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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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峰暗暗松了口气,插话道:“不愧是夫人,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妙啊,即使没咱们在旁帮衬,也能游刃有余……”
正说着,面前之人倏地起身,颀长的身形遮住大半月光,倾泻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准备一下,明日早朝,再给赵修筠安排一项罪名,这次,本王要他直接降官阶,另外,给姜迎姒也找点事,除了命留着给你们夫人玩,其他随意!”
说完,男人一拂袖,负着手大步远去。
时峰松下去的气再度提了起来,几欲追过去进言劝阻这种时候还是不易多生事端,但……
罢了,夫人本来就忙,现在因为那些人忙上加忙,都没空分心顾及主子了。
的确碍眼得很,倒霉得一点都不冤枉!
小筑。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王府的主人轻松撬开门栓,缓步入内。
内寝床榻上,侧卧着一道纤影。
由于燥热,女子仅在腹部搭了条小毯子。
不过还是老样子,跨着腿半趴在薄毯上,睡姿豪迈。
夏季的睡衫单薄,半透明的布料几乎贴着肌肤,因此被从窗外泻入的幽光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来。
靖王爷运用他绝佳的视力,将面前的美色来来回回打量了两遍。
十分坦荡,丝毫没有擅闯的忐忑以及偷窥者该有的心虚。
只是,当对方朝着自己这边翻了个身,露出半边略为红肿的脸颊时,目光顿住了。
容漓伸出手,修长指尖轻轻触了碰那处伤。
姜念卿睡得很沉,毫无察觉,檀口微张,甚至发出细小的鼾声。
“本王的小狐狸,怎么变成小猪了,嗯?”他弯下腰盯着那乖巧的睡颜,轻语道,“真是笨,非要自己去解决,不知道来找我?”
还真守着那份合约,只求他的撑腰而已。
平日里不是挺会得寸进尺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不知变通了?
指尖从脸颊移至嫣红唇瓣,稍稍摩挲,毫不客气的低头衔住。
容漓不觉得,这叫做偷香。
吻自个儿的夫人,天经地义。
合约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的,至于期限,择日找个良辰修改下便是。
火热的舌扫荡着贝齿,尽情汲取馨香。
有些事,是人的本能,几乎无师自通。
终究还是怜于女子眉间的疲色,不舍得吵醒她,短暂的饕足后,便没有继续深入。
他直起身,如同悄然进入房间一般,又无息的离开了。
“唔……”
睡梦中的姜念卿只觉得有种逃离溺水、劫后重生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大喘了几口气,嘤咛一声,昏昏睡去。
等真正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太阳已经晒到了臀部。
姜念卿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外屋的小禾闻声,连忙掀帘走进:“夫人您醒啦,今早想吃些什么,奴婢给您准备去。”
“随便啦。”她挠了挠凌乱的长发,忽地唤住丫鬟,“简单就好,另外叫阿冉备个车,待会儿我们得抓紧时间出去一趟。”
“是。”小禾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惊喜道,“您那半边脸果然没留任何痕迹呢!”
“那当然,你还不相信你家夫人的医术么。”姜念卿抬手摸了摸光滑如初的肌肤,倏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
她摸向唇瓣,皱起眉:“脸是没啥事,可我怎么觉得,嘴巴有点疼呢,也不是疼吧,就……好像有点肿。”
别说,这种肿痛感,不算太陌生,但一时间倒想不起来,曾几何时遭遇过同样的事。
小丫鬟凑过来端详片刻,点点头:“是有点肿了,不过问题不大,没破皮,有可能是……蚊虫叮咬的吧,等今天晚上,您睡之前,奴婢用艾草将床底下好好熏一熏。”
“嗯行。”她没多在意,随口交代道,“跟孙嬷嬷说一声,让她给胖胖那边也熏一下,那小子,和我一样,容易招蚊子。”
“是,夫人。”
“咳!”
华轿内,容漓忽觉不大舒服,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
随轿的掌事公公立刻殷勤道:“王爷要注意身体啊,这气候冷热不定,容易受寒呢。”
“嗯,不打紧。”他心情不错的淡笑道,“许是府中有人惦念。”
掌事公公一听,当即接过话茬:“哟,听说了,您府上的如夫人可是位妙人儿,上回后宫的小主们还在谈论呢,说靖王府的姜夫人八面玲珑,深藏不露,拥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脂粉生意做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小打小闹而已,她年纪轻,性子活泼,本王不便拘着,后院就这么一个,纵着些也无妨,何况她的确聪慧得很,非一般女子能够相较的。”
掌事公公虽然很惊讶素来话少的三殿下会与自己说这么多私事,但既然对方开了口,那肯定要捧场。
于是,从东门到宣政殿,老太监“被迫”听了一路的靖王卖瓜。
日头越升越高,阳光洒在宣政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夺目的光彩。
文武百官迎着这光,鱼贯入内,找到自己该站的地方站好,等待着余公公一甩拂尘,尖着嗓子道:“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年如一日的早朝,但官员在不断更迭,站位也会有所改变。
比如眼下风头正旺的靖王,短短数月,已经从第二排的最左边,移到了第一排的中间,与一直被视为储君人选的辰王并肩而立。
自古以来,朝政之事,并非皇帝一人说了算。
当然,除非那是个专政的暴君。
而南肃帝显然不是,所以就算他一心偏向大皇子,依然架不住几位老臣的谏言,不得不去重用三皇子。
至于辰王,真是流年不利,年初以来,不仅自己毫无建树,连带着新扶持几名官员也祸不单行。
其中,以左都御史赵大人,首当其冲。
“赵修筠!”南肃帝一拍龙椅扶手,怒视着趴跪之人,“你可真是厉害啊,屡错屡犯,屡犯不改!真以为朕不会办了你是吗!”
“臣不敢!臣惶恐!臣是冤枉的啊皇上——!”赵大人瑟瑟发抖着,低垂的脸上哪里还有刚进京时的意气风发,经过接连打击,眼圈发青,嘴边冒出一圈胡茬,显得无比沧桑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