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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王半仙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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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能有半个多钟头,老汉带了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回来,那男人个头中上,身子稍宽,看着壮硕,可脸上却尽是虚亏之相。

老汉告诉我们,这便是河东村的村长,黄富生。

黄富生是个爽快人,已然得知了我们的来意,便直言可以带我们去土地庙一探究竟,只是他有一个条件,刘建明不得跟着。

刘建明闻言,顿时红了眼,“你这是什么话,二位道长是我请来的,我凭什么就不能跟着?”

“说不能就是不能,你是我们河东村的仇人,让你进村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不可能还放你去土地庙,谁知道你又安得什么鬼心思。”黄富生态度坚决。

“你……你别血口喷人,欺人太甚!”

“啥玩意儿,我欺负你?你刘老板是脱了裤子跳舞,有根有门儿的人,我一个乡下种地的,哪敢欺负你刘大老板呐!大白天的说瞎话,你就不怕烂舌头嘛?”

“你,你……”刘建明气得满脸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老师傅口下留情,我们老板这回是来讲和的,不是来跟你们起冲突的。”胡刚见刘建明嘴上吃亏,急忙上前打圆。

“屁话,他说讲和就讲和吗?人死了哭坟,晚了!总之一句话,别人都去得,就他姓刘的去不得。你们快做决定吧,这大过年的,我家孩子还病着,我可没时间跟你斗嘴,再要晚了,谁都去不成了。”黄富生威胁道。

“好,不去就不去,不过我也把话放在这,今天这事儿,我记下了。”刘建明恨得咬牙切齿。

黄富生冷然一笑,没再应声。

河东村的土地庙,是在河东村旧址的西南处,紧挨着一颗上百年的古树,此树枝繁叶茂,却无人叫得上名字,村里人一般管它叫老树,也有管它叫老祖的。

七年前刘建明拆毁土地庙,也曾想着把老树一并推倒,幸得是全村老少拼命阻拦,这才好歹把树保下。

当然,也是因着这树有灵性,工程队的人一靠近便沙沙作响,吓得那些工人不敢上前。

所以工程队离开后,村里人便将拆土地庙剩下的三砖三瓦在老树前搭了个门楼,当作土地庙,供奉香火。村里的白事做礼,也都在这里进行。

村长把我们领到树前时,正赶上有青年在此焚香祭拜。青年二十八九的模样,看着有些文气。

“林全啊,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会儿来烧纸啊?”黄富生对青年问道。

“表舅,这不是前两天死了人么,我过来求土地爷帮忙打点打点。好歹跟他打过几天交道,也算尽心了。”青年起身答话。

“这可不合规矩啊。那王半仙不是我们村里人,虽说是死在咱村里了,可在这里烧纸也不合规矩啊,落叶归根,还是得等他家里人找过来,让他家里人带回老家最为妥当……对了,我之前让你打听他家里人,打听到了吗?”

“没有啊,我问了一圈,都说王半仙老光棍儿一个,没听说他有家眷。早些年好像有个疯疯癫癫的侄子跟在他身边,后来说是跑丢了,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回来,打那以后就都是他一个人过了!”

“亲戚呢,五服内的亲戚也没有么,要有亲戚愿意来收尸也成啊!”

“实在的亲戚都死得差不多了,拐弯的亲戚倒是有仨俩的,可人家也犯不着来给他收尸啊。何况这还是大年夜横死的,听着就瘆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上赶着来触霉头的。”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晾着吧,时间久了,这也是个大麻烦,总不能就一直在土窑那边放着吧!”黄富生叹了口气。

“实在不行就先埋了,乡里不是也都来看过了嘛,说是自杀,让咱自己看着料理,这种事不都是随便一埋了事嘛。”

“话是这话,可埋在哪儿啊?乱坟岗子都盖楼了,现在要随便找个埋人的地方,可也不好找了。”黄富生皱了皱眉。

林全一顿,不自觉地往我和郝不灵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让我们给他出个主意。

果然,没多一会儿,林全便主动走上前来,冲郝不灵施了一礼,“道长慈悲,咱庄稼人主意短,还望道长给指条明路,这横死的外乡人,该葬到哪儿才妥当呢?”

