人变得异常严厉，“什么意思？你快说清楚。”
“就，就是……我和小嫂子跟踪着那老头找到了一个山洞，得知他把颖儿送进了青楼，然后我们就进了城。”
“小嫂子让我把人送去府衙，而她自己则是前往青楼救人，我们商量好了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可都到现在了她还没有来。”
“青楼！”
陆灏的脸色大变，气得胸腔随之上下起伏，“那种地方能是她一个女子去的吗？”
而且燕玲那长相，进了那种地方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小何哽咽，“对不起陆大哥，我，是我没有劝住小嫂子。”
“算了，她的脾气我很清楚，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这事不怪你，是哪家青楼，我现在去救她。”
话音刚落，一群少女结伴地从远处跑来，陆灏在其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颖儿？”
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一直憋着没有哭的颖儿一头猛地扑倒了陆灏的怀里。
“陆叔叔，呜呜。”
她将自己所有的害怕、委屈……都在这一刻宣泄而来出来，陆灏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却百味杂陈。
这个孩子将来若是发现了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还会那么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吗？
“颖儿别哭，你有看到你婶婶吗？”
颖儿点点头，含着泪珠道：“有，小婶婶她为了救我们回去偷卖身契了，人还在那。”
旁边的女孩子们也是胆战心惊的等待着，如果燕玲没有按照约定的把卖身契偷出来，她们也将面临着更残酷的下场。
守门的官兵此刻正驱赶着最后一个出城的人，“关城门啦！要走的快走，要进的快进！”
风呼啸地吹过，出门的人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眼看着大门缓缓地合拢，逃出来的女子们目光也由期待变成了绝望。
“真的只能回去了吗？”
“不，我不要回去，咱们逃出来又被抓回去会被严刑拷打的呜呜。”
“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骗我们说可以解决我们的卖身契问题，或许我们还能安安生生的呆在楼里。”
听到这，小何的心里可不舒服，回首瞪向了那说话的女孩子。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我嫂子为了救你们而冒险，你却在这里责怪她。你以为万花楼是什么地方，就你这芝麻大饼的长相，只怕是乞丐都不愿意花钱。”
被小何骂丑的那女孩子刚想开口反驳，就被身后的叫声所吸引。
"我，来……来了，这些是……卖，卖身契。"
穿着蓝色布裙的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她手里握着厚厚一叠的卖身契。
更是在场女子的人生希望。
随着甘静的脚步出来，城门彻底的关上了。
他们始终没有等到燕玲。
甘静含着泪将一张张卖身契分给了众人，“拿着吧，都拿了东西离开，去过你们原本的生活。”
“这……是燕玲妹妹为你们换来的呜呜。”
陆灏心口一痛，将颖儿递给了小何后，足尖轻点，运起轻功朝着城中的方向行去。
“燕玲，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