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白鹫城:王爷真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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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多时辰的休憩,白岑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不再是刚醒时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即使四肢打颤,无力站稳,他还是坚持下了榻,在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跪拜道:“见过靖王殿下。”
容漓微微颔首:“城主大病初愈,不必多礼。”
中年男人闻言,却没有动,依然跪着,声音沙哑:“白某……惶恐。”
他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淡淡道:“无论什么事,总归要留着条命,才能说清楚。”
白岑愣住,心下一动。
“卿儿,扶城主起身。”
姜念卿乖顺道:“是,三爷。”
叫自己的如夫人去扶,不过是个说辞,白家人自然不可能真让她来搭手。
白岑回到床榻,身后垫上两个软枕,勉强靠坐着。
他看向姜念卿,枯槁的面容满是感激,叹道:“王爷有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常伴身侧,真是好福气哪。”
容漓勾起唇角:“本王也这么觉得。”
“咳。”一旁的赵修筠忍不住轻咳了声,以彰示自己的存在,同时眼底浮起几分疑惑。
念卿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听这意思还极其高超,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只有等单独相处时,再作打探了。
“赵大人。”白岑随即拱了拱手。
他倒不是故意冷落,只是觉得无论从救命之恩还是身份地位来说,都理应先拜见容漓。
“白城主。”赵修筠肃着张脸,从袖中取出份帛书展开,朗声道,“本官奉皇上的旨意,特来白鹫城视察,由靖王爷从旁协助,因此希望你实话实说,凡事不得隐瞒,否则便是罪加一等!”
赵大人不打算走迂回那套,他手中有文书,有兵权,自认可以直接拿下,不给那靖王一点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白岑岂是欺软怕硬之人,一听这话,倔脾气上来了,沉下脸道:“敢问赵大人,白某何罪之有?”
“方才的短兵交接之事,本官可不予计较,但你欺君在先之事,那可是证据确凿!”赵修筠官威十足,放言高论,“来之前,本官已经打听过,这半年来,白鹫城内根本没发生过任何天灾。”
白岑一瞪眼:“那是……”
赵修筠大手一挥,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继续道:“再说你白城主,如此形容憔悴,一副重病缠身的模样,可谁知道,你这病,是不是装出来的?”
“就有多重的病,连份折子都写不了?本官以为,你根本就是狂妄自大,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上述情况,哪一条列出来不是罪状?白城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你……”白岑捂着胸口,痛苦皱眉。
“老爷,老爷!”潘雪大惊,连忙扑过去帮他按揉。
白梓笙年少气盛,见此景终于憋不住了,瞠着猩红的双目,不顾一切地高囔道:“你这个狗官知道什么!这大半年以来,我阿爹忧心如焚,天天吃不好睡不好,为了稳定民心,为了不辜负圣意,对内对外都得独自扛着,终于积忧成疾,他都……都差点醒不过来了,你却不问青红皂白的诋毁,太可恶了!”
“哪来的小儿,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拖出去重笞!”赵修筠怒急。
这一个两个的,谁都敢来叫板,简直反了天了!
“保护少城主!”
唰!
双方人马均亮出了兵器,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再度陷入胶着。
眼见着中年人那边又要昏厥过去,姜念卿当机立断,抖开针包拈起三根,准确的从头顶刺入。
“呃啊……”喉头呼出一声沙哑长吟,那口气显然又吊了上来。
她皱了皱眉,翻出瓶药交给潘雪,交代道:“一碗水的量,将这个粉末冲调开。”
“哎,好好。”
城主夫人不是个不明是非之人,虽说对面两位是一起的,但看得出不是同一种处事风格。
所以即使与赵修筠有闹翻的趋势,对于姜念卿这边,依然是满怀尊敬和感激的。
此时的情形,就如同两军对垒。
床榻与圈椅各占一方,中间的空地便是楚河汉界。
赵修筠见姜念卿还在对面阵营忙碌着,不禁暗暗焦急,生怕待会儿打起来,要误伤了她。
可是身旁有资格说话的靖王却一直无动于衷,仍慢条斯理的摇着折扇,心中不免为女子感到不平和气愤。
平时表现得万分宠爱,实际上还不是当个可利用的玩物。
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担心对方。
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
完全忘了,自己当年更加过分。
赵大人觉得,是时候表现表现了,于是肃声高喊道:“念卿,快过来!”又对身后的侍卫道,“去,把二小姐接来,免得有心之人以她为挟。”
白梓笙一听这话,心气儿又上来了,刚想说反驳他们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被姜念卿推了下。
“帮我倒杯温水吧,渴了。”
“哦,好。”前一刻还脸红脖子粗的小少年,下一瞬就乖巧点头。
连一旁的城主夫人,都不由感到惊讶。
她这个儿子,性子烈易冲动,除了他阿爹,还真没几个人能降得住。
没想到才相处了短短半日,就对姜神医言听计从了。
不过也不稀奇,对方自信张扬又温柔善良,怎么能不叫人折服。
“赵大人,你这时时刻刻喊打喊杀的劲儿,能不能稍微收一收。”姜念卿抬手制止了往自己走来的侍卫,“我真怕没被有心人伤着,倒被你的人给连累了。”
赵修筠急了,忍不住道:“念卿,你怎么能这么说,本官是在关心你……”
摇扇子的手顿住,容漓眯起了眼,眸底滑过一丝若有所思。
“姐夫还是多去关心关心姐姐吧,我现在是靖王府的人,王爷自有分寸。”
姜念卿简直想骂一句脏话,这玩意又在害人了,不分场合说这种引人遐思的话。
当年在姜家就是这样,害得她不知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罚。
嫡母和嫡姐不会去责怪他,只会认为自己不知检点。
好在她并不是什么真的王府侍妾,否则,就凭这暧昧不清的言语,回去还不得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