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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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几天，云茶茶别说去王府探望了，连听到裴朝的消息，都窘迫的恨不得逃天边去。
倒是乔清婉一反常态，每日下午都要来府中找她闲谈。
有时是刺绣，有时是诗词歌赋，总言而之，她像是没看见她的兴致缺缺，每天准时来见她。
云茶茶越来越不耐，不知怎的心里不舒服得很。
又是一个下午，云茶茶刚从练武场出来，迎面果真又看见乔清婉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柔声道：“将军下午可愿陪清婉去泛舟游湖？”
云茶茶冷淡淡放下兵器：“不愿。”
见她比平日还要冷清，乔清婉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咬唇蹙眉：“将军可是不喜欢清婉？”
既然她这样问了，云茶茶索性实话实说，丝毫不弯弯绕绕，点头：“没错，是不喜欢。”
乔清婉没想到她竟如此直接的承认了，一时表情错愕。
好半天，她才紧了紧手中帕子，勉强道：“可是清婉做错了什么，这才惹到了将军。”
闻言，云茶茶垂下眼，随手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淡淡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不喜欢缩头缩尾的人。”
乔清婉清丽的小脸明显僵住，手帕被手指搅的几乎快变了形，“将军这是何意？”
云茶茶这才睨她一眼，不冷不热开口：“你若喜欢世子爷，那便正大光明去争取，而不是胡乱揣测。”
听罢，乔清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色变了。
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难道上次在厢房……
见她沉默，云茶茶也不愿多说。她一贯直来直去，最厌烦这般吞吞吐吐。既然话已经说破，那以后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
云茶茶作势要离开，不想乔清婉却突然回过神来，紧张的抓住她衣袖，为难道：“没想到将军早已知晓，清婉的确不该隐瞒，将军可否原谅清婉这一次？”
云茶茶并非狠心绝情之人，更何况她之前还帮过几次。只是这几日她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根本不是为了与她交好，不过是为了日后嫁入王府做准备罢了。
云茶茶清冷的面容透著疏离，淡淡道：“乔小姐不必如此，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不相干。”
见状，乔清婉垂在两侧的手指紧紧捏著，眼眶都红了，鼓足勇气抬头问她：“将军所言，清婉明白了，可否再多问将军一个问题？”
云茶茶顿了顿，道：“你说。”
乔清婉显然憋在心底许久，见她答应，没有片刻犹豫，语气沉沉的问她：“如若清婉嫁到王府，给世子爷做妾，将军可愿意接纳清婉？”
听完，云茶茶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愿。”
语落，她好似怕被误会，又淡淡补充一句：“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绝不会允许我的夫君纳妾。”
如果世子爷便是夫君，她根本不可能接受他有第二个女人。
乔清婉红唇颤动着，眼神都恍惚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云茶茶却不再理会她，神色如常的往后院走。
等到云茶茶的背影完全消失，乔清婉依旧没回过神来，眼眶更红了，咬著唇，委屈的面颊都微微泛白。
一旁，贴身侍女早就气的不轻，愤愤不平道：“什么女将军，也太自私了！小姐可是相国府的千金，都甘愿做妾了，她竟然还不满意！”
乔清婉眼里氤氲著浓浓雾气，一脸忧愁的笼著烟眉，声音都在颤抖：“别说了，小绿，小心隔墙有耳。”
“小姐就是太心善了。”小绿心疼的扶住她。
乔清婉撑着她的手臂，心里也同样伤心难过，垂眸轻声道：“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是，小姐。”
此时，京都胭脂铺里。
风姿绰约的女老板正拿着圆扇遮唇一笑，随后动作利落的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紫色盒子，含笑对着面前的美妇人推荐道：“夫人，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绝对让您满意。”
见那盒子造型别致，兰氏慢条斯理打开，鼻间果真闻到一股淡淡兰花幽香，红唇微勾：“的确不错。”
闻言，女老板笑容更浓：“夫人好眼光，这胭脂的确最受女儿家喜欢。”
听着，兰氏略微蹙眉，眸光恍惚的想到云家那位女将军。
若是让小朝借花献佛，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身侧的大丫鬟显然一眼看出主子的意愿，立马付了银子，让女老板把这盒胭脂给包起来。
女老板如愿做成一笔大生意，心情自然极好。对于这样出手大方的客人，她一向服务周到。
“夫人稍等，我一会便派人送来。”
兰氏从恍恍中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忽地，又有几个年轻的姑娘们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看着胭脂，一边谈笑京中趣事。
也不知经谁提起，其中一个粉衣女子突然话题一转，“前些日子，世子爷和云家那位女将军的事，你们可都知道了？”
“听说他们在山洞里孤男寡女了一夜，还真是风流快活。”
“早就听闻那个女将军私生活混乱，还真是不假！”
兰氏越听脸色越沉，尤其这帮人还在不知羞耻的说这是苟且之事，一肚子火气再也压不住，转身冷冷看向她们，头一次厉声：“都闭嘴！”
身侧几个丫鬟见状，对视一眼后，立刻让随从把那几个年轻女子抓了过来，并狠狠甩了几个巴掌！
啪啪啪几声响起，几个人小脸都肿了，正要恼怒，却见兰氏锦衣华服的站在那，显然不是寻常人等，顿时吓得头皮一紧，纷纷跪地求饶。
兰氏一贯温柔似水，从不轻易动火，此刻却冷著脸，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世子爷岂是你们可非议的，休再胡言乱语！”
几个女子身子一抖，哪还敢反驳，慌忙答应。
兰氏这才勉强收敛火气，让丫鬟拿了胭脂后，转身离开铺子。
不想，出门还没走上几步，迎面恰好撞上一道清丽身影。
竟是……
“清婉？”兰氏微微愣住，疑惑目光不自觉落在女子通红的双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