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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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语气平稳，甚至没有一丝起浮。
却在顾意心中掀起惊天波澜。
有那么一瞬间，她答应的话已经到嘴边，可一想到顾弘瑞的死，方瑞还在顾弘渊手里……她那一份心悸的冲动，缓缓破灭。
是她自私，想让傅然一等再等。
可她也没办法违心地断然拒绝。
见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傅然也不急，拿起酒瓶为两人都倒上一杯酒，碰了下杯，慢条斯理道：“你，会是我的。”
红酒的香醇飘散在包厢，带着一几分迷醉和旖旎。
他的神色似平淡，又从容。
是一贯的掌控全局感。
“傅先生，有几分霸总气势。”扑哧一声，顾意捂着唇轻笑出声。
她展颜欢笑，一下打破了包间里有些僵持住的氛围，恰好此时服务生上菜，两人话题也随之一变，换了个轻松且愉快的。
吃完晚饭，顾意邀请傅然一起去为梁静远挑个见面礼。
毕竟此前那一次见面，实在让人惊慌失措。
“伯母喜欢什么？”顾意缓步往前，走过一间间灯光明亮的商铺，不禁有些好奇。
梁静远喜欢什么？
珠宝首饰？衣服香水？
傅然沉默片刻，摇头。
他不了解。
“那伯母不喜欢什么？”顾意眯起眸子，又问。
思考片刻，傅然再次摇头。
他还是不了解。
“你们这母子当得可真有意思，喜欢什么不知道，不喜欢什么也不知道？”顾意指着街边形形色色的店铺：“总有一样伯母喜欢的吧？”
要不说挑礼物最难，总是想着挑个别人一眼见了就欢喜的。
可是面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很难挑中。
“倒是有一样。”傅然挑了下眉，轻笑一声：“不过买不到。”
梁静远貌似什么也不缺，除了时常催他向顾意表白，将顾意带回家，再没有从她口中听到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
她是个很独立且有个性的人，也很难让人猜到她心里真正想法。
不过顾意其人，可买不到。
毕竟是无价之宝。
像是饭后消食一般，两人走了两条街，顾意终于挑到一枚胸针，觉得十分适合梁静远，价钱也适中，不会过于贵重，也不会过于廉价，很合她的心意。
而这一天，俞如凡自己去看了那场画展。
其实这些色彩或艳丽，或纯粹的画她并不懂得欣赏，也丝毫没看懂其中真意，只不过为了迎合傅然的喜好而费尽心思买下的这两张票，可终究她还是一个人来了。
她盛装打扮，顺着长廊一副画，一副画地看过去，就好像看到自己这些年对傅然的执着和得不到。
眸中慢慢蓄满了泪，俞如凡吸了下鼻子咧嘴露出一抹难看的笑，仰头努力不让泪落下来。
不就是又被拒绝一次吗？
又有什么关系？
人生本来就很难，要追求美好的东西，就更难。
“这位小姐，你看出了画中含义了吗？我看到你眼含热泪……”一位工作人员递了张纸巾过来。
俞如凡破涕为笑：“可能我解读有误。”
“不不，其实当初这位画帅在创作这幅作品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很独孤悲伤……”工作人员连连摆手，开始为俞如凡介绍起画作和创作背景。
越说，俞如凡越觉得她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犹如小丑，她不禁抬手打断工作人员的话：“抱歉，我有些不舒服，想先离开。”
逃也似地离开了画展，俞如凡绷了一晚上的背脊，终于松了下来。
这段日子，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像俞如凡了。
她潜意识里，不断在模仿顾意，从外表，到内在，努力地想向她靠拢。
可俞如凡就是俞如凡，又怎么可能真的变成顾意呢？
所以她真的好累……
……
寒意渐消，人们也将厚重的冬装换成了轻薄俏丽的春装，树桠上萌发出绿芽，一派生机盎然。
一场春雨接着一场，近半个月都没有个晴天，空气中飘着土腥气，不止衣服，连人都快发霉了。
“顾总监，你说咱们送到世江集团的方案过去这么久了没消息，是不是被毙了呀？”魏迎雪坐在顾意对面，拿着筷子扒拉了一口饭，又叹了口气：“你跟世江集团的傅总不是朋友嘛？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以她敏锐的嗅觉来看，顾总监与傅总也许不止是朋友。
是那种，暧昧关系？
“嗯，好。”顾意慢条斯理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回答得很是敷衍。
说不急，她也急。
只不过她不想催，更不想问傅然，如果方案真的能入世江的眼，那么他们自然会跟她联系的。
她想耐心再等等。
“我说真的顾总监，问问是可以的吧？”魏迎雪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顾意吃下盘中最后一口饭，拿起纸巾擦了下嘴，抬眸看她：“迎雪，最近闻听安跟展峰的邵总过来淮港出差了。”
虽然是为别的事而来，但也会顺道来方瑞一趟。
他们自然要招待周到。
“是、是吗？顾总监怎么突然提起他？”顾意话题转得太快，魏迎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和闻听安自上次台州一起游玩之后，就因为要分享照片加了好友，从照片聊天了很多，慢慢地生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但还是没有戳破，也许是相隔两地，双方都在慎重考虑吧。
顾意双手环胸，慢条斯理道：“上头说我们与他们熟，到时候派我们接待。也是，之前去台州，展峰也是让闻听安来接待我们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你做下攻略，淮港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一起带他们去转转。”
“顾总监，能不能派别的人去呀……”魏迎雪拿着筷子戳了两下盘中的土豆片，重重叹了口气：“我……我不想接待他们。”
“不是不行，你要给我个合理的理由。”顾意挑着眉头看她，语气不急不燥。
从魏迎雪成为她的助理以来，向来她说什么，魏迎雪都不曾拒绝和报怨，而这次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她倒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