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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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听到魏迎雪焦急的声音：“顾董，顾总监在里头看合同，要不我先去跟她说一声？”
“我见我的手下员工还得约时间不成？”顾弘渊声音严厉，他毕竟身居其位，唬人很有一套。
魏迎雪一下噤了声，呆立在顾意办公室门前，内心无比焦急。
在两人僵持之间，办公室玻璃门被拉开，顾意面带微笑望着顾弘渊：“二叔找我？”
顾弘渊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落到了她身后的办公室里，看了一会儿，顾弘渊才道：“是有点事。”
“那进来吧。”顾意侧着身子，抬眸对魏迎雪道：“给顾董倒杯茶。”
两人走进办公室，魏迎雪把茶送进来，又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顾意才微笑开口：“知道二叔对茶很有研究，只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二叔将就着。”
“没事。”顾弘渊摇了下头，看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那些文件，开门见山道：“听说最近你在看妙妙任职期间留下的文件，怎么？有问题？”
他一派坦荡，似乎这些事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以一个方瑞执行董事的身份过来了解一下事情而已。
“怎么会有问题？只不过最近我想着把外贸部从前做过的案子、合同都重新整理归档，那么第一步，就是从我最不熟悉的顾妙签下的合同开始。”顾意双手一摊：“我还以为二叔这么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原来如此。
他听到风声，顾意带走了所有顾妙任职期间的文件，他就怕有什么错漏被她找到，毕竟当初顾妙任职期间，他可没少做手脚。
如果被顾意发现了，顺带着发现账面不平的事，那一石激起千层浪。
到时候可就不是会不会被踢出方瑞的问题了。
“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之前与展峰的合同已经过了磨合期，那边工作开展得不错，产品也已经出了样品，近期那边应该有人过来淮港出差。”顾弘渊抿了口茶，继续道：“想着合同你签下的跟他们比较熟悉，到时候你安排时间接待一下。”
“那是自然的。”顾意笑着同意。
顾弘渊这条老狐狸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亲自来呢？
他就是冲着顾妙那些文件来的。
不过，他越是紧张，越是代表这些文件可能就是有问题。
越说破绽就越多，顾弘渊深谙此理，喝完手中那杯茶就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听说你送方案去世江集团了？”
“送去有段时间了，不过还没回复。”顾意一手撑在办公桌上，据实相告。
点点头，顾弘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一走，顾意脸上的笑容便缓缓落下，她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顾弘渊离开的方向，良久，才斜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老狐狸，还想套我话？”
她若是这点本事没有，敢来跟他争方瑞吗？
顾意坐了回去，揉了下眉心从抽屉里将文件拿出来，继续翻看。
……
与蔡月茹约在了当初那间下午茶餐厅见面，顾意到的时候，蔡月茹面前已经摆满食。
隔着玻璃窗，能看见蔡月茹面前色香味可口的食物正冒着丝丝热气，引得人食欲大开，可蔡月茹却恍若不见，目光空洞地坐着发呆。
果然，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顾意推门而进，一边脱去大衣挂在手上，一边笑着与她打招呼：“二婶等很久了？抱歉，被一点小事绊住了脚。”
其实不然，她是故意要让蔡月茹等的。
谈判，就要看谁的心理更强大。
这算是先给了蔡月茹一个下马威。
眸子一动，蔡月茹回过神来，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来：“来了？坐吧。”
见顾意坐了下来，蔡月茹才继续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随便点了一些。”
“二婶是这家餐厅常客，比我要懂。”顾意拿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是甜腻的卡布其诺，她不喜欢。
蔡月茹点点头，也喝了口水，开门见山道：“既然你赴约了，那我就当你默认我们的合作关系了。”
“二婶别急，谈合作是要拿出价码的。”顾意秀气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二婶要拿出一点诚意才行。”
否则空口白话，到时候蔡月茹翻脸不认人背后阴她，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似乎早就知道顾意会问些什么，蔡月茹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信我，不过我手上有一些东西，你不妨看看再说。”
若不是她没有任何可以合作的对象，她也绝对不会与虎谋皮。
可事到如今，她除了这条路，无处可走。
那是一份银行流水，是一笔笔巨额转账，从不同的帐户几经辗转，最后流入蔡月茹的户口，再分散成几笔转到顾弘渊海外帐户。
做得很谨慎，明面上看起来丝毫察觉不到问题。
顾意他细翻看了文件，抬眸看蔡月茹：“二婶这是早有准备，这样的文件拿出来，够二叔喝一壶了，又何必来找我合作？”
只这份文件，再加上蔡月茹实名举报，就够顾弘渊被卸职被好好调查。
为何蔡月茹还找上了她？
“我跟顾弘渊当了几十年夫妻，我最了解他。”蔡月茹往后一靠，目光有些微失神，停了良久，才继续道：“这点东西甚至算不上什么证据，因为那些资金都走过我的户头，最后他只会推到我身上。”
从前她以为这是顾弘渊对她的信任。
可如今一想并非如此。
顾弘渊大概只是想在东窗事发后，找个替罪羔羊。
身在其中之时，什么事也看不透想不清，如今被伤透了反而事事都能理智对待。
“这倒是真的，二叔混迹商海，这点东西的确算不了什么。”顾意点了下头，又微微一笑：“二婶当真想清楚了吗？”
“我已经拿出了我的态度，顾意，这桩买卖你不亏的。”蔡月茹敛了下眉头，她倾过身来，紧盯顾意：“相信我，我对你会有很大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