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峰回路转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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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刘建明的死,也为了查清河东村的一系列诡异命案,韩斌在村子里调查了三天,几乎把村里人都问遍了,可问来问去,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明白。尤其是问到三月红和河东村的仇怨,大部分人都跟孙四平长了同一条舌头,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浑忘了,反正兜兜转转,没有半点儿有用的线索。
而六叔这边,趁着初九这天帮河东村落定土地庙的机会,也曾试着从黄富生嘴里打探三月红的消息,结果这老小子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当时年纪轻,又时常外出营生,对当年的事儿没什么印象,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孙四平身上。
“当年的事儿都是四舅爷一手操办的,那个三月红也是因为和四舅爷的交情才进了村子里,其余人根本就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所以这要问还得问四舅爷。”
“那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点儿都没听说吗?”六叔疑惑。
“没有,确实没有。就连四舅爷和江胡子师出同门,也是我后来才听说的。我估摸着,当年四舅爷接纳三月红进村,可能也是顾及江胡子的面子……”
“可江胡子害得他家破人亡,一尸两命,他就不恨吗?”
“这……这就更闹不清楚,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黄富生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新落成的土地庙。
新土地庙是在六叔和元济二人的反复磋商下落成了,就选在之前旧庙的原址,又将刘建明重修的土地庙迁移过来,圈定了院子,这才重新焚香请神,落成了新庙。
对于新庙的落成,河东村民无不欢欣鼓舞,都说是新庙落成,村里的邪异事件定能不攻自破。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土地庙并非是河东祸患的根源,河东的祸患根源在于河东村的将军墓、鬼冢以及那些神出鬼没的鬼兵。
为此,六叔还特意提醒黄富生,让他加紧寻找将军墓和鬼冢的下落,以便先发制人,控制鬼兵的老巢。
黄富生对此言听计从,第二天便派了人出来把河东村仔细翻找了一遍,查无所获后又带人进了千亩林,对林子里的几条主要林道彻底清查了一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倒是村里这边儿,林全和刘曜在土窑的窑台下发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旋钮机关,看上去像是牵扯着别样洞天的所在。
“这些旋钮紧贴窑台深处,应该是控制地下机关装置的旋钮,这说明窑台之下很可能另有一番天地。”刘曜仔细分析道。
“另有一番天地?你是说,这土窑下头有墓冢?”黄富生狐疑地打量着刘曜。大概是因为刘曜和刘建明的这层关系,他对刘曜并不十分待见。
“没错,这土窑之下必有大墓,这些机关旋钮,就是控制墓室里的机关的。”刘曜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这么说,应该就是鬼冢了吧,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儿眉目了!”黄富生双眸一亮。
“姓刘的人说话,你也相信?不管这土窑底下有没有墓冢,咱河东村都不能干这种偷坟掘墓的勾当。再有,万一惹恼了那些鬼兵鬼将,咱也是吃罪不起的。”孙四平一盆冷水浇下,冷冷地斜了一眼黄富生。
黄富生眼神一变,带出几分恨意,恻恻道,“早晚得有个了断,难不成要世世代代被鬼兵压着嘛!再说了,如今已经是人命连人命,也没有死人更大的罪责了,咱还有什么好怕的。”
“表舅这话说得对,咱不能一直这么忍下去,鬼兵杀了咱那么多人,这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倒不如就直接进去探个究竟,管他是人是鬼,先弄清楚再说!”林全附和道。
“那你有本事压制住那些鬼东西吗?还有这外露的机关旋钮,你可知道,这动错任意一个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可是有把握能拆解了机关吗?”孙四平不屑。
“我自然是没有,不过咱还有道爷和元济师傅在,对付几个鬼兵鬼将还不成问题。”林全扭头看向六叔和元济,稍顿片刻,继续说道,“至于这些什么机关,我看也不过是鲁班门的手艺,顶多咱再请鲁班门高人就是了。最不济,刘曜也通些鲁班法术,也未必就解不了这机关。”
“就是,就是,有道爷在,正好做个了断。你说呢,道爷?”黄富生征求六叔的意见。
六叔嗯了一声,算是应答,可态度却不是十分鲜明。
但黄富生只当六叔默认,随即又转头看向刘曜,“对了,你确定这窑台之下就是墓冢,不会有错吧?”
