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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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膳厅到厢房，姜念卿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
“就算要催债，也不该是那种语气啊，好好说不成？帮他忙的时候，倒知道要说好话，什么‘这份人情，本王会记得还’，呵，可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自顾自的絮叨，小禾听得云里雾里，只能从表情及举止大概推测出，方才的早膳似乎不欢而散，两位主子……吵架了。
或者说，是自家夫人单方面，恼了。
小禾虽然还未嫁人，但周围妇人多，家长里短的自是听了不少，脑子里一合计，便开始劝道：“哎，这也很正常嘛，男子通常不善表达，何况像王爷这般矜贵的身份，您要试着多体谅，发发小脾气可以，但千万别伤了感情。”
“谁和他有感情啊！”姜念卿又是重重一哼。
“是是是，没感情。”小丫鬟闷笑道，“王爷那么宠您，有什么事，是撒撒娇不能解决的？小秋姐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奴婢觉得呀，这话挺在理的，要么您今晚……”小禾俯身，附耳了几句。
她本心不在焉，听着听着，瞠大了眸子：“你这……”什么儿童不宜的劲爆计策啊，和她说的，与半毛线关系？
小丫头红着双颊，满脸得意：“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姜念卿冷哼，“不懂就安静待着，别搁这儿啰啰嗦嗦的添堵。”
什么床头床尾的，她跟那男人，根本就碰不到一张床！
“喔。”小禾委屈。
纤纤玉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一阵儿，女子渐渐冷静下来。
生气，显然不是办法。
她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有恣意潇洒的本钱。
要把一大把银票甩到对方脸上去，堵得他无话可说。
这才是她姜家人的本色！
这时，突然想到件事，其实方才用早膳时应该说的，结果被一打岔，给忘了。
姜念卿倏地站起身，准备往门口走，没两步，记起他们好像刚争执过，该维持的傲气和脾气不能少，于是重新坐回书桌旁，拈来一张纸，寥寥落笔，继而一边折起一边唤了个婢女来。
“喏，去前院，交给王爷。”
“是，夫人。”
婢女走后，她一抬头，发现小禾正捂着嘴笑，皱眉啧声：“不是，你又傻笑些什么。”
丫鬟只得放下手，绷着嘴角，努力做正经状：“没什么，奴婢就是觉得……夫人与王爷耍别扭的样子，好像小孩子……呃，比小少爷还像些。”
“……”
她懒得搭理这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丫头。
“行了，少想些有的没的，该干正经事了，去，把昨天记录的单子拿来。”姜念卿支着下巴，威严十足。
小禾做事，还是相当认真利落的。
王府的丫头，到底与寻常富人家的不同，一手小楷虽然不够秀美，但好歹会写字。
数份纸张排列于面前，比预估的要多。
她翻看着，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嘛，分门别类，要求也附得详细，看来平时我在小厨房捣鼓的时候，顺嘴提的那些，你有记在心上。”
当然，姜念卿明白，之所以能有这么多人来购买，绝大部分因素，是看在六公主的面子上。
所以这份人情，改日得还。
她可不像那个容三狗，忘恩负义，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犯病。
“谢夫人称赞！”小禾兴奋地亮了双眼，随后又耷拉下眼皮，一脸哀怨道，“可是您昨天将奴婢一个人扔下，那么多贵人围着，您可不知道，奴婢的腿都软了……”
“你这小破胆子，还得继续练。”她一弹指，“看，即使腿软也把该记的都记下来了，不是挺好？说明你啊，潜力无限，放心，本夫人不会让咱们的小禾白辛苦，等这笔单子做完，就给你包个大红包，让你回乡省亲的时候，风风光光的！”
“谢夫人！”小丫头高兴了没一会儿，又担忧的一本正经道，“夫人，胭脂水粉应该挣不了多少吧，您也不用包太大红包的。”
“傻丫头，女人的钱，最好挣了，而且咱们要挣的，可不是普通女人的钱，我要卖的，也不是普通的胭脂水粉。”她轻笑一声，提笔书写。
小禾立即很有眼力的在旁磨墨，不忘继续好奇发道：“还有个事，奴婢不太明白。”
“讲。”
“您昨儿为什么要说是位大师所制？明明是您自己的手艺呀。”小丫鬟十分不解，“如果让大家知道，高人就在眼前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更有说服力？”
“高人一词，在尚未打出名号之前，是需要几分神秘感的。”姜念卿一边龙飞凤舞，一边侃侃而谈道，“而做生意，最好有个中间人，才方便讲价，另外，我这身份放在这里，直接上的话，诸多不便，等往后……”
笔尖顿住，她略微出神。
倘若这次能打出名声，她或许会开个铺子，当幕后老板。
就像那些芙蓉楼、六合庄什么的，多一个躺着挣钱的买卖。
而这个往后，自然是指离开靖王府。
所以尽量不让胖胖去前院露脸，免得惹来更多关注。
她，早晚是要离开的。
小禾正听得连连点头，却见主子忽然不言语了，疑惑道：“往后怎么了？”
姜念卿回过神，笑了笑：“往后的事，往后再说罢。”
须臾，需要安排的事项尽数写完，她搁下狼毫，拈起纸张浏览了一遍，递给小禾：“派几个小厮，去附近打听打听，有没有能干这些活儿的作坊。”
丫鬟没再多问，立即跑了出去。
她转了转手腕，继续写起需要准备的原料等。
这次量比较大，而以后的量相信会越来越大，她不可能依然全程亲自动手，所以需要分包出去，找不同的人来制作不同的步骤。
每间作坊按照她的要求来干活儿，却并不知道成品究竟是何物。
待收集回来，再到“实验室”内完成最后一步，这样既快速，又不会泄露自己独家的调配手法。
“夫人，都交代妥当了。”
小禾气喘吁吁跑回的同时，之前去前院送信的婢女也回来了，不过脸色不大好，几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