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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各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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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生孩子犹如走一遭鬼门关,这话半点不假。

宋蕴和不是第一回当爹,也早没了当爹的新鲜劲,大半夜的跑来坐到天亮已是难得,见孩子迟迟没落地,便又去忙自个的事去。

沈代柔这是第一胎,本就生产不易,加上孩子养得有些大,生起来就更难。

这一生就是一天一夜,还没出来。

沈代柔疼的连喊的劲都没有了,送进来的吃食也是一口都吃不下。

稳婆是禾惠公主送来的人,瞧见这般状况,也是急得不行,好生劝道:“主子多少吃点,这要是没力气,可怎么生。”

有多少小妇人不懂事,到得最后没力气生产,活活变成一尸两命的。

沈代柔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头发湿哒哒的粘在额上,气弱游丝的问:“为什么会胎大?”

稳婆只道:“孩子会长,吸收好。”

也只能这般说,总不能说,是主子吃食不忌口,又懒惰不爱走动……

沈良娣这儿一时半会的也生不出来,加上又诸多防备,东宫的几位宝林同孺人也并未待多久,便各自回去。

这生了一日一夜还没消息,诸位心里也各有想法。

挨了打的陈儒人嘴里不说什么,心思却恶毒得很。

分明不是太子妃却非要端着太子妃的架子,后院里头这些姐妹,谁没在她手里吃过亏。

孩子不好生才好,要是顺顺利利的生了个儿子,她们这些人也没得好日子过了。

吉欢隔上一个时辰就去打听一番,回来便道:“孩子太大,不好生,眼瞧着沈良娣也没那般有力气喊,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素素正对镜卸钗环,眉眼间神色不变:“去做什么?这会正危险着,要是正碰到什么不好的,咱们去了岂不是成替罪羔羊了?”

吉欢心道,不至于如此吧,但话到嘴边也没敢说出来,只恭敬应是。

林素素却是心知肚明的,沈代柔这一胎不好生那是必然,能不能生出来全靠她的命。

若是好命生了出来,日后也绝对不会再有第二胎。

只这话,她谁也不能说。

卸了钗环,拆了头发,换上常服,又点了灯提笔抄起经书来。

陈儒人也是去打听消息,回来经过林素素这儿,瞧见她一本正经抄经书说是要替沈良娣祈福。

还讽刺一笑:“谁还不知你同沈良娣那点事儿,虚伪。”

林素素也不辩驳,对陈儒人这种光挨打不长教训的人也很是不屑。

她倒是不虚伪,生了儿子了不起,腰杆也直,可沈代柔此番得个女儿倒也罢了,若是个儿子,第一个收拾的便是她们母子。

东宫折腾了两天,沈良娣总算生了,还如愿生了个儿子。

沈代柔松了口气的同时,身子也垮得厉害。

太医面上说好生养个几年定能养回来,沈代柔信了,稳婆却不敢信。

但这种话,谁也不敢说。

“她倒是好命,一举得男。”林素素抄写经书的字迹又开始不太规整起来。

一页写罢,便索性搁了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这都几个月了,为何还没得动静?

文宣帝与娴贵妃远在行宫,太子良娣喜得贵子,请封太子妃的消息便也送了出去。

只是孩子洗三礼都过了,行宫那头也没个准信,只叫人赏了好些物件下来,又说的几句好听话,至于立太子妃一事,则没得一字半句。

文宣帝同娴贵妃手里的东西,自然件件不差,送到东宫,丁香还一件件的摆出来给沈代柔看。

沈代柔脸色蜡黄的靠在大迎枕上,却没得一丝高兴。

送这些个死物来能有什么用,她缺这些吗?

立太子妃的消息迟迟没有传来,林素素猜想沈代柔这太子妃之路且还遥远着。

面上一个字不说不提,私下里却叫吉欢多整了两个菜,自个高兴得喝了一盅。

沈代柔不高兴,她就高兴!

什么姐妹情深,呸……

东宫添了喜事,宋怀真按例走了一遭,又挑不出毛病的送了些物件。

日子一晃,也到了小青同云乡成亲的日子。

置办的小宅院就在梧桐巷后头不远处,虽小,但一应俱全,很是温馨。

原先小青挑中这儿,便觉得与公主府近,回来当差也方便。

但这回办了亲事,公主就要启程前往同州,日后也不必到她跟前当差了。

原先小青还心大得很,不觉得有什么,真到了这一日穿上嫁衣,她捏着盖头又万分不舍起来。

紧张的抓着紫雯的手,一个劲的问:“我不想嫁了。”

紫雯没成过亲,但也听旁人说过新嫁娘紧张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顿时就笑起来:“姐夫为了娶姐姐都差点倾家荡产了,这会要不嫁,那姐夫可得找个地儿哭了。”

想起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画面,小青顿时一脸的嫌弃:“窝囊。”

说是这般说,但打了这么个岔,心情也比之方才放松不少。

软了声音道:“我若能公主一道去同州就好了。”

外头放了鞭炮,嬉笑声也越行越近。

紫雯忙同她把盖头盖好,又轻声劝道:“公主去了通州,这公主府总要有人打理吧,将姐姐同姐夫留在京城,那也是公主格外信任姐姐。”

不过三两句的话功夫,那头喜娘已喊着吉时到了。

宋怀真与小青虽是主仆,但关系好到如同姐妹。

小青出嫁,她自是尽自己所能,办得风风光光的。

此番把人送出门,倒也生出几许嫁女儿的心情来,鼻头酸涩有点泪意。

便也像模像样的对新人说上几句,什么夫妻和睦,孝顺公婆之类的场面话。

说着说着倒更难过起来,自己家养的花儿,就这般送给别人了。

云乡也一本正经的允诺,什么一定会对小青好啥啥的。

场面一度正伤感着,就听小青闷声闷气的问云乡:“你不是孤儿吗?还有爹妈在世?”

云乡一时凝噎,同手同脚不知所措……

这大好的日子,我该说点啥呢?

这新娶的媳妇,咋就心那么大呢?

宋怀真……

哦,都是我的锅!

迎亲队吹吹打打的离开梧桐巷,公主府的热闹一下子就成了寂静。

上回送走宋蕴满,宋怀真很是矫情了一回。

一回生两回熟,这回虽也满满的不舍,但到底没太矫情,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嘛。

于是又开始忙碌起小青妹妹三朝回门吃什么,以及准备出发去同州的事。

只是,最后也没等到出发去同州的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