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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断他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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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答案。

殷以墨狭长的眼眸深邃漆黑,只觉得空气不畅。

他慢吞吞的抬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嗓音薄冷无情。

「按照我昨天说的处理。」

原本苏时初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想要和这群人周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倦了。

就算继续争吵下去,那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难看的收场而已。

苏时初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他的眼底,殷以墨的心情也同样的阴郁烦躁,插在裤兜的手攥紧,又慢慢松开。

最后一次。

他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苏时初露出这样的眼神。

除了苏时初,其他的人在听到这一句话时,都是心里喜悦,尤其是段老和宋清清,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放出了惊喜的光。

「那我就先带迟儿回去了,他这一身的伤……」

「慢著,临淮。」殷以墨的嗓音沙哑薄冷,房间里的人一愣,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临淮应声出现,脸色冷峻非常,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看起来锋利无比,刀刃都泛著寒光。

一看到这样的刀,段老吓得脸都白了:「这……这是要做什么?」

「段少虽然不用进监狱,但是这碰过我妻子的手,总要留下来一只。」他后背慵懒的靠在墙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戾气。

他不是在开玩笑。

「一……一只手?」段老脑袋嗡了一声,吓得话都说不稳,脸色苍白无力:「你是要迟儿的命啊!」

面对段老的悲恸哀鸣,殷以墨熟视无睹,阴冷的眼神示意临淮。

此刻,所有人才意识到,殷以墨的恐怖之处。

断一条胳膊而已,他是真的敢做的出来。

临淮也是一样的淡漠,得到殷以墨的指令,他微微颔首,毫不犹豫的举著刀,就冲著段玉迟的方向走去,将刀高高的举起。

「别!我不能没有手啊!」

坐在轮椅上一直很安静的段玉迟忽然乱了手脚,猛然抬起头,绷带的缝隙里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爸!清清!快救我!我不要没有手!」

凄厉嘶哑的叫喊声,回荡在客厅。

宋清清眼看着段玉迟要被砍断手臂,瞳孔一缩,心里快速的闪过念头,忽然唇角勾起,笑容格外的诡异。

所有人闭了眼,不敢去见这样血腥的场面。

苏时初也转过了身。

也罢,就当是替她出了这口气了。

就在这时——

「慢著!」女人纤柔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冲到了段玉迟的面前,「不要伤害段大哥!」

又是宋清清!

临淮:「宋小姐,请您让开。」

「我不要!」宋清清声音里带着凄婉,眼中也充盈了泪光:「段大哥如果断了一只手,那他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苏时初转过头,眼底最后一分平静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淡漠。

这一切,仿佛在意料之中。

「苏时初!你有没有心!这可是一个人的手!」

宋清清声泪俱下,句句带着逼问:「我以为你嫁给了阿墨,应该是心肠慈悲之人,没想到如此的狠绝,如此的心狠手辣!」

「你要段大哥的一只手,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宋清清白皙的眼眶红红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又冲过去拽住殷以墨的袖口:「阿墨,你醒醒!在我心里,你不是这样冰冷绝情的人!」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殷以墨攥了攥拳,手指的关节咯吱咯吱的响。

「阿墨,求求你,不要……不要好吗?」宋清清拽着他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让你的手沾上鲜血,我不想……」

这一刻,殷以墨竟然动容。

宋清清第一时间不是替段玉迟求情,而是担心他,担心他的手上会沾染鲜血!

「好一个狠绝,好一个心狠手辣!」苏时初几乎都要笑出眼泪,抬手擦了擦眼角,「如果那天在酒店里,差点被强暴的人是你,你还会说出这样轻松的话吗?」

一句质问,逼的宋清清愣在了原地。

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估计都用不上她动手,那该死的男人就被殷以墨给处理的干干净净!

听到这一句话,殷以墨只觉得刺耳,眉心微蹙,声音冷淡清冽:「苏时初,适可而止!什么叫清清差点被强暴?」

「适可而止?」苏时初反问了一句,眼眶顿时潮湿一片,她的视线再一次的模糊,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脸上凉凉的:「到底是谁应该适可而止!」

她的声音倏地拔高,后退了几步,自嘲的笑了笑,「因为差点被强暴的人是我,不是宋清清,所以没关系,是吗?」

这一刻,她曾经对殷以墨的迷恋和动心,被全盘击碎。

因为差点被强暴的人是我,所以没关系。

因为我不是宋清清,所以没关系。

因为我是一枚棋子,是一枚垫脚石,所以没关系。

面前的女人仍然倔强的站在那里,小脸上挂了泪珠,鼻翼微微泛红,却还是死死咬著牙,努力的克制着泪水不让它们砸下来,只不过是无济于事。

那一瞬间,她脆弱的像是一张纸,稍微用力就会破碎。

殷以墨身形一僵,心里疼的揪了起来,俊美的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苏时初,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

他声音沉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慌乱。

「不必谈了。」苏时初擦了擦眼睛,却发觉自己的视线更加模糊了,隐隐有要漆黑的迹象。

她心里一时之间大乱,有一种即将要失明的错觉。

苏时初稳了稳心神,用仅有的模糊视觉,慢悠悠的走到宋清清的面前,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你想让段玉迟全身而退,证明在殷以墨的心里,你最重要。」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宋清清眼神闪了闪,依旧装作天真:「我不懂时初姐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

苏时初轻呵了一声,闭了闭眼,再睁开,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