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当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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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掩唇，顾意终是噤了声，比划着让吴翰一起出了办公室。
高手，总是有些脾气的。
她理解。
门被严严实实地关上，顾意往前走了几步，见吴翰还愣愣站在办公室门口，脚步一顿：“吴助，聊聊吧。”
收回目光，吴翰迟疑了片刻，终是跟了上去：“好的，顾董。”
这一楼层就有茶水间，但顾意来得少，平时都是秘书将茶水点心送到她办公室里，像今天这样坐在这里慢悠悠喝上一杯，更是从没有过。
今天阴天，灰蒙蒙的天就压在头顶，沉沉地仿佛就要坠下来，迫得人喘不上气，整个淮港都在等，等一场打破沉闷的冬雨。
顾意将目光收了回来，稍稍打量了对面的吴翰一眼，状似随意地问道：“吴助跟在二叔身边几年了？”
紧张。
很紧张。
吴翰紧绷着神经生怕自己说错一句什么话，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答：“七年了。”
七年，生命中最好的时光，都献给了这份工作。
“吴助看上去很紧张？”白瓷一样的脸儿勾起一抹笑，顾意细长的指勾着咖啡杯放到鼻下闻了闻。
味道不错。
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肉上潮湿又难受，可吴翰无暇顾及，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一下：“没有紧张。”
高浩来得突然，他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如今一举一动都在顾意眼皮子底下，根本找不到机会通知顾弘渊。
心里难免慌张又焦躁。
也不拆穿他，顾意抿了一口中杯中的咖啡，面上似乎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二叔很看重你。”
吴翰有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顾弘渊把他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七年，他帮顾弘渊做了很多事。
有好的，也有坏的。
有片刻失神，吴翰面上没什么笑意，他是个老练的人，手下也管着不少人，平时也是沉稳能担大任的。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顾意他总是心慌不已。
“是顾先生抬爱，如今，也多谢顾董照顾。”吴翰抬眸看了顾意一眼，又飞快移开了目光，望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心情比方才更沉了几分。
“你对二叔忠心耿耿，如果二叔真就回不到这个位置上，你准备怎么办呢？”顾意嘴角带笑，问得随意。
在这场对话中，她始终都处于主导地位，身姿靠在沙发背上，懒散又慵懒，不急不躁。
没预料到顾意会问得这么直白，吴翰一愣，嘴唇嚅了一下：“我……我忠心的是方瑞集团，顾先生只是之前的顶头上司。”
这话回答得很是圆滑。
但想必，如果顾弘渊听到了，是不满意的。
“看来，你也认为我会赢？”细长圆润的指挑了下发丝，顾意眸色含笑，语气轻得不能再轻。
两三句场面话，吴翰总不会说不出口吧？
置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吴翰那才消褪的汗又重新爬了回来，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角：“这个我不清楚，集团内部的决定，我不过一个小小助理。”
顾意不置可否，笑着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在她上位的这些日子里，没有把吴翰的职位换了，偶尔也交代一些事情给他。
吴翰表面上看着跟顾弘渊没有任何联系，可私下里却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顾弘渊。
所以，她偏要要让人把保险柜撬了，狠狠推顾弘渊一把。
“顾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越是安静，吴翰越是心里难安，坐如针毡地等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挑着眼看了他一眼，顾意抬腕看了下时间，慢条斯理地道：“吴助跟我喝杯咖啡都觉得难捱啊？”
“不、不是。”吴翰摇了下头，又陷入长长的沉默。
他紧绷的神经，一直注意的都是顾意，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冷眼看着对面的人，顾意轻嗤一声。
吴翰跟宁容远不同，他是个养不熟的。
所以，顾意也没准备策反感化他，今天这一出，左不过是吓吓他罢。
又十分钟过去，顾意终于起身往外走。
才没走几步，刚到门口顾意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冲吴翰笑了下：“吴翰，当条狗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罢，扬长而去。
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褪，吴翰身体微微颤抖，那勉强撑起的笑就僵在脸上，握成拳的手因为用力，连指节都泛白失色。
像是要暴怒，可最终吴翰什么也没做，只是一直紧绷着的背一松，整个人像卸了力一般，软软靠在了沙发上。
双眸失神，许久，他才张嘴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是。”
可是与不是，又有谁在乎？
顾意的时间掐得准，前一秒踩进办公室，后一秒‘咔塔’一声，保险柜的门弹了出来。
“高叔，打开了吗？”眸色一亮疾步走去，顾意面上带着笑意，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嘲讽冷意？
起身抖了下发麻的腿，高浩懒懒抬眼瞧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就是顾弘瑞的女儿？”
是疑问句，但他语气却是肯定的。
“高叔……认识我爸？”手已经摸到保险柜抬手，顾意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腰，回头望向高浩。
段军没有说过。
紧抿着唇，高浩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移开了目光，垂着脑袋收拾带来的工具，好半晌才冷冷回了一句：“谁认识他啊？”
这么说，是认识。
顾意勾起唇笑了下，按捺住看保险柜的心：“高叔，坐下喝杯茶吧。”
“不用了。”高浩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看，高手脾气就是大。
这么想着，顾意面上笑意不减，也不气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帮了我大忙，作为晚辈这杯茶是该敬你的。”
“我这是看在老段的面子上，才不是帮你。”高浩语气实在说不上多好。
好一个三连拒。
幽幽叹了口气，顾意垂眸笑了下：“高叔，你是不是跟我爸有过节呀？”
喏，反正他油盐不进的，不如来记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