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 第四十三章 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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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净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回忆往昔。她坐在一朵朵白云上，晃悠来晃悠去。
在白云下面是灰蒙蒙的空间，包裹着一汪水体。看不清水底，水面像镜子一般光洁。
余净原本只是好奇，趴在云上往下看，很快她就看入神了。
因为水面上有画面流转，像素不是很清晰。有时候还有些卡顿，就像一台老式放映机一样。
播放的画面零零碎碎，一会儿是美到超越人类认知范畴，神色冰冷的白袍生物。一会儿是身着统一灰白色圆领罩衫，脖子上佩戴银白色金属环的各色人种的人类。
画面的视角不同，有面对面，有隔着透明的玻璃，或者浑浊不清的未知溶液……
“切！走马灯吗？上辈子可没有这种现象，果然变异了之后连死亡都与众不同吗？”
余净自嘲道，心想自己这辈子也太悲催了。从睁眼开始濒临死亡数次，穿越未来四个月就要over了！
“我是衰神附体吗？两辈子都死那么惨，一次被实验折磨死，一次死于假药的不良反应？”
余净唉声叹气，双手捧着下巴连连感叹自己的悲惨人生。
“啊！如果老天爷讨厌我，干脆不要让我活着就行啦！干嘛还要让我二次重生？玩我吗？我看起来很好玩吗？”
越想越生气，余净顺手就一把身下的白云。
“吱！呀！”
余净一顿观察发现，奇怪的尖叫声来自这片白云。
云朵白花花，软绵绵，看起来像棉花糖无法承重，实际上托着她飘在空中游刃有余。
戳白云，余净眯着眼睛问到。
“什么东西？”
“——”
“说话！”
余净继续戳，身下的白云抖只是动几下，动作就像人被挠到痒痒肉一般。
同时一种痒痒的，酥麻麻的感觉在余净脑中传递。
余净看着白云竖起两个尖角，然后尖角在空中融合，最后变成一个芽孢的形状。
“所以，是我的精神力触角吗？不过你们这是换了形态吗？从光须进化成棉花糖？”
余净说着弹了弹那个芽孢，芽孢在空中摇摇晃晃，然后融化。同时这种触感也传给余净自身，她脑部有一种波动轻忽一下又消散。
以前精神力触角不仅能够给余净传达一些感触，还能和余净有词汇上的交流。
不知道为何，变换了形态的精神力小触角们，已经不在进行具体的词汇表达。
余净将头脸埋在白云里，沮丧的情绪笼罩她。她不知道死后的世界，如果只是像这样，大概会无聊到死！
“啊！忘了，我已经死了大概！”
余净翻个身，仰躺在白云上，手脚摊开这是个极其舒适的睡姿。
大约是过于舒适，余净感觉睡意朦胧。所以，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泰利·科兰莎玛是B+级哨兵，虽然跨越等级晋升A级很难。但是在慈之星这个普通人的星球上，这个等级已经非常高了。
哨兵的精神力网如光影一般笼罩医疗舱，然后慢慢入侵冰冷的高科技设备。
珈蓝星系的自治网域，核心科技在总部珈蓝星。分属的监控还不够强大，所以对于异能者的精神力入侵只是万分之一秒的反应。
太快了，监控以及智能系统完全没有机会反应。就将入侵的精神力自动处理为本体磁力异常，轻轻松松放过入侵者。
泰利远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精神力网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最广范围穿透医疗舱的系统。
这是一项不仅仅靠胆大心细，才能办到的事。
“如何在医疗塔的监控下入侵？呵！就慈之星这样的监控，在外界几乎算是难度中等。有点本事的异能者破它轻而易举。”
