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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喝茶败火,正好应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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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记得寨子里老人说过,这情蛊其实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说起来,任人摆布,不能自主这些症状跟中了傀儡术和魂魇的情况差不多,真要诊治起来也不难,只需用银针探穴,正气回神即可。而且在许多老游医以往的经验里,在风池、百会、通天这三处穴道下针,往往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需三五针便能让病人恢复精神。

想到这里,我当即摸出银针刺,趁机刺向袁大力和秋娘。

果然,三针过后,这两人的神色明显严正了许多,方才那股稀里糊涂的腻歪劲儿也随之烟消云散。尤其是秋娘,陡然挺直身子敛紧了衣裳,顺势奋力将袁大力推开,俨然一副贞洁烈女的架势。

“你干嘛呢,光天化日的,还要不要脸了!”秋娘义正辞严,恨恨地盯着袁大力。

袁大力愣了愣神儿,一脸懵圈模样,估计是没想到秋娘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半天没想好如何反驳,只是下意思地躬了躬身子,捂住了身下,好像真是自己犯了错,被人当场揭发。

见此情状,阿宁稍稍偏过头,忍不住笑出声来,“难得真有这恶人先告状还告成了的!”

“嗯?”袁大力精神不济,可耳朵倒还挺好使,听着阿宁开口,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阿宁。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没干啥吧?”他小声问道。

“没呢,还差一点儿。”阿宁抿着嘴低笑,那样子像是看惯了这种荒唐事,眼神中没有半分波澜。这倒让我想起十王和崔判官在地府里说的那些话,阿宁还留着前两世的记忆,对这些事大概也都司空见惯了。

只是,她到底还是长了个七八岁的模样,乍然露出与年纪不符的神色,让人看了有些恍神。当然这也怪袁大力,好死不死的,非得追着一个小姑娘问这种问题,也没个忌讳。

“好了,这大热天的,别站在路当间说话,咱去前头歇会儿吧!”我上前隔开袁大力和阿宁,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水摊。

“行,正好也折腾累了,坐下喝口茶。”袁大力活动了活动脖子,径直朝茶水摊走过去。

大概是时间还早,茶水摊没什么客人,桌椅都还空着,茶壶茶碗也都闲着。

茶摊老板是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胖乎乎的,满脸透着精明相,懒懒地倚靠在摊子前的老树上,似乎也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意,反倒更关注袁大力和秋娘两人的剧情走向,骨碌着一双铃铛眼,一直盯着袁大力探看。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还是这大路旁的茶摊老板,素日里碌碌奔忙,成日里就靠着这些奇闻闲事聊以娱乐。我甚至能想象出这老板回头去跟旁人传舌的模样,必定也是骨碌着一对儿铃铛眼,把袁大力和秋娘的互动描述个惟妙惟肖。

就好像现在,他一直盯着我们走到近前,意识到我们是来喝茶的,这才站直了身子,把我们往茶棚里让,可那略显兴奋的眼神,明显在告诉我们,他关注的并非是生意,而是这一对儿干柴烈火的后续。

“几位快请进,喝个什么茶?”老板乐呵呵地盯着袁大力,毫不避讳地看着袁大力的眼睛,言语间似乎带着几分质询的意味。

“有什么就上什么吧,你看着上,别太贵就行。”袁大力摆了摆手,对茶摊老板过分的热情有些反感。

“得了,几位来的也是凑巧,今天有上好的金盏菊,这都是从南边新来的,我给几位沏一壶,败败火!”老板说话带笑,两家的赘肉挤到鼻翼两边,愣是把鼓鼓囊囊的蒜头鼻挤成了细长条,看上去倒是比方才顺眼了不少。

“这大夏天的,是喝菊花茶的时候吗?还新来的,你当我们蠢到不分春夏秋冬了嘛,你见哪家的菊花是春夏里开出来制茶的?”袁大力瞥了一眼茶摊老板,没好气地说道。

“这……这不也正好应景儿嘛,大热天的心浮气躁,正好来一壶菊花茶给几位败败火,您几位就别管是啥时候开花啥时候晒茶了,咱路边的买卖,不讲究那么多,您说呢?”茶摊老板说着,起身往袁大力身后偏了偏头,眉心瞬时荡开一抹笑意。

袁大力下意识地往身后斜了一眼,正对上秋娘那一张惨淡的俏脸。

“不管他们喝什么,劳烦给我上一壶茉莉花茶,冲茶的水要滚烫的,冲好了晾到八分烫再上来。”秋娘微微蹙眉,直接无视袁大力的存在,稍侧身子,淡淡地看了一眼茶摊老板。

茶摊老板连连点头,随手把秋娘让到了靠进灶台的座位,而后又转回身来看着袁大力。

“这位兄弟,你看你们三位到底喝点儿什么呀?”

“来壶崂山青吧,多下点儿叶子冲出味儿俩,冲好了上来就行,也没别的讲究。”袁大力不耐烦地冲老板摆了摆手,径直落了座。

“好,马上就好。”老板点了点头,躬着身子退到灶台后。

“崂山青发苦,苦味伤胃肠,你那胃肠本就有毛病,再喝这浓茶下去,又得翻腾个大半天。”茶摊老板走后,秋娘顾自说了一句,虽然脸是冲着茶棚外,可这话分明是说给袁大力听的。

而且,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秋娘似乎是在关心袁大力。

可惜,袁大力到底不打算领情,只回了一句“我愿意”,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秋娘,像是还有一肚子的怒火尚未泄完。

“盯着看什么呢,你不是最不想看见我这张脸的嘛,当初说是要撕了我这张脸皮纳鞋底子,结果到最后嫌弃我这身子脏了脸也不干净,到底是没下决心动手。怎么着,今天这是改主意了,准备动手了吗?这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光是滚炕头的男人就换了三五个,你就不嫌我脏?”秋娘歪头打量着袁大力,嘴角勾起一点淡淡的弧度,眉眼间带出几分轻蔑的意味。

“你就非得这么作践自己吗?”袁大力眉心一紧,转回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