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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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他在临行前一晚的饭桌上对众人说的。
蒋氏和李云桐的脸色十分精彩,显然镇国公是先斩后奏,而且不容置喙。
第二天,天气阴沉,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镇国公用完早膳后整装待发,一家人撑伞将他送至垂花门。
刚要话别,影壁处闯进来一个急匆匆的人影,竟然是蒋南。
“姑父,可否迟些上路?”他走上前,气喘吁吁的问道。
一边将眼神投向镇国公身后的李云桐,那惊鸿一瞥让他更添了勇气,眼神也十分坚定。
镇国公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心中唾弃,但顾念李云桐的名声,没有当场发作。
“你跟我过来。”他丢下一句话,率先往前院走去。
蒋南再次不舍的看了一眼李云桐,转身跟了上去。
那众目睽睽之下赤裸裸的眼神让李云桐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甚至觉得难堪。
镇国公去了前院的一间书房,蒋南后脚跟了进来。
他来的匆忙,也没撑伞,身上被雨淋的半湿,看起来很狼狈,镇国公看他更不顺眼了。
“你找我何事?”他冷着脸问道。
蒋南一向怕他,尤其是他绷着脸的时候,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姑父,我听说你要给大表妹说亲。”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听谁说的?”
“我母亲。”蒋南小声的说道。
他在书院读书好几日没回家,刚一回去便听母亲说了这个消息,母亲鼓舞了他几句,他便热血上涌,一鼓作气的跑来了。
镇国公嗤笑了一声,不置一词。
蒋南见他没有否认,便知事情真假,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头恳求道:“姑父,我从小就喜欢表妹,从未变过,以前不敢肖想,现在斗胆请求姑父成全。”
镇国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个后生从相貌到才华全都平平无奇,家里更是一地鸡毛。
他这样的人居然还敢肖想国公府的大小姐,他和他母亲都太没有自知之明,活该自取其辱。
“贤侄,枉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居然还不懂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蒋南瘫软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镇国公却还没说完:“出门前,你母亲没有让你照照镜子吗,看看你是什么样,你蒋家又是什么样?
二十岁的人了,至今就考中一个秀才,伯府的爵位待你祖父去了就要被收回。至于家产,早就被你父亲挥霍光了,还弄了一院子姨娘庶子庶女。
不是我笑话你,将来你成婚,府上都辟不出一间像样的院子做婚房,就这样的条件,也敢求我成全你?”
蒋南跪在地上,被羞辱的脸色惨白,他气愤不已,却无从反驳。
而镇国公也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冷嗤道:“念在亲戚一场,我才说出这些苦口良言,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完一甩袖子就出门了。
蒋南彻底瘫倒,伏在地上悲痛的啜泣起来。
“可是我有真心啊,我会一辈子对表妹好的。”他一边哭一边说道。
……
雨一直下着,一片烟雾蒙蒙。
薛姨娘领着个婆子进了容安的院子,那婆子拎着一只木桶,桶里装着活蹦乱跳的石斑鱼和大虾。
这是府里刚采买的海味,薛姨娘挑了最好的送来容安这里。
阿蛮看了跃跃欲试,准备中午大展身手。
容安投桃报李,将薛姨娘留下来用午饭。
屋外淅淅沥沥,屋内的容安捧着热茶小啜一口,看起来很安逸。
而薛姨娘正拍着桌子,捂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哎呦,我还第一次见到男人委屈的哭成那样,跟个小媳妇似的。”
容安听了她的描述也忍俊不禁。
“还别说,咱们国公爷的嘴巴还挺毒。”薛姨娘笑道,“若是往常,多少会留些情面,便是拒绝也不至于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可惜蒋公子不走运,撞在了枪口上。”
“此话怎讲?”容安问道。
薛姨娘知无不言道:“国公爷正恼他们蒋家呢,前几日乳娘给六少爷下毒的事情,又牵扯出一些隐私。
原来夫人这些年一直暗中扶持她娘家,尤其是她那不上道的大哥,陆陆续续填补了有十几万两银子。
那年,她坚持让乳娘的丈夫去收账,就是因为账平不了,急需补窟窿呢。”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十几万两?”容安也惊讶了。
“是啊,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国公府这些年没什么赏赐,都是自给自足,府上少爷小姐一个都没成婚。
将来的花费肯定不少,她却花了十几万填自己娘家的无底洞,国公爷气的都要吐血了。”
“难怪她会打我母亲嫁妆的主意呢。”容安了然的笑道。
“可不是,还自诩伯府出来的嫡小姐,做派下三滥的很。国公爷以前也是瞎了眼,竟然觉得她千好万好。”薛姨娘轻蔑的哼道。
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她尴尬的摸摸头发。
容安却赞同道:“确实挺瞎的,你说的没错。”
薛姨娘噗嗤笑出声,她知道容安不喜欢镇国公。
“不过最近清醒了一些,竟然来问我当年流产的事情。”她又感慨的说道。
“是吗?”容安露出好奇的神色。
处置了乳娘后,镇国公都是歇在薛姨娘那里,看样子的确像是某种补偿。
“这还要多谢夫人的做贼心虚,要不是六少爷中毒后,她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国公爷也不会觉得奇怪。”
说到这里,薛姨娘忽然看着容安问道:“三小姐,你当时不会也怀疑我吧?”
容安笑道:“疑思是在你身上转了几圈,但总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人。”
薛姨娘嫣然一笑,心中熨帖,对着容安举起大拇指赞道:“三小姐好眼光,我是不屑拿孩子泄愤的。”
容安点点头,忽然按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腕,薛姨娘知道她在给自己把脉,连忙屏声静气,不敢乱动。
她对容安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容安上次给她的药膏,她抹了以后皮肤宛如新生。
镇国公这几天日日歇在她房里,多半还不是因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