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在沪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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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比之前愈发的沙哑和干涩,喉咙里发出难听的音节,看样子很费劲。
苏时初呼吸一窒,差点没被他这一句话给击碎防线。
她忍了又忍,才勉强控制住情绪,抬起头来,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既然知道让我担心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老让我担心。”
“我这不是……担心你这丫头。”苏胜国长叹一口气,双眼带着担忧:“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苏时初一愣。
好半晌,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有什么事能瞒着你?”
看她还在装傻,苏胜国忍不住脸色变得僵硬,拚命的咳嗽了好几声,快要将血咳出来,眼神里都是恨铁不成钢。
“你这丫头。”苏胜国长叹一口气,双眼里带着凝重:“你的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
话不用说完,点到为止。
苏时初瞳孔一缩,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还在装傻:“手术?什么手术?”
这件事情,她千防万防,就是不想让苏胜国得知她的病情,让他替自己担心。
他的心脏脆弱,遭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你别把我这老头当傻子!”苏胜国重重地捶打着床板,一时的震怒,整个身子显得极其虚弱:“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苏时初沉默了,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报喜不报忧,这种涉及生命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敢和苏胜国讲。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良久,苏胜国捂住脸,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发出了悲痛的哀鸣。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成年男性,被病魔折磨了这么久,却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此刻,却因为自己尚未安稳的女儿,落了泪。
苏时初顿时鼻尖一酸,轻轻地上前抱住了他:“爸,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福大命大,十年前能被您捡到,那说明我命不该绝,好福气还在后面呢!”
“您也好好的,好好的……”苏时初说著说著,泪水再一次轰然而下。
她没办法再自己骗自己了。
苏胜国一个大男人,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我怎么放心的下你,丫头……”
——
当晚,苏时初拿着手机,走到了走廊。
她只觉得胸口发闷,两只眼睛都哭的肿肿的,眼眶一圈都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憔悴。
看着窗外的夜空,苏时初抬手推开了窗。
夜晚的沪城,风很凌冽,顺着床沿吹了进来,像是刀一般的划过她的脸庞,冰冷而尖锐。
而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她低头,点亮了屏幕。
“宋先生您好,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上次您说的事情,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做二位的干女儿。”
“不过,需要您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头的宋知行坐在书房里,接到这通电话的瞬间,他的心蓦然一颤,说不出的沉重。
他听的出来,女孩子的嗓音沙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听就是哭多了的缘故。
短短的几天,苏时初经历了什么,他很清楚。他也很想去慰问和探望,但是却没有资格和身份。
一开始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欣喜的,但是在听到她的叙述后,他的心情变得无比的心疼。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宋知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下意识的多加了一句关心。
“注意身体。”
——
厉氏。
一辆商务豪车停在了大门口,车子的后面,是十几辆漆黑低调的车子。
打开车门,殷以墨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身形优雅高大,站在那里的一瞬间,周围的气场一下子被压了下来,眸光阴沉深邃,浑身上下弥散著尊贵不凡。
——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看到殷以墨,厉寒渊很意外。
且不说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公司,仅是他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冲进自己的办公室,来到自己的面前,这就足以可见,底下那群饭桶有多么无能。
“阿墨,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我这里做客?”他勾了勾薄唇,眼神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说有事情要我帮忙?”
“明知故问。”殷以墨双手插兜,眼眸清冷,面色冷峻,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若不是两家实力相当,暂时还需要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他早就派人动手,闹他个天翻地覆!
闻言,厉寒渊一怔,知道他话里说的是什么事。
随后他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绅士弧度:“我没做什么,只是觉得苏胜国太可怜了。”
“自己女儿马上都要动一场生死未卜的脑部手术,都没人通知他,这难道不可怜吗?”说到这儿,厉寒渊眼睛微阖,掩盖住了眼底的幽暗和玩味。
殷以墨冷笑一声:“难道厉氏的股份危机已经解除了,让你这么有闲情雅致,做狗拿耗子的事?”
不得不说,和苏时初待久了,口齿都变得伶俐了不少。
厉寒渊的拳头在一瞬间狠狠的攥紧,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一张矜贵的面孔也是同样一瞬间的阴沉下去。
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和愤恨,殷以墨扯唇,皮笑肉不笑:“我之前没动你,是看在已故的厉叔叔的面子上。”
“如果你再挑衅下去,我不介意让厉氏在整个沪城消失。”殷以墨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眼底,是明晃晃的轻蔑。
“或者,改个姓?”他挑衅的开口,漆黑的狭眸危险的眯起,眉眼间是冷冽和震慑。
办公室的氛围一瞬间变得僵硬,呼吸都有些困难。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谁也没有要服输的意思,眼底都带着阴寒和狠戾。
最终,是厉寒渊先收回了视线。
“阿墨,你我都清楚,苏胜国没多长时间。”厉寒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语气里带了几分歉意:“我知道这件事情错在我,但是……”
“派人暗杀苏时初,也是你干的。”殷以墨声音低沉,并不是疑问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