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小雏鹰要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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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文宣帝膝下也就宋蕴和这么一个成年皇子，另外一个未成年的，还是个口不能言的孩子。
虽说将来的储君之位，迟早都是宋蕴和的，但一日未立太子，便一日存有变故。
梁王谋逆正好是个契机。
宋蕴和大刀阔斧的清算了梁王谋逆一事所牵连的官员，请封太子的折子便也递了上去。
文宣帝素来多疑，所以都这么多年了，也没立下太子。
折子递上去，他看了一眼，还很不高兴，觉得儿子想他死，要来抢皇位了。
为此在养心殿大发雷霆，还将宋蕴和叫到更前狠狠痛骂一顿。
但此事过后不过两日功夫，文宣帝的态度又突然大变。
不仅迅速拟好立太子的旨意，还属意太子监国，而他本人也以有病在身为由，前往宫外的行宫养病。
娴贵妃跟随在列。
拖拉这么多年的立太子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宋蕴和入主东宫那日，百官朝贺，阖宫前往东宫给太子爷磕头。
宋怀真与齐少元送了贺礼，便叫墨香引着去了万福宫。
不过短短时日未见，娴贵妃神态疲惫不少，面上也没有因为儿子入主东宫该有的喜悦。
宋怀真与齐少元才在正殿坐下，墨香亲自奉了茶，将宫人内侍都遣了下去，又将殿门关上。
娴贵妃捧了茶碗，直接就道：“过几日本宫就与皇上去行宫，你们把十二送到本宫这来。”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
梁王谋逆，淮王不管有没有罪都没连坐了，宋蕴和瞧着神色如常，实际十分忌惮。
小元宝即便不会说话，年纪也小，那也是皇子。
一直养在宋怀真那，依着宋蕴和那与文宣帝一样多疑的性子，只怕迟早要出事。
齐少元侧眸看宋怀真，见她腰杆笔直，摩挲着茶碗上的花纹，也不说话。
虽然，但是吧，当初把小元宝领回去养着，宋怀真很不情愿。
可这时日久了，叫她把人又送回来，就更不情愿了。
养条狗尚且都能养出感情，更何况是个人。
娴贵妃一见她这般，就知她是个什么心思。
耐心道：“别一副苦大仇深的，你自己都没孩子，养着他本也没这个规矩，把人送我这来，难道我还能将人给吃了。”
又道：“你这性子一向不着调，整日里闯祸，母妃的意思，你们还是去封地的好。”
天高皇帝远的，自由自在不说，还是一条退路。
宋怀真低着头嘟囔一句：“原先把人送给我养的时候，也没说不合规矩。”
娴贵妃叹口气，又劝得几句。
宋怀真才道：“我且问问他自己的意思，总不能把人当盘菜一样，想送哪就送哪吧。”
娴贵妃点头：“你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事不必母妃说得太清楚，也该晓得不能任性。”
宋蕴和将来未必就是明君，如今她这个母妃还能说上几句话，日后就未必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看着宋怀真作死。
宋怀真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不代表她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闭了嘴不再言语，只垂着脑袋听教。
待从出来，那点儿情绪便半点都没掩饰。
齐少元见状只觉好笑不已，从前她还嫌小元宝是个累赘，如今倒是护起短来了。
便宽慰道：“他这般身份，又没有强大的母族，更应该让他自个成长起来。”
宋怀真是好心，想护着孩子平安长大，但天家无情，他自己不立起来，日后谁又能护他一辈子。
宋怀真也不是不知这个道理，但就是不太高兴，撇过脸去也不说话。
齐少元捧着她的把玩着，也不多说。
马车回到公主府，小元宝已下了学，正靠在无忧境的西厢房默写文章。
小家伙虽口不能言，但学习很是用功。
每日都是在无忧境用饭，宋怀真便把他从前住的西厢房收拾出来，充当小书房。
宋怀真走过去，见他年纪不大，一笔字倒比自己的还要工整些，倒是惭愧了那么一小会。
小元宝听见动静，抬头看她，圆嘟嘟的小脸上顿时就染了笑意，露出浅浅的梨涡，搁了笔便用比划。
“姐姐回来了，先生夸我进步了，还送了一支先生自己刻的印章给我。”
孩子脸上全是笑，早没了刚进公主府时的那种小心翼翼和处处戒备。
他从小荷包里掏出一枚木刻的印章，递到宋怀真跟前，眼里还有几分小得意。
真就是小学生该有的模样。
宋怀真伸手将印章接了过来，夸道：“元宝真厉害。”
说得这一句，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连脸上的笑意都不太维持得住。
小元宝虽有了孩子的天性，但心性始终敏锐，很快便捕捉到了宋怀真的不对劲。
那小脸上的笑意也敛得干净，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得宋怀真心里难受。
但事儿总是要说的。
她把印章拽在手里，开口道：“娴娘娘想让你跟着一块去行宫读书。”
屋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小元宝眼里那点光亮也渐渐暗去。
宋怀真用指甲抠着印章，后头的话也有点说不出口了。
她不说话，小元宝也不说，二人僵持半响，还是宋怀真败下阵来。
她放缓声音道：“你要是不想，那就不去了。”
这么半大点的孩子，好不容易脸上有了笑，再磨灭掉，多少是残忍的。
小元宝没回答，直到宋怀真离开厢房，他都没回应，只耸拉着脑袋。
晚膳也没在无忧境用，回了洛海江据说早早就歇下了。
宋怀真也食不知味，不过吃得两口，便搁了筷子。
夜里托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残月，心里是说不出滋味。
虽说孩子要放养才能更好的成长，但从小的她也很明白，那种过早独立的感觉十分不好。
可如今这等皇权社会，不是在现代。
齐少元说的没错，元宝身为皇子，又没有强大的母族，若自己还不争气，日后的下场只怕比淮王还要不好。
“深秋寒凉，小心别着凉了。”齐少元给宋怀真披上斗篷，又挪了盏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