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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最出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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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这样,容安也并不满意。

“一件都不能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得寸进尺!”蒋氏气呼呼的骂道。

镇国公也黑了脸,他冷冷看着容安,怒她不懂事,不知道顺着台阶下,反而敢跟他这个做父亲的争锋相对。

“我劝你适可而止。”他隐含威胁。

容安笑了笑,耐心的说道:“父亲母亲,此言差矣。我若不懂事,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商量,而是直接去报官。

我生母的嫁妆只属于她自己,她仙逝后就全都属于我,任何其他人擅自挪用那就叫偷。

便是说到顺天府,说到圣上面前,我也是有理有据。何况我朝以孝治天下,我维护亡母遗物,谁敢说一句不是。”

她温言温语,却字字铿锵,蒋氏和镇国公老脸涨红,羞愤不已。

她居然敢说他们偷,可偏偏他们还无从反驳。

这真的是十五岁的女孩子吗,为何如此胆大妄为,还能镇定自若。

容安瞧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表情,又说道:“说到底,我还不是想要维护国公府的颜面,只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回来,我就不计较了。”

她说着无奈的看着他们,等着他们表态。

镇国公气的鼻子哼哧,但却好像被拿捏住了一样。

他不是没有办法治她,随口一句不敬父母,就能将她拉出去打板子,但是结果只会得不偿失。

眼前这个女儿的聪慧和心性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她还有内阁大学士夫妇做义父母,更结交了嘉敏县主,未来她若是身子骨争气,还能坐稳燕王妃的位子。

这是整个国公府最有前途的孩子啊,他怎么就瞎了眼。

从前的漠不关心和苛待,恐怕已经让她心中生恨,他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想通了这些,镇国公忽然就不气了。

他干咳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为父会亲自去帮你讨回来。”

容安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便离开了。

蒋氏却瘫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的看着镇国公。

府上的风向果然全变了,薛姨娘倒向了容安,现在就连镇国公都没了原则。

“三小姐真是出息了,居然能让堂堂国公爷对她言听计从,那送出去的礼物如何能去讨回来,这让长泽以后怎么在书院立足,如何在他老师面前自处?”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镇国公就冒出一股邪火来。

“你还好意思说,这当初都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蒋氏气的不轻,犟嘴道:“当初老爷不也是同意的吗?”

“是,我当时鬼迷了心窍。”镇国公面露嫌恶,“不止当时,我觉得这些年我都被鬼迷了心窍。”

蒋氏被他的话语和神情刺痛,但更震惊。

镇国公瞧着她一脸惊愕的样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稀还能看出从前的风华。

很多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他说道,“现在容安就是府里最出息的孩子,我希望你拿出慈母的风范。”

说完他甩袖而去。

蒋氏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

……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长智中毒的消息一开始就没有宣扬出去,府里人都觉得他是中了邪。

他陷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一直到下午才幽幽转醒。

醒来之后,蒋氏立刻命人将煨着的人参粥端来喂他。

六少爷现在的饮食都是在她院子里的小厨房里做出来的,由孔嬷嬷亲自监看,不可能出问题。

人参粥照例是孔嬷嬷亲自端上来,然后交到了蒋氏手中。

蒋氏一勺一勺的喂着李长智,李长智很虚弱,清醒的状态下也半阖着眼睛,但他很饿,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

他吃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蒋氏满眼心疼的看着他。

这时李长智的乳娘像往常一样去桌边倒了一小杯水递给蒋氏。

蒋氏接过后就准备喂给李长智。

“慢着!”一直躲在暖阁里的容安出声制止她。

蒋氏捧着杯子的手僵住,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乳娘。

乳娘瞧着蒋氏眼中的震惊,心中一提,但面上还勉强维持镇定。

容安从暖阁里出来,走到蒋氏的面前,接过那杯水,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对着蒋氏点点头。

这时又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正是镇国公和陆太医。

乳娘顿感不妙,还不等她反应,又有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将她的双手反捆,按跪在地上。

她心中慌乱,脸上却十分无辜:“老爷夫人,奴婢做错什么了,为何要这般待我?”

蒋氏神色复杂,她至今不敢相信,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太医接过容安手里的杯子,也试着闻了闻,说实话,他没有闻出什么名堂来。

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其他的验证方式。

未免吓坏孩子,众人移步去了旁边的厢房。

陆太医的小徒弟提着一个小笼子走进来,笼子里关着一只小白鼠。

陆太医将杯子送进笼子里,饥饿口渴的小白鼠立刻过来喝水。

白鼠体量小,它喝下这杯水后很快就发病了,尖叫癫狂,在笼子里横冲直撞,接着晕死了过去。

笼子最后被人拎下去了,但是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却让人胆战心寒。

跪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乳娘,早就汗湿了脊背,但她还是极力喊冤。

“老爷夫人请明察,这杯水确实有毒,但并不能证明毒就是奴婢下的啊,房中的茶水茶具都不是奴婢经手的,奴婢只是刚巧倒了杯水而已,奴婢冤枉啊。”

她哭诉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镇国公和蒋氏也难以接受乳娘就是下毒的人,六少爷可是她亲手奶大的啊。

这时容安走到她面前,平静的俯视着她,说道:“我觉得并不巧,因为只有你经手的那一杯才有毒。”

乳娘被绑在身后的手悄然握紧,她看着容安哭泣道:“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水壶里的水原本没有毒,是你将水倒出来后才下毒的。”

乳娘眉头一紧,气愤的辩解道:“三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那屋里那么多人,我下毒难道他们都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