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41 盗贼误真心（2）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快穿之渣男自救指南!

原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渝籍赶出了院子。

从药童口中得知渝籍已为程碧诊治，他郑重在院门口磕了三个响头。

他是真心实意感激渝籍的，所以头磕得真心，再站起来，额头上鲜血淋漓。

渝籍远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息，“情”之一字实在是世界上最深奥晦涩的理。无论这份“情”是出自于“爱”，还是出自于“恩”，亦或是出自于“义”。

服了一日丹药的程碧当晚双眼便恢复了光感。

再听到窗口的“叮铃”声响起，她模模糊糊望见男人身形落地。

“你来了。”

“嗯。”原谨瞧着她跟前放着的灼灼烛台，双手在她双眼跟前晃了晃，“好一些了么？”

“好多了。”程碧颔首望向脚尖，压抑着心中的焦虑。

“你眼疾既好，也该离开这里回到临安。到时，我为你送别。”原谨半蹲在她跟前，温柔为她整理裙踞。

“你知道了。”程碧握紧的指尖忽的一软，只觉自己异常可笑。

从小到大便是如此，只要她珍视的都会被夺去。她注定要失去所有的真心。

“程碧，陈苾，临安贵族陈氏最小的嫡女，去年突患眼疾不能视物，为此被皇家退婚。”原谨轻轻抚摸着她腰间佩戴的四角香囊的流苏，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不舍，做出最大方最诚恳的样子，“你自小才名动人，引得青年才俊竞相追逐。你回到临安，将拥有新的天地。”

陈苾沉默许久，问道：“那你呢？”

“我会永远出现在你需要的时候。”原谨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无比坚定道，“永远。”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陈苾拽住他的衣袍仰面望他，面上满是恳求，“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必知。”原谨抽出腰间匕首割断衣角，如寻常的无数个日夜般翻出窗去。

未曾深睡的小杏听到隔壁声音，赤着脚跑到小姐房间查看，只瞧见小姐对烛垂泪。

“小姐，刚刚没发生什么吧？”她放缓了手脚朝女子靠近。

小姐在她眼中一直都是坚强的，哪怕从大夫口中得知患上眼疾恐再也不能视物也仍耐心宽慰着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然而，此刻的小姐双肩颤抖，如春花般动人的脸颊上铺满热泪，哭得梨花带雨。

“小姐，眼睛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以后，您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小杏跪坐在她脚边，捏着她的裙角劝慰。

她不是没有看见小姐手上捏着的男人衣袍，可小姐出身名门绝不能与外男无媒苟合，所以小姐此时只能是喜极而泣。

“小杏，我不想回临安。我不想。”陈苾殷红的唇瓣已被她咬出鲜血，她突然起身朝窗边走去。

“小姐，您不能不回去。您不能。”小杏死死抱住她的双腿，阻止她前行。

“夫人昨日来信说老太太病重，希望见您最后一面。老太太生前最疼您了，您难道狠心让她抱憾离去。”

陈苾俯身望向地面，喃喃自语，“你们都逼我，都逼我。”

然而，第二日天灰蒙蒙亮，她依然没有选择地坐上了陈家的马车。

她扭头看向小院最后一眼，在余杭的“程碧”自今日以后便查无此人，而临安的“陈苾”自今日以后却恢复康健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马车出城不久，小杏轻轻为双眼覆着泪痕的小姐盖上斗篷。

如果可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姐幸福。

然而，陈氏家族绝不会允许金尊玉贵供养长大的嫡女跟着外男私奔。

当蒙面人团团围住马车，马车夫被威胁下车，小杏第一个挺身而出保护自家小姐。

“小杏，你让开，我跟着他们走。”陈苾一点都不意外这群人的到来。

陈昭是个疯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得罪了，陈小姐。”为首的蒙面人随手扔出石子砸在小杏的昏睡穴，麻袋往娇滴滴的大小姐头上一套，迅速扛到马上带其离去。

随着马匹的颠簸，陈苾又想起自己在临安时无数次做的那个噩梦。

梦中，嫡兄陈昭坐在她的床边。

她哀求他放过自己，她会永远为嫡兄保守秘密，他们永远都会是陈家关系最好的兄妹。

嫡兄陈昭曾说她拥有世间最清亮透彻的一双眼，任何人在她跟前都无所遁形，哪怕他自己也是。

然，即使他如此喜爱她的一双眼睛，他依然毫不犹豫喂她喝下了蛊药。

“娇娇，自明日后你会不能视物，你也会被皇家退婚。但你不必害怕。等哥哥接管陈家，会亲自把你接到身边，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他如毒蛇一般附在她的耳边低语。

第二日早上被大夫诊治恐一辈子都不能再视物的她，下午便收到了皇家退婚的诏书。第三日她便被一顶小轿送出临安。

余杭天气湿润，阴雨之日多过暖阳。她怀有满心厌倦，恨不得自绝于世。恍然想到，她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比之任何人都不该死，她又逐渐忍耐下来。

或许真正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愿让嫡兄陈昭如愿。

陈昭想剪去她的翅膀驯化她成为一只合格的金丝雀，而她陈苾最痛恨的是依附男人。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是她的嫡兄。

嫡兄陈昭或许永不会知，离开临安的日子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若是她那疯魔的嫡兄看见她已断了气的尸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悔意。

她牙齿落在舌尖，而后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