“无量寿福。他是怎么死的?”郝不灵问。

“回道长,他是自己把自己勒死的!”

“自缢?”

“不是,不是吊死,是自己扯住绳子两头,生生勒死的。”林全说着,抬手往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自己勒死自己,竟有如此怨念?不光要死,还要死得难看,如此深重的怨念,恐怕也不好轻易入土了。”

“不,不是怨,他是撞邪了。”林全摇头。

“撞邪?”我看了一眼林全,心生疑惑。那王半仙好歹也是个玄门中人,虽说不是什么得道的大家,可总算也是有点道行的,总不至于连基本的忌讳都不明白,怎么会撞邪呢?

再者说,玄门中人入门,大都修有自保的法门,即便是一招不甚被邪祟纠缠,也不至于殒命横死,更不会是如此逆天的死法。道门讲天道自然无为,生生死死,皆循天道,王半仙断不会如此逆道而行。

见我疑惑,林全又紧着解释。

“就是撞邪了。打从他死前那几天就不太正常,动不动就发呆,晚上还总不睡觉,说是夜里有两位朋友来寻他,他要陪着人家说话呢。”

“什么朋友大半夜的串门,你见到人了吗?”

“没看见人,就光听见说话声音了。”

“都听见声音了,你怎么就不跟过去好好看看呢,说不定王半仙的死就跟他这俩朋友有关,他这人平日里走南闯北的,接触的人,得罪的人也肯定不少,没准儿就是仇家来寻仇呢!”黄富生插嘴。

“我看了,没有旁人,就王半仙自己坐在那儿!”林全眉心一紧,抬头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老树,冷不丁紧了紧身子。

“你是说,王半仙自己跟自己说话?”郝不灵问。

“不是,人是就一个,可声音有三个……不对,许是人也有三个,只不过另外两个,我看不见。”

“看不见?”

“对啊,光听见声音看不见人,一连三天都是这样,邪得很,到了第四天,他就死了。”

“一连三天?这么说,这几天他都是住在你家里?”

“是,村里请他来重整土地庙,说好了管吃管住,我们这村里离着镇上旅店太远,这几天他都是住在我那儿。就是他死了以后,死尸也是放在我家土窑里……对了,就是他死后这几天晚上,他,他也说话了!”

“死尸说话?施主玩笑了,死人怎么能说话呢?”我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全,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眼眶微红,分明是真真切切的恐惧。。

“不是玩笑,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不光他自己说话,之前跟他说话的那俩朋友,也都在呢!”

“你看见了?”

“人是没看见,可说话的声音是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

“那王半仙说话的时候,他是醒着的?”

“那……那我没敢看,听了两句就躲开了。”

“这是诈尸了吧……林全啊,你咋不早说呢,早知道有这事儿,咱就不把死尸留在村里了。死人诈尸,这可是要丧门的。我说咱家妞子的病咋总好不了呢,八成就是这死尸闹的。你呀,你呀,真是糊涂到家了!”黄富生也是头一回听林全说起此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隐隐后怕。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头,我就是觉得不妥,所以才过来给王半仙烧纸的,不管怎么说,好歹把他送走就是了。”

“你烧纸有什么用啊,你一个外人,又不是他儿孙,烧了也是白烧。再说了,这王半仙不是咱河东村人,差着十几里路,咱村里这土地爷也管不了他那外乡的事啊!”黄富生说着,扭脸看向郝不灵,连忙作揖道,“道长慈悲,劳烦给咱指条明路,这死尸到底该怎么处理啊?”

“是啊,两位道长给想想办法吧,这死尸都放了三天了,再这么放下去,估计都要生虫了。”林全跟着附和。

郝不灵一顿,沉思片刻,与我对视一眼,徐然点头。

“土窑离这儿远吗?”他问黄富生。

“不远,不远,就在前头,走个三五分钟就到。”

见郝不灵松口,黄富生趁热打铁,忙不迭地把我们领往林家土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