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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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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淮一边开车,额角一边渗出冷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不愧是苏时初,敢当着殷总面前咒他死的,估计也只有她这么一位了。

因为殷以墨的怒吼,苏时初一路都安安静静的,一双大眼睛忽闪著,偶尔扭头看一眼窗外,看起来像是个神志清醒的人。

当然,如果她没有在玻璃上拚命的写「殷以墨之墓」,并且不断沉默著掉眼泪,看起来还像是个正常人。

殷以墨注意到她的行为,气的太阳穴爆出了青筋,很想把这女人暴打一顿。

原来觉得她可爱,现在只觉得她欠打。

——

下了车,苏时初拎着包站在大门前,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勉强清醒了点。

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临淮,苏时初咧嘴嘿嘿笑了两声。

「临助理,晚上好啊。」

「……你好。」

临淮快速回应,之后后退几步,不再和她搭话,站在了一旁,等候殷以墨的吩咐。

「进去。」

殷以墨双手插兜,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嫌弃,鼻腔里全是她身上的酒味,让他忍不住的烦躁。

苏时初显然忘了车上发生的事,大跨步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

苏时初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迷离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嘴巴微张著,嘴角时不时的笑两声,浑身上下都散发著傻气。

殷以墨眉心一蹙,不再去看那个女人,准备直接把她晾在客厅,自己回房间休息,明天再跟她算账。

就在这时,苏时初张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西装袖口。

「别发酒疯。」殷以墨声音一冷,准备甩开女人的手。

就在同时间的,苏时初忽然使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把将男人拽到沙发上。

殷以墨没有防备,整个身子一倒,也压在了沙发上。

两人顿时四目相对,视线交汇。

他们两人的距离靠得太紧,殷以墨能够闻到对方鼻息之间的酒气,还有属于苏时初身上特有的香气。

这个味道,很熟悉。

殷以墨的视线,淡淡的落在了她泛著光泽的唇瓣上。

她的嘴唇小小的,红润里透著粉,吐出的气息也别样的诱人,还带着几分她的喘息。

这一瞬间,殷以墨呼吸忽然不稳,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嘴唇,忽然想要吻下去,就算有点酒味也……

苏时初:「不背完,不许吃饭!」

殷以墨:「……」

刚刚那一股暧昧的氛围,一下子被她一句话给浇灭了。

殷以墨眼皮抽了一下:「你说什么?」

苏时初坐正了身子,拽了拽殷以墨的衣领,像是妈妈给小孩子整理没穿好的衣服一样,整理完以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慈祥:「乖宝宝,今天不背完《殷总的喜好一百八十则》,就不许吃饭哦。」

殷以墨脸色一黑,这女人果然是在记仇!

那天,她梦里绝对是对着自己说的!

「怎么,让你做辉煌国际的首席秘书,背几本书,就这么不乐意?」殷以墨启唇,声音里带着讥讽。

闻言,苏时初瘪了瘪嘴,长叹了一口气。

她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走到了客厅的另一端尽头的窗户处。

今晚的月亮很好,撒下如银一般的月光,包裹在苏时初的身上,像是披着一件寒衣。

她对着窗户,小声地念叨什么,那双大眼睛里,凝结著一股悲伤。

殷以墨一怔,扬了扬眉。

这女人,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殷以墨耐住性子,走到她的身后,光明正大的偷听。

「真倒霉,被渣男渣了以后,还莫名奇妙的嫁给殷狗;在公司不背完书,就不给饭吃,今天晚上还被方婧萱给灌酒,我这苦命的人生啊……」

抬眼一看,苏时初手里还握著一个手机,嘴里一边念叨著,一边在上面敲字,好像是在写日记。

殷以墨抬手扶额,差点没忍住笑。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女人竟然还保持写日记的习惯?

不过,他也没有忽视掉,那依一句「被方婧萱灌酒」。

他唇角的笑意渐渐冷下去,脸上覆蓋上了一层冰霜。

方婧萱的手,确实伸的有点太长了。

而且,刚才包房里那个男人的视线,也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小墨墨啊,你说殷狗是怎么想的?」苏时初抬头,很正经的发问:「你说他脑子没进水,为什么非得娶我?」

「我没娘养,爹还在医院重病,选我真的没必要。」

原本殷以墨还因为那一句小墨墨而暴躁的太阳穴狂跳,听到她后面这一句,他冷静了下来。

苏时初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喃喃道:「他说,我和他的婚姻是一场交易,给他生一个孩子传宗接代就好。」

「可是我也是个人啊。」

她声音闷闷的,好像带了些哭腔:「我也想有正常的人生,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爱我的丈夫啊……」

「为什么,这一切的不幸和灾祸,都要我来承担呢?」

她偏过头来,脸上已是一片泪痕。

看着她那张因为哭泣而略显憔悴的脸庞,那一刻,殷以墨的心跳停了半拍。

是啊,为什么是她呢?

之前选苏时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她的背景。

苏时初从小被拐走,因为太聪明,人贩子卖不出去,只好把她丢掉。

她一个小孩子,在重城大雪纷飞的冬天,连一件避寒的衣服都没有,要钻到垃圾桶里靠着垃圾取暖。

那时候,苏胜国刚刚被公司裁掉,不忍心看着她被冻死,带走了她。

这一养,就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苏胜国虽然没钱,但是从没有亏待过苏时初,也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养,为了苏时初,他终身未娶。

父女俩虽然过的穷,但是过的开心幸福,再加上苏时初一直很有出息,苏胜国也以她为傲。

本以为等送苏时初念完大学,出人头地以后,二人的生活就能够过的好起来。

直到,苏胜国查出了心衰。

这一件意外,对于苏时初这样的人来说,犹如命运的又一个玩笑。

仿佛,她不配幸福。

这样身世坎坷,受尽磨难的女人,殷以墨不该再去给她更多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