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浪子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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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突突地跳，总觉得见到顾意就没好事。
“哦是有点事。”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顾意双腿交叠，目光审视一般地望向顾弘渊：“这是前两天审计公司送来的报告，这部份是顾妙经手的，有问题的地方我都点了出来，二叔抽空看看吧。”
顾妙任外贸部经理多年，过手的合同无数。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烂账乱账一大堆。
“妙妙经手的啊……”乍一听到顾妙这两个字从顾意口中说出来，顾弘渊愣了一下，接过文件，缓缓地翻了两页：“她是我的女儿，有多少本事我也知道，瞧做的这一手糊涂账……”
顾弘渊笑了下，继续道：“人都已经进去了，只要没有损害公司利益，这些东西就不必看了吧。”
“账面上是平的，但这么多合同里有一份我看不明白。”顾意紧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又拿出一份文件翻开，接道：“就是跟大宏集团的合作，为期两年，走账三千万，盈利，亏损……各方面都语焉不详。”
她说这些的时候，顾弘渊瞳孔骤然缩紧，有些不自在地搓了下手。
翻到最后一页，顾弘渊在签名上点了两下：“代表人顾妙，执行董事顾弘渊，二叔，您还有印象吗？”
话到这里，办公室里突然静了片刻，叔侄二人满腹的心思都透过双眼彼此试探。
“哦这个合同……”接过合同翻了两页，顾弘渊随手将其放到一边：“二叔真是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将茶水喝尽，杯子放回原位，顾意笑着起身：“也不急的二叔，您慢慢想，回头想起来了，给我个答复就行。”
说罢，她高跟鞋噔噔噔的，昂首挺胸出了办公室。
顾弘渊回头看那道背影。
似是带着得意，带着意味不明。
……
等到日落西山，顾弘渊终于接到了中介的电话。
他在那头恭维了两声，终是说到正题：“顾总，买家那边挺有兴趣的，明天想去看看房，如果合适就订下了，您看这边……方便吗？”
明天？
“行，明天定好时间通知我。”顿了一下，顾弘渊又问：“价钱他同意的吗？我要全款，合同一签就到账。”
“这个当然，明天我看这买卖肯定没问题，顾总您就等着好消息。”中介眉开眼笑的，似乎那一大笔丰厚的佣金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心沉了又沉，顾弘渊舔了下唇角：“那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顾弘渊说不出的失落，捏在手里的手机‘噔噔’响了两声，是聂冰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耳边别着一朵黄白相间的花，在沙滩上穿着泳衣满脸笑容，附了一句话：亲爱的，下次的海滩，我要跟你一起来哟！
垂眸笑了一声，顾弘渊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直到暮色沉沉，他才起身回家。
他还得好好想想回去该怎么跟蔡月茹说呢……
月凉如水，秋风吹过似乎带着说不出的冷意直窜到人骨子里，顾弘渊拿着文件袋钻出门车，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去，三楼的灯还亮着。
“来来毛球，你叫两声给你个小鱼干吃……”拿着逗猫棒一挑一挑地逗得毛球上窜下跳的，蔡月茹笑意吟吟，看起来挺开心。
有段时间，她觉得这间老宅死气沉沉的，明明里头人不少，但却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好了，有毛球陪伴，她觉得这间老宅似乎又活了过来。
方嫂站在楼梯口看了片刻，脚步轻巧地走过来提醒：“夫人，先生回来了。”
拿着逗猫棒的手一顿，蔡月茹脸上的阴冷一闪而过，趁毛球不注意，弯腰将毛绒绒的小东西捞进怀里顺了顺毛：“你把热着的甜汤给先生送去吧。”
让她去见顾弘渊，她还不如多跟毛球玩一会儿。
“夫人，您不亲自给先生送去吗？”方嫂盯着蔡月茹看了一会儿，柔声道：“先生刚刚问起您了。”
在这间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家里的先生太太感情不好。
特别是在小姐离开后，更是鲜见笑脸。
平日也就是打个照面，更甚者先生许久也不回来。
近来先生回来了，今天还问起夫人。
在方嫂看来，这一切都是好兆头。
浪子回头金不换，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是吗？他问我什么了？”垂眸盯着毛球弓起的背，蔡月茹的手抚在它身上似乎很舒服，它懒懒窝在蔡月茹怀里，尖尖地喵了两声。
顾弘渊是个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满肚子的花花肠，平日装都懒得装，这会儿又要演什么夫妻情深，怕是有求于她。
“先生说看见三楼灯还亮着，问夫人在三楼住得还惯吗，如果住得不好，就搬回去。”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方嫂细细回忆顾弘渊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话，也就骗骗这些不知情的下人了。
蔡月茹将毛球放回猫窝，拿起一旁的粘毛筒将粘在衣服上的猫毛处理了，才悠悠下楼。
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她斜眼看到顾弘渊正坐在餐桌上喝那碗甜汤，手机就摆在桌边，似乎在等谁的电话。
看了一会儿，蔡月茹才缓步往下：“弘渊，今天这么晚？累了吧？”
软言软语的。
这在蔡月茹身上少见。
一怔，顾弘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是，这不是公司财务的事到紧要关头，忙着就到天黑了都没发现。”
“公司里的事……不打紧吧？”拉开顾弘渊身侧的椅子坐了下来，蔡月茹微微一笑：“你说这怎么突然什么财务自查自纠了。”
“谁知道呢……”似是回答，也似是自语，顾弘渊摇了摇头，有些烦燥地舀了一口甜汤进嘴里。
夫妻二人就着一盏造型别致的灯相对而坐，却谁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碗甜汤快见底了，顾弘渊才抽了张纸巾掖了下嘴角：“对了，明天早上跟我出去一趟。”
“有事啊？”蔡月茹道。
自从两人闹翻了，顾弘渊已经很久没有带着蔡月茹出席什么场合。
虽然没有离婚，也做了澄清，可谁都知道他们心早就散了。
只不过都没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