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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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恒去到厨房，见到小莺果然在，正拿着菜刀在切菜，挽了袖子过去，“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有。”因为生闷气，小莺的声音十分暗哑，完全不似平日里清脆。
“做什么？”察觉到妻子有些不开心，刘子恒小心翼翼地迎合着妻子的情绪，自从孩子出生以后，头两个月还好，之后家完全就便成了修罗场，他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完全喘不过气来了。
小莺：“等会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去回娘家去看看。”
刘子恒心里一紧，“你娘病不是都已经好了吗？怎么又要回去？”
小莺回头睨了他一眼，刘子恒急忙改口，“不是，天都这么晚了，你要回去也要等明天白天再说。”
小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觉得刘子恒言之有理，但是这个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多待一刻都觉得窒息。
“那你将我送到孩子干娘那里去，而且，团团我今晚也要带走。”团团不能再给孙秀云单独带着了，现在全家都亲近就是不亲近她这个亲娘！而且团团今天说娘坏，一个九个月的孩子，哪知道这些？还不是有人一直在教她。
哪知——
刘子恒立即拒绝，“不行，娘不会同意的！”
小莺一直压抑的情绪顿时就上来了，将手里的菜刀狠狠地剁在砧板上，“我生的孩子，为什么要经过她的同意？我是孩子的亲娘，难道连和孩子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吗？”
“小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刘子恒浓黑的眉毛一拧，眼里满是不赞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怎样的？现在又是怎样的？我就是快被你们给逼疯了！”小莺大吼道，眼眶里有眼泪争相恐后地涌出，代表主人没法述说的委屈。
“在吵什么呢？”
厨房里的动静大得院子里都听见了，孙秀云更是伸长了脖子说道：“石小莺，你怎么回事啊？子恒一回来就跟他吵架，有你这么当妻子的吗？”
其他人见小两口吵起来了，也附和道：“没想到这小莺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却是这么不心疼人的。”
刘大夫眉头一皱，本来就已经够乱了，这怎么还煽风点火呢？
“咳，天色晚了，各位要留下来用晚饭吗？”
刘大夫这样说，已经是相当于下逐客令了。
大家也是懂得眼色的，虽然想要留下来看热闹的，但是主人家都已经赶人了，还是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刘大夫进到厨房里来，先是训斥自己的儿子，“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和小莺吵架？”
“你怎么老是说儿子呢？分明是小莺不知道心疼人的！”孙秀云抱着孩子前来，不分青红皂白一通指责，“你说说你，整天搭丧着个脸，老是找我儿子晦气，难怪现在连团团都不要你了。”
最后这一句话更是直接将小莺引燃了，以往她无论是再生气都是冲着刘子恒闹一闹，但是这一次，孙秀云总是若有似无的排挤，挑拨离间，让她压抑的情绪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将怒火直接对准了孙秀云。
嘶吼道：“团团现在为什么不要我，你心里还没数吗？”
“你！”孙秀云没想到小莺现在这么敢说了，之前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她根本就不敢挑明，只能被动防备，而自己也仗着身份，让她吃了不少闷亏。
怎么现在开始咬人了呢？
一时间，孙秀云都懵了，连小莺敢吼她都忘记了生气。
但是刘子恒实在是忍不住，怒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娘说话？快向我娘道歉！”
“我道歉？”小莺冷笑，“该道歉的是你娘！是她为老不尊！倚老卖……”
小莺的话戛然而止，头偏向了一侧，直愣愣地看着烛光下昏黄的地面，久久回不过神来，上面还有几道人影，却只有自己最狼狈。
“子恒！”刘大夫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着了，“你怎么能动手呢？”
在刘大夫的眼里，一家人就是有再大的矛盾都不应该动手，坐下来好好解决。
刘子恒刚刚只是看着小莺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的模样，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但是现在打都打了，总不可能让他道歉吧？这段时间他都已经够顺着她了，总是想东想西，老是觉得他娘在离间孩子，不过就是老人家太喜欢孩子，宠爱了一点，爱不释手了一些，简直是有被害妄想症！
“你自己好好想想，自从生了孩子后，你变了多少，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孙秀云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儿媳妇给吼了，但是看着刘子恒已经帮她出气了，气也消了一些，冷哼一声。
小莺也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过，但是在这一瞬间却出奇的平静，很多事情都透彻通透了。
硬挤不进去的生活就不要硬挤了，到头来还不是局外人。
“不能。”小莺的声音十分平静，在刚刚被打了一巴掌后简直平静得不像话。
“什么？”刘子恒一愣。
“不能，我们和离吧。”小莺平静地说着，环顾四周，自己的丈夫眼神漠然，婆母解气，一副恨不得她消失的模样，唯一的亲生女儿在婆母的怀里，看都不看她这个生母一眼，她在这个家里有什么意思？
不如离开！
只是，女儿是她生的，无论她现在对她这个生母如何，她都不可能放弃她！
小莺上前去就想要将孩子抱过来，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今晚，不，立刻走！
孙秀云也有防备，小莺上前来的时候，整个人死死地护住孩子，让小莺根本就无从下手。
“你干什么！你要走就走，别想带走我孙女！”
“她是我女儿！”
刘子恒看着两个女儿扭打在一起，袖中的手颤了颤，心下一片恐慌，她刚刚说什么？和离？她曾也崩溃大哭说过和离，但是却没有今天这样平静说着让他来得害怕，似乎这次是认真的。
刘子恒袖中的拳头紧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上前将小莺给推到地上了，居高临下，声音冰冷：“你要走自己走，孩子是我们刘家的骨肉，不可能让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