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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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警官的话，陆嘉沉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正常来说，受害者家属如果得知了眼下是如此不利的情况，很多人都会情绪崩溃，甚至冲着无辜的民警撒泼，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冷静得可怕。
刚才在事故现场遇到陆嘉沉的时候，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张警官，就隐隐地觉察出来了他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看到他这么平静，似乎也正是对他现在所持观点的一种佐证。
这个人，很善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经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他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警员，也未必有他这么老练。
“陆先生？你是不是走神了？我刚才说了……”
“我听到了。”
不等老张说完话，陆嘉沉已经打断了他。
那双狭长而好看的眸中，像是隐藏着别样缓慢酝酿开来了的情绪，一时间竟是让老张这样的老干部，都无法看得真切。
“陆先生也太冷静了，我还以为出事的人对你来说……都是无差别的陌生人。”
老张并不着急推进，只是语气颇为轻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话听着虽然多少有些暗示性意味，但总的来说，却不是压迫感很强的话，所以也不会给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体现出来了老张的以退为进。
会客室可不像是审讯室，这里还有窗户，要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进了审讯室，那里的环境，怕是会把正常人给逼疯。
而正常人当中……到底包不包括陆嘉沉呢？
老张想到这儿，居然一时半会儿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张警官负责调查我妻子所发生的车祸，如果对我有所怀疑的话，也应该及时对我采取行动才是。难道不是吗？”
然而，陆嘉沉却像是洞悉了他的心中所想一样，慢条斯理地来了这样一句话。
他薄唇轻启，冷声说的这样的话，就像是在指责张警官刚才的迂回战术，对一个老道的警察，在进行着挑衅。
没想到，张警官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
“陆先生果然嗅觉敏锐，既然知道了我在怀疑你，你怎么又不给自己鸣冤叫屈呢？如果你不是肇事者的话。”
警局会客室里陈设的东西，不外乎都是一些普法的宣传册，还有就是在招待客人时，所需要用到的饮水机。毕竟没有饮水机的话，再好的茶叶，也只能是茶叶而已，不是茶。
这里的布置有些简陋，陆嘉沉正在坐着的这张椅子，也和他平时在公司和家里坐的那些，在商品的档次上，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即使环境如此“恶劣”，也没有影响陆嘉沉的沉着冷静，他依然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并没有任何的动摇。
“我是不是肇事者，张警官应该早就已经有了答案。调查至今，如果你连我是不是嫌疑人都不知道，我想……我需要换一个警官了。”
陆嘉沉面不改色道。
能够和警察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陆嘉沉不是一般人。
按照普通人的思路，这时候肯定是不会和警察针锋相对的，只是会想尽办法配合他们的调查，希望能借此尽快查清、真凶。但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质疑起了警察的能力。
做完笔录后，陆嘉沉从会客室里出来，走出警局的大门时，他拨打了私家侦探的电话。
“程殊曼出车祸的前因后果，必须给我查出来。”
……
A市第一人民医院。
今天是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打探消息的记者。
其中，不少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媒体，被这些媒体公司派来的记者，也大多都是一些实习生，现在正在汗流浃背地坐着傻等。
“你们说，我们今天到底会蹲到和案件相关的人吗？我们主编可是说了，我要是拿不到能够增长曝光的料，我今天回去的时候，就是挨骂的时候。”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和旁边的人搭话道。
这胖子胸前所挂着的工作牌上，赫然印着火热杂志社的logo，这是一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激起过任何火花的杂志社，所放出的新闻都是不痛不痒的那些，根本就没人关注。
”你居然是火热杂志社的人？你们公司都快倒闭了，我看你还是赶紧跑路吧，到时候他们连工资都没有办法结给你，也不知道你得去哪儿哭诉了。“
被搭话的人，对火热杂志社有所了解，当即就给出了一个很是实用的建议。
“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份工作，你居然诅咒我没有工资收……虽然情况的确是这样，但我们总是要有希望的，难道不是吗？”
那胖子一听别人说自己公司的坏话，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吭哧吭哧地反驳道。
他站起来的瞬间，那完全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后背，就展现在了阳光之下。在毒辣太阳的照射下，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蒸熟了，没过多久，就灰溜溜地重新坐了下来。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但你们杂志社真的没什么前途……这样吧，我给你我们公司的名片，你要是在火热杂志社干不下去了，就到我们这儿来。”
另一个记者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最终还是把自己公司的名片给了胖子。
就在两人讨论着的时候，一个黑影就从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掠过。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大多数人都在唉声叹气地感叹着今天天气的恶劣，以及老板多么的惨无人道。
成功潜入医院后，那黑影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着装，假装是一个来看病的人，穿梭在了其他人的周围。
他乘坐电梯来到了陆曦曦病房所在的楼层，路上，他还遇到了负责陆曦曦的主治医生。
“曦曦恢复得很好，这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
医生很宽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