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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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姐姐！”六公主不疑有他，娇嗔一声，忽地想起什么事，脸色微变，她望着女子恬静灵动的娇颜，觉得对方真是哪哪儿都好，只可惜身份低微了些。

若是权贵将相之女，三皇兄是不是就不会……

姜念卿见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淡笑道：“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容韶婳不怎么会藏事情，她只能拼命摇头来掩饰心虚，继而指着岸边道，“哎姜姐姐你快看，那棵树开得好生茂盛哦！”

话题扯开得太过生硬，姜念卿正欲追问，被退至篷外的四皇子忍不住了，轻拍着怀里的吉他，囔囔道：“喂喂，六妹你有没有聊完呢，聊完就把姜姐姐还给我啊，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太久了！”

“瞧你那急不耐地样子，难怪三哥不肯你入府，定是嫌你烦。”六公主嗔道，“我说宫里头怎么总在传，说四殿下好似疯了一般，整天缩在屋子里抱着个大葫芦，原来是真事啊。”

“这才不是大葫芦呢。”容湛得意洋洋道，“待会儿啊，你可别惊掉下巴。”

姜念卿弯腰走出乌篷，盘腿靠着船舷坐下，颔首道：“弹吧，让我看看你这段日子以来闭门自学的成果。”

“好来！”

手指一滑，一连串音流泻而出，熟悉的前奏随即响起。

在这个朝代从未出现过的乐声于湖面荡开，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指尖有节奏的拨弄着，进入正曲，容湛开口唱道：“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犹带着少年音的嗓子，干净又温柔。

六公主确实差点惊掉了下巴，她不顾摇摇晃晃的船身，也踉踉跄跄跑了出来，坐到另一边聆听起来。

“……哦只怕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姜念卿仰起头，微微阖上眼，感受着夹杂着动人旋律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仿佛情人小心翼翼的亲吻。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这是首节奏很轻快的老情歌，每个第一次听的人，都只会觉得格外欢乐，甚至俏皮。

可真正听懂的，却能品出其中的淡淡忧伤。

姜念卿想，没白送这把吉他。

四皇子真是个天生的音乐奇才。

一曲终，她还有点回不过神，耳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雷声般的掌声。

睁眼一看，不知何时，四周的船只统统聚集了过来，将他们——哦不，严格说来，是将容湛团团围住。

“天哪，这什么乐器，好好听啊！”

“唱得可真好，如天籁之音，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动人的歌喉……”

男男女女的赞扬与惊叹，接连响起，此起彼伏。

甚至有那豪放的小姐，直言道：“这位公子，不知是哪家的名角，身价几何，可愿入赘……”

可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千金打断道：“真不要脸，这般优秀的少年郎，岂是你那种庸俗女配沾染的！还想让人家入赘？做梦吧你！”

“就是就是，谁都不许亵渎了小公子！”剩下的众女，无论认不认识，想法出奇的统一。

“再来一首！”

人群中，有谁高喊了一嗓子。

这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般，“再来一首”的呼吁声，响彻云霄。

姜念卿与容韶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猫着腰，悄悄往船尾而去。

一直跟在后面，隔着不近不远距离的聂怀影见到她们招手，连忙命船夫靠拢。

“喂，你们——”

四皇子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抛弃了，正欲起身也开溜，却听喧闹声戛然而止。

他愣愣的环视，发现众人眼中均含着期盼，有几位年纪小的姑娘眼中甚至浮起了泪花。

“小公子，再唱一首嘛……”

“求您了，再唱一首……”

声声恳求传来，一股从未有过的骄傲及自豪，油然而生。

这一刻，容湛仿佛感受到了血热在体内沸腾。

他拍了拍怀里的吉他，清清嗓子道：“好，但我们不要聚在一起，免得影响了其他船只的通行。”

“行！”

“都听小公子的！”

“咱们护着公子的船，慢慢前行便是！”

好在河道宽阔又绵长，此般倒是不曾造成什么拥堵的危险场面。

小画舫没凑热闹，加快了撑杆的速度，没一会儿便将乌篷船甩在身后。

“那么多人，四哥会不会出事啊？”六公主到底善良，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