“不会。”刘曜肯定道。
“我哥哥看穴从为出错,他说是就肯定是,你们就只管择吉日下墓就是了。”坐在轮椅上的刘辰也紧跟着附和,眉眼间透出一丝难得的坚毅。
刘曜闻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刘辰,微微一笑。
刘辰会心地点头,嘴巴微张,像是在对刘曜说着什么,声音微不可闻。
有了谷婆婆的解药,又经过了六叔的一番调养,如今的刘辰已然没了先前的死气,渐渐露出几分蓬勃生气。而且,没了麒麟佩作祟,刘辰体内的阴邪之气也逐渐化解,脉象慢慢清晰起来。
六叔对此很是欣慰,已经做好了准备,说是等刘辰的身子再稍好些便打道回府,回太虚观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大家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店头镇那边儿却出了事,刘建明的死尸却被人从稽查队偷走了。
韩斌有些头疼,赶在当夜来找六叔商议对策。高流和舒扬也都跟在一旁,但两人很少发表意见。
“陆道长,说到底还得求你帮忙,这河东村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要查真相实在难比登天呐。这都快小半个月了,没有一件顺利的,眼下这乱成了一锅粥,你看我该怎么办?”韩斌皱着眉问。
“以不变应万变,暂且等着,后发制人。”六叔淡淡道。
“后发制人?”
“没错儿,等他们再次出手,等他们把祭品凑齐。”
“祭品?什么祭品?”
“祭阵六甲,也就是六名男子。”六叔解释道,“这是大力之前听那些鬼兵说的,二皮死前也曾特意提到过,那些鬼兵要给镇海大将军进行七年一次的血祭,而此番血祭需要六甲献阵。”
“用六甲来献祭?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要杀掉六个人?”韩斌眉心一紧,仔细盘算道,“到目前为止,在河东村死了男丁三人,分别是那个不明身份的男尸、王半仙以及二皮,再加上旅店里烧死的刘建明,一共是四人了,这样算下来,他们还差两位,也就是还得有两个倒霉鬼丧命?”
“不止,我看不止两个。”我提醒韩斌,“在已经死了的四个男丁中,只有王半仙和刘建明的尸体无故失踪,而二皮和那个不明身份男人的死尸已经入土,应该不能算在六甲之中,这样算下来,应该还得死四个。”
“四个?”韩斌长出了口气,“如果真要如此,那这个案子可真得要惊天动地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查出真凶。”高流眉峰一凛,沉声说道。
“你们几位也查了这许多天了,可查出什么线索了吗?”六叔淡淡道。
“许多玄门中事,我们不甚精通,所以……真假难辨,不好下手啊!”高流无奈。
“高队所言不虚,这幕后黑手之所以如此作案,便正是要借鬼神事来行凶,让大家心绪难安,难辨真假,进而无从下手。而且,献祭六甲,可从任意男丁中挑选,目标广大,根本不从防备,所以与其大海捞针地去查,倒不如放下钓饵去钓。”
“道长的意思是引蛇出洞?”韩斌当即会意。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记得二皮说过,这鬼兵血祭是在每年的正月十三,所以……”
“正月十三?怎么会选这么个日子,祭鬼不应该在中元节和十月初一么,怎么选在正月十三这天呢?”高流不禁疑惑。
“高队长有所不知,中元节和十月初一,这是鬼节不假,但只是人祭鬼。而正月十三号称阎王祭,是天地人神鬼共同祭鬼的日子,故而也叫五仙祭鬼,百鬼禁忌。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一了,距离正月十三的血祭还有两天,他们那边儿定然也急着搜罗献祭的六甲呢,所以正是我们放饵钓鱼的好时候!”六叔仔细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难怪今晚袁大力、郝道长和元济师傅都不在呢,是道长打发他们去土窑那边引蛇出洞了吧!”高流会意。
六叔但笑不语,徐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