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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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风回到季宅的时候刚好十点钟，季宅大厅灯火通明。

走进去，季如海依旧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摆满了饭菜，都是季远风爱吃的。

王叔站在季如海身后，默默地朝季远风使了个眼色。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季如海开口，声音苍凉，听不出情绪。

“爸，我今天有个饭局，实在推不掉。”季远风坐到季如海旁边的位置上，尽力让语气和缓些，他今天回来并不是吵架的。

“我和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说好了，通过你之前的提案，你回公司吧，跟着你离职的那些人我也都可以不计前嫌让他们回来。”季如海坐正了些，双手交握放在餐桌上，俨然一副谈判的姿态。

季远风看餐桌上的菜没有动过，转头看向身旁的王叔：“王叔，我爸应该还没吃饭吧，麻烦您把这几个菜热一下。”

季远风抬手，指了指桌上几道季如海喜欢吃的菜。

季如海看出季远风有意回避话题，却并不准备给他逃避的机会，在王叔离开后再度开口：“说吧，你什么想法。”

季如风沉了口气，郑重开口：“爸，我不会回去的，我想尝试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说过，季氏迟早是你的，你想做任何事季氏于你而言都是一块沃土。”上次父子两人谈话后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季如海有意缓和父子关系，说话时也将自己的脾气收敛了起来。

“我只想要靠我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事业来。”

今天晚上的事越发坚定了季远风的想法，他不想在别人眼中他一直是季氏的小季总，他所有的成就都是因为身后有季如海。

“凭你的实力管理好季氏，带领季氏更上一层楼不算有所作为吗？你之所以能够随心所欲去做你喜欢做的事，还不是因为你身后是季氏？你的资金、你的人脉，哪一点不是来自季氏？”

季远风毫不退缩：“我很感激您让我拥有养尊处优的生活，也很感激您带给我的平常人可能努力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资源，可这不是您干涉我人生的理由，我说过了，我不想做帮您管理季氏的工具。”

“我只是想以我的经验给你建议，让你少走一点弯路……”说到一半，季如海叹了口气，而后重新开口，“这样吧，下周召开董事会，我所有的股份都转移到你的名下，以后季氏就靠你了，我绝不会再插手。”

季远风怔愣了两秒，季如海的话确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如果这场谈话发生在他离开季氏之前，他可能会欣然接受，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说他固执也好，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也罢，有些路，总要自己走过才知道怎么走才是正确的。

“对不起，爸，我想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季远风……”季如海一巴掌拍在桌上，餐桌上的碗筷微微晃动后又归于平静。

季如海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来，“远风，你是我儿子，季氏不给你，我又能给谁呢？”

想他在商场驰骋半生，晚年却落得个如此的境遇……

“成功”二字一直以来就是商业媒体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可他此时却觉得，他这一生是如此的失败……

“菜热好喽……”王叔端着热好的饭菜走来。

热气氤氲而上，季远风隐约中看见季如海低垂的眼眸中泪光闪现。

心里千般思绪夹杂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被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他得出去透透气。

“爸，您吃完早些休息。”

季远风说完后径直离开，直到出门都未听到季如海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