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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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你也可以的。”许杨看着秀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昨天借了你婆婆两百块钱，让她拿回家给你和你男人和做生意……”
“不不，我跟我们家的人，都不会做生意的……”
没等许杨把话说完，秀儿就急忙说道，“两百块钱不是小数目，我怕会打了水漂。”
王秀儿的话让许杨有些无奈，她摇了摇头，认真地对秀儿说道：“不要老是觉得自己不行，在没有做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的。所以不能老是羡慕别人，我们自己也需要做改变。首先就是要勇于迈出第一步，有些事，必须得做了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听了许杨的话，王秀儿咬咬唇，目光里流露出坚定，“好，小杨姐，谢谢你的指点，我就跟阿铁尝试着做下生意，看看成不成。”
“这才对嘛。”许杨拍拍王秀儿的肩膀，说道：“要知道，女人最大的安全感不是来自于丈夫的庇护，而是强大的经济基础，明白吗？”
王秀儿点点头，把许杨说的话深深记进心里。
贫贱夫妻百事哀。许杨见过太多太多因为没钱吵得不可开交的家庭了，所以她太知道钱的重要性了，这也是她拼命赚钱的原因。钱，能给到她最大的安全感。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许杨拍拍秀儿的手，嘱咐她好好休养，然后抬脚离开了她的病房。
离开医院之后，她来到菜市场认真挑选今天晚上做菜需要用到的食材。
长长的豆角，紫色的茄瓜，红红的番茄，都是小家伙爱吃的蔬菜。另外，她还买了一扇猪排骨，准备晚上跟山药一起煲汤。
江严坐在竹席床上，午睡才醒，刚刚做梦梦见一年前摔下山崖的场景，吓得他从梦中惊醒，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梦里的场景，胸口还在咚咚作响。
再现悬崖边的场景，他好似在鬼门关又重走了一回，眼前模糊着，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晰，便瞧见眼前的撒花青帐低垂，上头绣的小兰花清新脱俗。午后的阳光跟人一样慵懒，透过那窗缝照射进来，清晰地映照在那软帐上。许杨为了让她更好地入睡，特地把几只塞了薰衣草的香囊缝进枕头里，他闻着只觉得甜香软暖，跟前一刻梦里的疾风骤雨、满面孤冷的山风迥异。
但他的情绪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掌心细汗粘腻，呼吸始终无法顺畅。
目光挪向别处，灰白的窗帘随风轻摇。靠窗的书台上放着几本旧书，都是他从新华书店买来的。这个时代一书难求，好多书他想买都买不到。
房门轻响，穿着素色长裙的许杨推开门，轻轻地走进来，看着睡眼朦胧的他，她温柔地轻笑道：“阿严，你醒了？”
江严撩开蚊帐，踩着拖鞋下床去，对着她点点头，“醒了。”
看着江严就要出门去，许杨喊住了他，“阿严，你先等一下。”
江严心中疑惑，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却见她走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拿着毛巾。把那盆水放在桌面上之后，她把毛巾放在脸盆里浸湿，拧去些水，放到江严手里，“擦擦脸。”
见江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许杨不禁笑起来，“要我帮你擦吗？”
江严赶忙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失忆后的他是这样的。对她温柔，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但不愿与她亲密和亲近，也不跟她同房。许杨对这些倒是不在意，夫妻两个各人自睡一间房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看到他健康平安，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等江严擦完了脸，许杨已经把糕点送了过来——都是她亲手做的：绿豆糕，桂花糕，马蹄糕，外加一碗香香甜甜的乳酪。他本来不觉饿的，一看到这些东西，瞬间就饿了。
江严舀起一勺乳酪，轻轻地放在嘴里，慢慢地品着，脸上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
“怎么了？不好吃吗？”
许杨坐下来，两手托着腮，静静地观察着江严的神情。
“不是。”他摇头。
“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许杨不解地问。
“这个东西，”他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顿了顿，继续问道：“是怎么做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许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他这奇怪的神情是因为在思考，思考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么好吃，思考这么好吃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想学？下次我教你。”
她看着他，笑靥如花。
“好。”
他还是做不到与她太亲近，但是不得不承认，刚才她那个明灿灿的笑容，像一头小鹿一样撞进了他的心里去，怎么会有一个女人，笑得这样好看的？
乳酪香甜香甜的，糕点软糯软糯的，江严每种口味的糕点都尝了一块，吃完之后只觉心满意足，方才午睡时的那个噩梦也越飘越远了。
在许家里，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天。
父亲许老头和母亲老许嫂子都出门去了，许苏在书房练字，小女儿许思在房间的小床上正睡得香甜。这个大胖丫头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吃，吃饱了继续睡。这倒没什么不好，省了她不少时间精力去照顾她。她原本也想出去走走的，但因为父母亲都不在家，两个小孩都要照顾，便待在了家里，哪儿也没去。
江严站在院前的廊下，抬头看着那棵柿子树，若有所思。
跌落山崖那一幕，还有溺水那一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意外，但第三次还是意外的话，就显然不合常理了。
如果有人要害他，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他从桃花镇回来的这两个月时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但江严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安逸表象下，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汹涌波涛。
暴风雨来临前，都是无比宁静的。
他在算着，这一场暴风雨何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