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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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好事情之后，陈思念和程律告别了鲁伟，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她心情不错的样子，程律勾勾她的鼻尖：“念念，你买这么多房子，不怕到时候砸手里出不去？”
“泼我凉水是不是？”陈思念睨了他一眼。
程律求生欲极强，“没有，单纯的关心。”
陈思念知道他是这个年头的人，观念和自己都不一样，虽然程律也嗅到了一点苗头，可他对房地产的嗅觉，肯定没有自己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来得敏感和震撼。
但也不能直接说。
陈思念道：“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别人不敢大肆买入，那我大胆一些买进来，反正怎么样，置办不动产，怎么都是不亏的，就算以后咱们这些房子砸手里出不去，留给子孙后代也可以啊，反正我就是享受这种花钱的乐趣。”
尤其是钱花在刀刃儿上的时候。
那滋味儿，真爽！
程律眼神一闪：“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在给我们未来的孩子积攒家业，那看来我以后也要努努力，多赚些钱了。正好，之前周寒川邀请我做中药化妆品工厂，我没答应，现在可以给出答复了。”
抓住陈思念的话语漏洞，程律哑着嗓音低笑道，慵魅非常。
陈思念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程律同志，你能不能别老是想这些东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孩子的事情，再过几年吧，让你研制的药，你别忘了。”
“嗯。”程律眼底闪过狡黠，随后牵着陈思念的手往回走。
月亮躲进云层里，夜色如墨，周遭只剩下蝉鸣鸟叫，忽然，整个黑夜传来一声声怒骂。
陈思念从梦中惊醒，程律也跟着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分辨清楚声音来源，陈思念赶忙从旁边拿起衣服穿上。
“忠爹家里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程律的大手箍住女人的腰：“念念，你觉得忠爹希望把一切都摊在你面前吗？”
“什么意思？”
“给老人家留点面子。他和他的儿子，是家事，我们是外人。”
人际交往中最讲究的，便是界限。
远香近臭，界限拉开一定程度，会起到催化感情的作用；
可一旦不知界限在何处，随意越界，是很招人嫌弃的，
正如当初的他一样，念念多嫌弃他？
可分开了大半年，念念听到自己有危险立刻就来了，这便是界限。
程律并不希望陈思念多加干涉忠爹的事，至少，在这件事上，不要插手。
那是父子之间的矛盾，也该父子之间单独解决。
陈思念听完程律这番话，火急火燎要冲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听你的。”的确，是她考虑不周了。
陈思念重新钻进被窝里，听着耳边的争吵声，辗转好久都没能入睡。
看着她这个样子，程律吸了口气，趿上鞋子下床，走到院子里，冲着隔壁怒骂。
“吵什么吵，要吵小点声，再扰民老子把你大卸八块了！”
好土匪的喊话，陈思念在屋里目瞪口呆，不是让留点界限吗？
程律走进来，重新摸着陈思念的头发。
“好了，没人吵你了，睡吧。”
陈思念轻哼一声，被他摸着头，缓缓入睡。
忠爹这边。
忠爹的儿子听到程律这声怒喝，整个人脸都青了。
他看着忠爹，一张脸阴沉得如同冰水。
“老头，你是不是把宅子给外头人了，我说卖房子的事情说了一个多月，嘴皮子都磨破了你都没松口，转个眼的时间，你就说房子卖出去了？我不信！”
忠爹的儿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威胁道：
“老头。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如果你还想我给你们两个老东西送终的话，就乖乖把房契拿出来，和我去跟买主过户，要是房子真卖了，你就把钱给我拿去还赌债，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老子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老头如果想安度晚年的话，就必须听自己的话，所以他非常有自信，忠爹会把这笔钱拿出来。
可是忠爹和张月芬的态度，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对他的威胁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是坚定的摇着头，
“不孝子，你休想把我和你妈的养老钱拿走，你如今就算是被债主砍断了手脚，我们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忠爹冷喝道。
张月芬的态度就温柔了许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孩子，不管你信不信，这笔钱都不在我们的手上，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性子，
这笔钱，早早就做了安置，至于我们还能住在这里，是因为房子的新主人，把房子租回来给我们了。
你要是能答应我和你爸的要求，戒赌，
从此以后不再沾这些东西。我和你爸百年之后，也还有东西留给你。”
否则，他们的遗物，哪怕是一把火烧了，也绝对不会留下来祸害任何人。
“你们两个老东西疯了吧！房子卖了是吧，你叫买这房子的人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出了多少钱买！还有，你们的钱放在哪了，放在别人的手上，有放在我这个儿子的手上安全？老糊涂，呸，都他娘的老糊涂了。”
忠爹的儿子急的团团转，随后又跪在地上哀求，
“爸妈，明天就是我还债的日子了，我求你们了，我可是张家唯一的血脉啊，把钱拿出来，救救我，好不好……只要你们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以后一定改。我戒赌，我去把媳妇儿追回来。”
张月芬和忠爹闭上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钱已经放在安全的地方了，我们不会告诉你在哪的。”忠爹失望的说。
男人听完这话，疯了一样开始在房子里搜了起来，书架上的书被搜得乱糟糟，全部掉在地上，布满了一个个脚印。
忠爹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糟蹋书籍，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过去。
“走吧，老伴，我们出去散散步，让他慢慢搜吧。”
忠爹把张月芬搀扶起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再看看屋里癫狂的儿子，对他说：
“这房子已经是别人的了，如果你不想坐牢，最好不要对房子有一丝一毫的破坏，至于那些书，我也卖给房东了。孩子，爸妈可以宠着你，但别人不是你的爸妈，任性，要有一个程度。”
忠爹说完，挽着老伴出去晒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