苏娜嘲笑慈之星监控垃圾，其实她是在嘲笑医疗塔对普通人的不在意。
“珈蓝星系最高级的监控在总部，以及善之星。啧！那帮脑力者的老窝，可不得好好看管着吗！话说，那里的监控。就是我们的最高领导都不敢触碰，比帝国皇室丑闻还秘密。”
她大笑着嘲讽完，依旧教会了自己如何穿越监控的方法。
“若是强势攻击，当然可以造成摧枯拉朽的状态。但是明目张胆的后果很严重，所以，广度，极速，才是最好的突破方法。将精神力网扩张到最大化，并且用最短的时间去穿透。大范围的交汇，会让系统认为是区域受自然影响。比如磁力波干扰，或者电流问题等等。自然干扰是会被忽视的，这就是我们的方法。”
苏娜还说过，这是自由民领路人一直用来指导异能者苏醒、控制精神力的普遍方法。
泰利的精神力网已经完全穿透医疗舱，进入了营养液。
营养液一般是对进行机体养护的成分，精神力对此如鱼得水。迅速找到目标，然后进行包裹。
精神力网包裹女孩后，并没有直接入侵。而是小心链接对方大脑，进行试探。
感知到女孩平静如水的脑部皮层区域，泰利决定再进一步。
于是他的精神力开始尝试链接对方精神力中枢，这个行为其实很危险，对双方都是。
异能者其实对同类别，甚至可匹配者都很警惕。因为高阶一方可以随意链接低阶方大脑，然后摧毁对方精神力中枢。
一旦异能者的精神力中枢被摧毁，他基本上就成了废人。
不仅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严重的会直接死亡，或者变成白痴。勉强活着的，也会很快面临基因崩溃症。
“不对劲就赶紧撤，我可不想伺候你。”
泰利想起离开的时候，苏娜最后一句话。
“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事！”
泰利一直觉得普通人是没有精神力的，就像他曾经探查过姐姐泰莱莉的大脑。
普通人的大脑与异能者的大脑区别，就在两者的精神力中枢。
普通人那里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物质，像是顽石破解不开。毫无精神力波动，那一块区域是死的。
而精神力异能者的那块区域，是敞开式的。被颜色不同，波频不同的精神力波围绕。那里是活的，生动的！
泰利艰难的进入女孩的脑部，小心避开对方稚嫩的关键区域。
一边操控自己的精神力不要伤到她脆弱的脑部，一边防备对方不知有没有觉醒的精神力。
很快，泰利找到那片区域。灰白色的物质，像结实的岩层一般包裹着精神力中枢。
和普通人一样，这个女孩的精神力中枢死气沉沉。
泰利不死心，继续靠近。很快他发现这里有些不寻常，女孩的精神力中枢区域比较大。
不明物质包裹的范围很广，而且在他观察的时候。不断有这种灰白色物质生成，然后迅速包裹外围。
看上去，就像女孩的精神力中枢区域被不停包裹，或者说是“封印”一般。
泰利的精神力绕着灰白色物质环形一圈，很快危险降临。
有一些灰白色物质盯上了他的精神力，虎视眈眈的围上来。
泰利感觉到压力还有威慑力，他的精神力网发出危险信号。
灰白色物质来势汹汹，明显不想放过他。
泰利只能控制着精神力，在女孩稚嫩且陌生的脑部躲避对方。
双方在极细微的地方游走，其实只有泰利的精神力网在游走。
为了不破坏女孩的脑部组织，他需要一心二用。但是对方完全没有任何顾忌，横冲直闯一副要对他的精神力穷追不舍的模式。
这样来回几次，泰利的精神力开始有些透支。倒是对方愈来愈放肆，追击的灰白色物质越来越多。
医疗舱外，泰利汗如雨下。精神力网的穿透性开始变弱，医疗舱的监控系统一直发出排查信号。
眼见警报就要响起，泰利左右难支之时有一股精神力融合进来。
“别说话，好好集中注意力！”
是苏娜，原本躲藏在车内的她不放心，还是进入了医院。
一进来就发现泰利陷入窘境，赶紧上去支持。
结契的哨兵和向导，融合精神力的时候可以发挥出越级的实力。
