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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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赵雪红正把排骨从冰箱里往外拿，听见唐笙的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她脸上表情也瞬间凝固了。
好像没有想到唐笙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有些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紧紧攥着装满排骨的塑料袋。
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塑料袋发出细碎的声音。
她甚至不敢转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笙。
好一会儿，赵雪红才支支吾吾的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唐笙凝视着赵雪红脸上的表情，眯了眯眸子。
“妈，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对陈梦莉的关心有些过分了吗？就算是我们以前住在陈家，陈梦莉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现在我们跟陈家已经没关系了，你有必要做这些事情么？”
“笙笙，妈只是……就是……”
赵雪红完全没有想到唐笙忽然会这么认真的问这些，想要解释，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一番沉默之后，唐笙再次开口。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于这个问题，自从上次血型报告出来她就想要问了，但她的内心似乎总是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大概是也怕面对真相。
可这一次，她不准备再逃避了。
她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赵雪红脸色唰的白了下来，嘴巴不自然的张了张，欲言又止，肩膀甚至都开始有细微的颤抖。
她放下手中的排骨，却忘记关冰箱的门。
转身看着唐笙，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心脏传来剧烈的绞痛，她扶着厨房的面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慢慢蹲了下去。
唐笙连忙跑过来，扶住了她。
“妈，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雪红抓住唐笙的手，攥得很紧，像是怕一松手，唐笙就不见了。
“笙笙……”
“妈……”唐笙看着妈妈苍白如纸的脸，内心的情绪复杂，“妈，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说了些不该说的。”
她抿了下唇，“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笙笙，都是妈的错，是妈对不起你。”赵雪红手颤抖的厉害，苍老的眼睛里红得厉害，“你别怪妈妈……妈妈真是愧对于你……”
说着，一行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了唐笙的手背上。
很烫。
但紧接着赵雪红说出的话，更是让唐笙的心猛然收缩了下。
“你现在长大了，妈也不想再瞒着你了，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唐笙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白了，瞳仁震颤。
虽然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听见赵雪红说出来的时候，心脏还是犹如被什么狠狠攥着一般。
一般情况来说，唐笙应该会去问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赵雪红也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但让她意外的是唐笙却问：“陈梦莉……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赵雪红干涩的唇张了张，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别处。
“我跟梦莉……”
此刻，心虚，焦虑，不安，惶恐……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中不断翻涌。
即将被掀开的是她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现在突然要当着唐笙的面说出来，着实难以启齿。
赵雪红曾经以为这个秘密会跟她一起进棺材。
可如今这一刻，所有的假象被揭穿了，她对唐笙的愧疚更是溢了出来。
当初自己一时糊涂，将自己剩下的女儿陈梦莉跟赵娇剩下的女儿唐笙掉了包。
一瞬间，她仿佛老了十几岁。
原本因为长期病痛和服药的关系，她的皮肤已经干裂蜡黄，嘴唇更是紫青色的。
她看着唐笙，双眼充斥着浑浊的泪水。
“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每一天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是折磨……笙笙，妈对不起你……”
唐笙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此刻是空白状态。
“二十多年前，陈柱国为了自己的事业娶了赵娇，可其实……当年我们俩人之间私下还有往来，我虽然嫁给你爸，但陈柱国跟你爸是好哥们，我跟陈柱国见面的机会也不少……”
“我那时候气不过赵娇把陈柱国勾引走，原本我和陈柱国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要不是赵娇趁着我回老家照顾你外婆的时候，横插进来，现在我和陈柱国肯定过着非常幸福的日子。”
提起当年的事情，赵雪红痛心疾首，因为自己的报复心，造成了孩子们的痛苦。
“我就偷偷跟陈柱国在一起，后来我怀孕了……同时，赵娇也怀孕了，我体弱，孩子早产，所以恰好跟赵娇的预产期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唐笙基本已经想到了。
她浑身震颤的厉害。
一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雪红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跟赵娇是在一个医院生产的，可她却住着高级病房，陈柱国更是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和她的孩子，而我和我的孩子则是住在普通病房，照顾我们的只有一个月嫂……当时我因为一时的嫉妒，趁着医护人员交接班的时候，偷偷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唐笙听到这话，脑袋更是嗡地一下。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好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能是赵雪红收养的，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陈柱国和赵娇的女儿！
真相让她整个人没办法思考。
好半天，唐笙才颤抖着说：“妈……你在开玩笑，对吧？这些……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
她说的时候，牙齿一直在打颤，泪水不自觉蓄满了她的眼眶。
赵雪红摇头，眼中满是悔恨的眼泪。
“不……都是真的，你的亲生母亲是赵娇。”
唐笙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瞬间仿佛天地都被颠倒了。
她的腰狠狠撞在了厨房的台面上，但也因此勉强站住脚。
她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深呼吸了下，才勉强缓解了些。
“所以陈梦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