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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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不到的车程，许苏已经偷偷地啃了三块鸭肉，没油没盐也啃得津津有味。
晚上，等许杨把江严买回来的烤鸭肉给煮了，小家伙早早地就守在了饭桌前，肉一上桌，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今天破天荒地吃了三碗饭。
日子稀松平常地过着，直到那天……
许杨从街上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晌午。
宋婶子在她家门口踱来踱去，好像地面烫脚一般。
许杨正想开口跟宋婶子打招呼，不想倒是宋婶子先迎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嘴上着急地说道：“小杨你可算回来了哟，快跟我走。”
“婶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看见宋婶子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许杨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出事了？
今天早上她的右边眼皮就一直不停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看来真的不是她想多了。
“边走边说吧，阿严出事了！”宋婶子的眼睛微微地肿着，压着嗓音沉声说道，她不想让街坊邻居听到。
“婶子！”许杨焦急地抱着宋婶子，一双丹凤眼死死地盯着她，那犀利的目光竟然让宋婶子有些晃神，“江严到底怎么了？！”
宋婶子吞吞吐吐，有些犹豫地说：“阿、阿严……溺水了。”
只是说人溺水了，也不说现在情况如何，说句话跟挤牙膏似的，许杨都快急死了。
她摇晃着宋婶子的肩膀，“婶子，你就一句话告诉我，江严现在情况怎么样，人在哪里？”
“被人救上岸了，现在昏迷不醒，人在我家。”宋婶子终于能组织好语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什么……”许杨只觉得心慌腿软，放开宋婶子，跌跌撞撞地往她家跑。
城镇户口的人不用忙农活，做自营生意的比较多，行情好的时候就在外面多跑今天，行情不好就蹲家里。这会儿，大伙儿都凑在宋婶子家门口看热闹，江严溺水的事情几个小时就传遍了整条街。
旁人都不敢上去动他，被紧急叫来的张医生正上上下下动着。
许杨跟着宋婶子来到的时候，只看到江严被平放在了地板上，衣服还是湿答答的，地上流了一滩水。躺在地上的男人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许杨只觉得四肢发软，上去摇晃着江严的身体，“江严，你醒醒，快醒醒！”
可江严一动不动，许杨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脉搏，还好，脉搏还是正常跳动的。但在其他人眼里，江严凶多吉少，在水里溺了那么久，怎么救得回来！
江严是许家的顶梁柱，在宋家，也是顶梁柱，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其他亲人怎么办？
许杨心里着急又害怕，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要江严还有一口气，那就机会救回来！
“究竟怎么回事？我丈夫为什么会溺水，他明明水性那么好。”许杨睨着那两个把江严送回来的路人，语气严肃。那俩人不曾想过一个长相婉约的女子会有如此慑人的气质，一时间被吓得有些慌张。
其中一个叫赵三的路人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还是被许杨锐利的目光吓到，不得不说出来：“就、就是下水救人，腿抽筋了。”
“是的，是他自己下水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另一个路人也说道。
她还没问什么，他们两个就极力地撇清关系，让人不得不怀疑。许杨的语气不由得严厉了几分，“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清楚的，江严向来冷静，怎么会随随便便下水？”
被许杨这么一喝，那两个男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横竖瞒不过去，他们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和盘托出所有事情，又怕许杨归罪到他们头上，“有个劳改犯掉水里了，我俩正好也在河边看到了劝他水深不要去，但他不听劝非要去救，结果把自己给搭上了。我俩又不习水性，只能去找人，结果回来时他已经被河水冲到下游去了。等大伙儿找到他，他就这个样子了。”
许杨听完，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江严果真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敢情他是见义勇为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但她觉得江严是好心肠，别人可不这么想。
门外的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劳改犯掉水里，那是他活该，连老天爷都不想要他活。江严还要去救他，真是不应该啊。”
“就是，劳改犯这种社会渣滓就该掉河里淹死了去，不该救！”
“这男人也是傻，河水那么深还要下去。”
“一家老小呢，要是有个好歹，叫他们怎么活？”
……
“哎哟哟，快别说了。”有人示意大家噤声，“你们看许杨那脸色，要吃人哩。”
许杨并不在意外面那些人说什么，但是他们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吵到医生也吵到病人，于是她便冷着脸出去把他们疏散开，然后锁上门。
“快，给他做人工呼吸！”
张医生一边给江严做着心脉起搏，一边对许杨说道。
许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犹豫地就上去，捏开江严的嘴巴，凑了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这个时候，人工呼吸已经普及，但当众给人做人工呼吸还是免不了有人指指点点的。所以她刚才把外面的人疏散了，门也紧紧关上。
一次，两次，她不遗余力地给自己男人做着人工呼吸，秀眉紧紧地蹙着，不知不觉，额头上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做了差不多有十次，江严还没有醒过来，许杨也开始慌了，看向张医生，一脸着急地问道：“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丈夫还不醒？”
张医生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住，他似乎是也慌了。一边擦着汗一边喃喃道：“可能是沉在水里太久了，继续给他做人工呼吸。”
宋婶子在一旁只能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看见张医生跟许杨不停地流着汗，她便把家里的两台电扇都搬了过来，打开开关，给他们吹风纳凉。
许杨很听医生的话，缓了一阵之后，继续给江严做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