所以，稳定的精神力网再次逃过医疗舱智能系统的搜查。
泰利原本躲避的精神力，也开始正面阻击灰白色物质。
泰利的精神力一接触灰白色物质，见精神力停止躲避。对方饿虎扑食一般涌上去，泰利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被对方吞噬。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在吃精神力！”
苏娜和泰利的精神力融合，泰利看见的她也能看见。
“不知道，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精神力中枢区的遮蔽物。”
泰利想起姐姐脑部同样位置，也有类似的遮挡物。
“看起来你了解一些，关于这些灰不溜秋的鬼东西。”
苏娜此刻与泰利是名副其实的心意相通，理所当然的知道泰利进入过泰莱莉的大脑。
“快闪，这东西很嚣张啊！嘶，咬人挺疼的嘛！”
苏娜也上去试探了一下，被啃了一口。痛感立即传输至脑部精神力中枢，她疼的列了下嘴角。
“你让开，我试着包裹它看看。”
泰利释放更多精神力，将苏娜浅红色的精神力包裹住。挡在对方和爱人之间，然后被狠狠咬了一口。
“不行，它们能吞噬我们的精神力。我们却不能反噬它们，这样下去会耗光我们的精神力。”
苏娜说到，她不想躲在一旁观战。绕过泰利的精神力，使劲撞上对方。
由于苏娜速度够快，对方大概也没想过她会反击。
灰白色物质被撞得飞走，一连串撞击了各种脑部组织，最后撞在女孩精神力中枢区被层层叠叠包裹处。
“苏娜！太危险了！”
泰利提醒道，并且阻止爱人的冲动行为。
“可是有效果！你看，它们停止向我们包围的行动。”
苏娜看着不远处忽然静止的灰白色物质，觉得自己的方式成功了！
“我担心如果不阻止它们，它们不仅仅会吃干净我们的精神力。还会顺着我们的精神力网进入我们脑部，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可不想被它们入侵大脑。”
深知苏娜说的有道理，但是。
“无论如何，抱着她的安全比较重要！脑部是个构造复杂，且脆弱的部位。还是小心为妙！”
苏娜见爱人坚持，只能听从。
“有一个办法，我来撞击它们，你用精神力护住那丫头的脑部组织。”
“好主意！同意！”
二人达成共识，开始反击。苏娜放低攻击性，她不断去撞击灰白色物质。
泰利在灰白色物质即将撞上脑部组织的时候，护住那些地方，顺便加上力道。
最终那些灰白色物质，都被赶到女孩的脑部精神力中枢区。
“这个区域？好像没受影响，只是灰白色物质会层叠起来！”
苏娜疑惑的看着被灰白色物质包裹的地方，这一片区域广阔到超过自己的常识。
“若是能觉醒异能，说不定是个高阶异能者。啧！小丫头挺有运道！”
苏娜感叹道，泰利却没有赞同。
“不一定，异能者的精神力中枢是透明化。只有普通人才会被封闭，泰莱莉也是这样。我怀疑，她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也挺好的，不用担心被迫上战场。那天被虫子生吞活剥，连个指甲盖都找不着。”
苏娜说到，若不是为了完成心愿。她也想做一回普通人，每天只要浑浑噩噩的生存就好。
“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泰利看着越来越厚的，灰白色物质墙说到。
“泰莱莉少年时候，这一块是静止状态。也没有不断被包裹的不明物质。”
“我们不是医师，也不是脑部精神力专家。时间不够，我们还是抓紧看看这丫头脑部有没有损伤，然后感觉离开。”
苏娜提醒道，他们没有发现女孩觉醒迹象。只能找一找有没有脑部损伤。
就在二人忙着搜寻女孩脑部的时候，女孩有反应了。
或者说，一直飘在白云上的余净。感觉到了动静——来自灰色空间外部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