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转折篇1 Fi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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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百里苗如常独自坐在酒店后花园的大树下，捧着个盒饭在吃。
这个时间，大家都会在员工餐厅里围作一团来吃饭，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不过她就不想聚在人太多的地方，更不想跟其他人混得太熟，有过深的交往。
更重要的是，对她来说，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吃饭的时刻。能安安静静享受这顿免费的员工午餐，再写意不过了。
可偏偏在这时候，宋方就从她背后出现了：“哈喽哈！”
“宋助理，有何指教呀。”
百里苗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是他了。
宋方递给她一张名片：“来送礼的，不要？”
“送礼？！”百里苗接过名片看了一眼：“RSVP民俗调查公司…名字这么怪…不过这个RSVP…RSVP…好像…”
“应该是Research Savant by vision and past.这公司的boss是一名大学教授，他常说学民俗学的人就是要将过去与眼前所见结合一起研究，所以我猜大概这意思吧。”
“你猜？为什么是你猜？难道他起这名字没意思吗？”
“按他本人说，是有个特别的意思，却连咱们赵总他也没告诉。所以只能是我猜咯。”
“这么神秘…不过，”
百里苗看到名片上还写着“千御晨”，便问：“你给我这名片来做什么礼物，圣诞节不是过了吗？”
宋方笑了：“是这样的，这名片上的人，正正就是之前来帮调查铜像流血泪的那位专家，他最近要请个助手，我想你好歹也是本科学历，在这里当清洁工太过大材小用了，不如就去试试，工资待遇都不会比咱酒店差…”
百里苗立即想起那个男人：“是…金发的那个？”
“对，就是他！！”
宋方没想到她会对千御晨有印象，心想这下事情就容易办了。
“原来是他…”
百里苗把名片递回给他，无奈一笑：“有大学文凭同样是为了一日三餐，外头一堆的大学生都在失业，我来年就二十八了，就更难找工作了。所以到哪儿上班都无所谓，只要准时发工资，包三餐，就很够了。人活着无非就求个安稳，想那么多干啥。”
宋方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的，急了，忙把名片塞进她手上。
既然软的不行，他只好来硬了：“你这话还说得真轻巧！你都快失业了，还求什么安稳？还是早点为自己准备后路吧。”
“什…什么？！”百里苗大惊失色，整个人弹跳了起来，手上的饭盒都倒在了地上：“你是说…我要失业？难道…难道我试用期没通过？”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是你自己猜中的。”
宋方装作完全不关自己的事。
百里苗如晴天霹雳，呆呆站着，许久才敢勉强笑道：“宋先生…这…这是你自个猜的吧？人事部到现在都还没通知我呢…应该没落实的吧…”
“如果你这么想会好过些，那也无妨。不过…”
宋方直接坐了下来，完全事不关己的姿态悠闲地说：“要来的始终要来的，你迟早还是要面对。这可是总经理的意思，早上已经知会了人事部，起码要到下个月才会通知到你。”
“总…总经理？！天，他连低层员工的试用期也要管？”
百里苗真后悔平时没去看看这个总经理的真容，再偷他的一根头发，下班好去桥头打一下小人！咀咒他一番。
看她上钓了，宋方继续说：“咱们赵总可是个相当严格的人，只要有一丁点不符合要求，他也不会用的。你看开点吧。”
“…”
百里苗整个人软瘫在草地上，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当个清洁女工也会被人炒鱿鱼。
宋方捡起她掉落的名片，重新放回她手心，笑着说：“你也不用这样的，不就是一份清洁工作嘛，没了就没了，死不了的。东家不打打西家嘛，听我的，直接去这一家试试吧。”
“唉…我现在也没得选择…有总比没有的好…”
百里苗惘然地看着手中的名片，翻过名片背面，原本失望的双眼现出希望的光芒：“红云市大学民俗学副教授…宋先生，这个姓千的…是在红云大学里任教的吗？”
宋方见她似乎来了兴趣，高兴了：“是啊，听赵总说，他考上博士后，开了自己的公司，现在还是大学的副教授。你跟着这样的人绝对有前途…”
百里苗一下来了精神，压根没听他后面的话，只顾心里窃笑：“如果去当这人的助手，说不定我就有机会进入大学里头查了…这真是个不错的好路子…”
见她忽然不说话，宋方以为她还在犹豫，只好再使劲推一把了：“听说那日抓老爷子的公车上，你也在场，那你也应该是见识过千教授的本事，绝不是盖的，他公司以后会发展到上市…”
“老爷子…”既然他先提起，那百里苗就不客气了：“宋先生，不知你认不认识老爷子的家人？好歹他也是服务酒店几十年的老员工，我想赵总也不是那么凉薄的，多多少少会关照一下员工的家属吧…”
宋方呆呆地笑了笑：“你说那老头的家人…他有家人的吗？”
百里苗连点头：“嗯。我听他总提起他有个死去的女儿，即便女儿死了，老婆应该也在吧，所以我想是不是该…”
“哈哈哈！”宋方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怎…怎么了？”百里苗傻眼了：“不会连他老婆也不在吧？”
“抱歉，我不是那意思…”宋方止住笑声，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管你说他女儿还是说他老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啊？什么不可能？”百里苗惊了。
“首先，老爷子是单身，没有老婆，更不可能有儿女。就算在外头惹下什么情债，也是不可能生儿育女的！”
“什么？！”百里苗一下懵了，连忙追问：“为什么您这么说？难道他是…不能人道？？”
“不不不…”宋方连连摆手：“怎么说好呢…其实就在早几年，他突然患了急性盲肠炎，赵总和我当时正好在场，就送了他去医院，那时才发现原来他小时候患过严重的腮腺炎，导致睾\丸炎，影响了生育能力。也就是说，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儿女的。”
百里苗怔住了，脑海只闪过那人的话-----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个女儿，你都不知道，就替人家说话，真不知该说你人好还是人蠢！”
“怪不得当时他会那样说…”百里苗心底涌出一股悔意：“原来他真的把整件事查清楚才去抓人，我真傻，那天是真不应该跟他吵的！唉…但我还是不信老爷子是利欲熏心的人…”
见她一言不发，宋方有点急了，忙问：“那么…千教授那边…你要去吗？要去我就给你尽快安排…”
“面试是吧…”百里苗盯着手中的名片，很干脆肯定地应道：“去，当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