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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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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漓哪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一撩衣袍下摆,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册封之日,儿臣定当在群臣面前,对父皇俯首听命,从令如流!”

“好!好!”

南肃帝心花怒放,觉得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哪怕周太师今天冲进宫里来也值了。

还有什么,比清冷高傲的儿子,在众人面前,向自己低头示好,来得更加兴奋呢。

要知道,他可真担心到了那天,这小子往那儿一杵,一副无所畏惧、爱册封不册封,实在不行自个儿动手抢也不错的样子。

彼时的场面,得多难看。

父子关系得以缓和亲近,一时间,帝王竟还有些感谢起那“不合适”的周家小姐来。

又敷衍了几句之后,容漓迫不及待地告退。

走至殿门口,他蓦地驻足,回首望去。

只见高高在上的帝王,正将木匣子里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端看,嘴里还时不时对旁边的余公公念叨几句。

“这梳篦,是朕当年亲手挑选赠予的,姣姣可喜欢了……”

“瞧这手镜,依然如此清晰,可惜朕老啦,俊朗不复,不知等日后姣姣见了朕,会不会嫌弃……”

他忍不住高声道:“父皇,您这般深爱母妃,当年可曾想过,为了她解散后宫!”

话音落,殿内一片寂静。

余公公大吃一惊,正欲提醒一句“三殿下请勿妄言”,被君王抬手制止了。

南肃帝起身走下高台,来到雕花木窗前,酝酿了片刻,对容漓道:“朕不想哄骗你,实话说,不曾。”轻叹了口气后,继续道,“与你母妃在一起的那几年,不再宠幸旁人,也是因为皇后及那几位重臣之女皆已有子嗣,若非如此,这种许诺,亦是万万不可能的。”

“作为帝王,朕自认为,当时所给的,已经是最好的了,漓儿,其中缘由,想必不用赘言,你应该清楚。”

容漓望着父亲既期盼理解又有点羞愧的表情,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跨出门槛。

南肃帝目送着颀长背影渐行渐远,眸底浮起些许若有所思。

“皇上,窗口冷,当心受寒。”余公公拎着件袍子过来,为帝王披上,随后拢着宽袖一同眺望着,忍不住喃喃道,“三殿下这是怎么了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唉哟!”

余公公抱住被敲的脑门。

南肃帝轻叱道:“你懂什么,容家历代君主皆出情种,心有偏宠并不意外,给他些时间,想明白,处理妥当,一切自会回归正轨。”说完,一拂袖往回走,“有空在这儿闲叨叨,还不赶紧去看看礼部和鸿胪寺那边准备得如何,今年的典礼盛大,到时候邻国的几位特使也会前来观礼,切不可出丝毫纰漏!”

“是,皇上!”

夕阳下,一顶华轿,沿着街道,平稳前行。

这时,一名侍卫驭马而至,翻身跃下,将缰绳交代后方随从手里后,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窗前,躬身道:“王爷。”

骨节分明的手撂起一点布帘,露出容漓半张晦暗不明的脸。

“如何?”

“忠伯候不在京中,管事的说,侯爷和夫人在外云游大半年了,元日回来与否,还是个未知数。”

“嗯。”他并不意外,从袖中抽出两封信,“再跑一趟,未封口的给管事看,封口的由其代为转交忠伯候。”

“是。”

马蹄声远去,容漓靠坐轿内,闭上眼,深深地吁了口气。

他并不怕强求逆命招惹麻烦。

怕的却是,一厢情愿付之东流。

夜幕降临。

失去了艳阳的招摇,深秋的大街小巷寒风阵阵,冷得刺骨。

靖王府主屋,烧着地龙,紫檀圆桌上摆满珍馐美食。

可房间里的氛围,与温暖祥和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一男一女两人,相对而坐,沉默地各自执箸。

夹菜的声音很小,咀嚼的声音几不可闻。

整个屋子,安静得仿佛无人存在。

姜念卿是想速战速决来着,可每次当她欲放下筷子时,就会收到对面的注目。

像雷达般,在检测督促着她的用餐情况。

不得已之下,只能继续进食。

一顿饭,拖拖拉拉用了近半个时辰。

吃得她身心疲惫,昏昏欲睡。

那人似是还算满意,没多说什么,命人来收拾后,径直离开。

过了会儿,婢女们送来热水,伺候她简单的清洗更衣,动作又轻又快,侍奉完毕就鱼贯而出,不做丝毫停留。

经过这一天下来,姜念卿已经连吐槽的欲望都丧失了。

幸好自己不会武,否则岂不是还得戴上手脚镣铐?

苦中作乐的庆幸着,她一边梳着长发,一边慢吞吞的走出屏风,一抬眼,看见床上靠坐着个本以为早就离开的人。

应该也是刚刚梳洗过,鬓发犹沾染着水汽。

他很自然的盖了一半锦被,空出内里的位置。

一条长腿微微曲起,膝头摊开本书册,修长的指尖拈着纸张,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

烛火的光投映于鸦黑长睫上,打下两道细细密密的影子,遮住了眼窝处的淡淡青色。

姜念卿使劲儿掐了把大腿肉,才止住迈步靠近的欲望。

她撇了撇唇,很是烦躁。

烦躁之余,瞪着面前若无其事、试图一如既往的人,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怨恨来。

不过,有件事她非常坚定。

那便是,他们之间,不可以再发生亲密互动了。

若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开始习惯这样的囚禁生活。

即使知道会惹怒对方,姜念卿还是抱着放手一战的决心,足下一转,来到衣柜前,翻出备用的床褥,打算干起老本行——睡小榻。

从木柜走向小榻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十分谨慎且高度警惕的。

她竖起耳朵,吊着心。

可出乎意料地,直到铺完,大床那边也没半点动静。

姜念卿稍稍吁了口气,寻思着还算有人性,自己不至于在那种事情上,被迫承受,落得个和虞婉儿差不多的下场。

心刚刚荡回原位,忽然听到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道:“你早上不是问本王,怎样表现,才能见到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