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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难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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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芜湖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他们下了车。

芜湖已是日本人的天下,展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街的太阳旗;其次是走来走去的日军巡逻兵。

满耳听到的是日本兵“卡卡”的皮靴声,还有不时跑过的日本军车尖利的鸣叫声;间或有一两声枪响,划破城市的上空。

街上的行人多是麻木的脸,且行色匆匆。人们对日本人的眼色与脸色是复杂的,但多是充满骇怕与恐惧。

朱云宁和温碧霞并排走着。第一次看到日本兵,温碧霞心里怦怦直跳。

在新四军部队里,不,确切些说,是在红军游击队里,己是多次议论过日本兵。

当时谁也没有看过日本兵,甚至没有看过日本人。

但是对于日本兵仍至日本人,虽然众说纷纭,却有个基本的概念,那就是:

日本人个子矮,横长里长;腿短,走路呈外八字形,是鸭子走路的那种;男人不管老少,喜欢在鼻子下的上唇留一撮胡髭。

日本兵凶残,嗜杀,在中国,凡是他们经过之处,无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死于日本屠刀之下的中国人要与数十万计。数十万是个什么概念?数十万人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所以在他们的印象中,日本人就是妖魔鬼怪的变异。

此时,温碧霞侧目看朱云宁,见他却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异样,似乎身边的世界与他无关。

温碧霞心里就很佩服,怦怦跳着的心就渐次平静下来了。

要在芜湖办事,就得先住下来。朱云宁也不与她商量,带她来到一条叫“君不语”的小街,找了家客栈。

朱云宁问掌柜的:“可有好一点的房间?”

掌柜的答:“上好的没有,中好的也没有。”

朱云宁问:“哪有什么呢?”

掌柜的答:“客官,上上好的有一间,但挺贵!”

“那就要上上好的。”朱云宁说。

“请跟我来。”掌柜的很高兴,亲自引他们到二楼,掀开门帘,走进一个房间。

“请!”掌柜的把他们让进房间,就走了。

但是房间里有人。温碧霞心里“格噔”一下,心里喊:

“不好。有敌情!”

她一把把朱云宁扯向身后,自己挺身而出。就在她做这一切动作的同时,枪己握在她的手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仅是十几秒中完成的。

“不许动,举起手来!”温碧霞用身子挡住朱云宁,掂着枪大声地命令道。

“温碧霞同志,你要干什么?”被挡在身后的朱云宁攥住她的手,焦急地说。

“你莫管,我来对付他们!”温碧霞大声地说。

“这是那儿跟那儿呀?”朱云宁赶紧说明白,“碧霞,他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温碧霞听后脑袋“嗡”的一响:自已人?

她握着枪的手没动,只是拿眼向屋里的人逡去。

屋里的人真的没有动。不过也没有一丝的惊慌,而是含笑地坐在那里。

“温碧霞同志,这是芜湖地下党的有关同志,是奉组织命令来协助我们工作的。”朱云宁介绍。

“来啦!早就等着呐!”屋里有三人,说话的是其中一长者,大约有五十上下年纪。

朱云宁快步走进去,握住他们的手,先自我介绍:“我是朱云宁,她是温碧霞,是军部组织部的。”

“欢迎,欢迎。”年长者伸出手来,与朱云宁握了手。

年长者也与温碧霞握了手,并且称赞道:“这位温同志警惕性蛮高么!”

温碧霞早就收起了枪。她歉意地说:“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哈!”

“那里,那里,做我们这项工作,警惕性始终摆第一。”年长者实诚地说。

温碧霞到此时才闹明白了,原来刚才朱云宁与掌柜的交谈就是接头暗号;原来这个客栈即是地下党的联络站。

在芜湖的是我新四军要重用的一个干部,朱云宁和温碧霞就是按照组织程序来调查这位干部的履历的。

这位干部是芜湖人,所以要知道这人的来龙去脉,只有向芜湖人询问清楚才是可靠的。这一切非芜湖地下党的同志去做不可。

朱云宁与他们交换了意见。

朱云宁说:“本着对同志负责,对组织上负责的精神,大家的工作一定要认真、细致,切不可草率、马虎。”

“明白!”三人均明确表态。

“三天的时间,如何?”朱云宁问年长者。

“行,我们抓紧!”

“拜托啦!”

在等待的过程中,朱云宁与温碧霞白天跟着地下党的同志去调查,晚上就呆在小客栈里。

虽说是地下党的联络站,但为了遮人耳目,朱云宁和温碧霞还只开了一间房。

“不能多开一间么?”温碧霞问。

“你说呢?”朱云宁反问,那语气都是冷的。

温碧霞没法回答。

“放心,我们有办法分开睡。”朱云宁说,“但是,表面的文章必须做足,否则,我们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是叶媚媚在行前反复向她强调的。

入夜,朱云宁对温碧霞说:“温碧霞同志,女士优先,你睡床,我打地铺。但是有一点请你原谅:我会打呼噜!”

第一晚,温碧霞几乎是瞪着眼睡到的天亮。

而朱云宁呢,他睡得很香;呼噜打得山响。

温碧霞就是瞪着眼,听着呼噜“睡”到的天亮。

第二天,温碧霞头昏脑胀。朱云宁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偷着做了个鬼脸。

自然又是跟着地下党的同志去调查了。

这次他们是去这位干部曾经就读过的学校一一芜湖师范学校。这位干部的履历表上填有这所学校。

到了这所学校,找到校长。因为日本人占领这座城市还不久,魔爪还没伸进来。

校长听了他们的来意,虽然不明白他们属何党何派,调查此人的目的何在,但还是积极配合,把这个人就读班级的花名册、学籍卡等原始凭证拿了出来。

但是却出现了一个问题,此人的花名册和学籍卡中,其名字的其中一个字不同。是属于同音字呢,还是其实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朱云宁请校长出示此人的照片。然而翻遍了档案袋,都没有找到。

这是一个挺重要的问题。朱云宁请校长仔细查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校长在此人照的班级合影中,找到了此人。

虽然岁月流转,但在流转的岁月中却留下明显的刻痕。将此人现在的照片与学生时的照片一比对,还是发现很多相似的地方。

中国的文字丰富多彩,偶尔用同音字,在人们的生活中司空见惯。朱云宁确定这人就是他们调查的对象。

为了慎重起见,朱云宁在表格中的“曾用名”一栏中写上学籍卡上的那个名字,以与现在的名字互相印证。

这一天下来,跑前跑后,大家都累得够呛。温碧霞由于夜来没睡好,一直是强打起的精神。

又是一夜来临,温碧霞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不管是朱云宁的呼噜打得如何山响,她却一觉睡到天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