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义释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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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长......别来无恙......”
只见曹操努力举起手臂，朝空中挥了挥手，眼神复杂，不知有几种感情混杂。
“丞相安好。”
关羽微微欠身，对曹操行了个礼。
曹操顿了顿，盯着关羽说道：“云长......此战兵败势危，到此无路，云长可否念及旧情，放我一条生路......”
关羽神色平淡，微微开口：“关某虽蒙丞相厚恩，但之前斩颜良、诛文丑，此恩以报，如今又岂敢因私费公？”
“那过五关斩六将呢......”曹操语气忽然急切起来，不由地迈上前两步，“我非但不派兵追赶，还连遣数名使令，给云长放行......还，还有之前虎豹骑之事，今日大败我十余万大军之事......我从未对云长有过一丝怨言......”
“呃......这......”关羽无言以对，只得掉转身子，不敢与曹操直视。
曹操见到关羽犹豫，心知他已经有所动摇。
随即，曹操赶忙加上一把火，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既然云长不肯饶恕，我愿束手就擒，但愿将军放过手下残兵败将......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实不愿......”
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装模作样，反正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放声大哭。
荀攸见状，赶紧对着张辽，徐晃二人使了个眼色，便立即跟着大哭起来。
“你，你们......”
“云长，云长！”
张辽、徐晃二人齐齐站出，神情凄惨，对着关羽拱拳行礼，不停地喊着关羽的名字。
张辽与关羽私交甚密，徐晃又是关羽同乡，见到二人如此惨状，关羽更是感同身受，面色变得极为沉重。
“罢，罢，罢！”
关羽仰天长叹三声，缓缓侧过身去，对身后众荆州兵大喝一声：“都散开！”
“呃......”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竟将视线全部转向了诸葛均这边。
“看我干什么......”诸葛均心中虽然不爽，只得阴阳怪气道，“关将军天下无敌，他想放人，莫非我还能拦得住？”
“先......”
马云禄刚要开口，忽然感到手腕被诸葛均轻轻捏了一下，随即便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
关羽叹了口气：“军师，此事过后，我会和大哥亲自诉说......是杀是剐，都与军师没有干系......”
“得，我倒成恶人了......”诸葛均轻哼一声，随即对着左右大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放曹丞相走！”
众人闻言，瞬间四散开来，把谷口的位置让了出去。
曹操见状，生怕诸葛均和关羽再闹出不快，搅和此事，连招呼都没顾上打，便仓皇跑出了山谷。
诸葛均脸色极为难堪，就这么目送到手的鸭子飞掉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啜泣声，诸葛均转头看去，只见马云禄脸色惨白，两行清泪如同泉水一般从眼眶不断涌出。
顿时，诸葛均胸膛里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都给我停下！”
一声吼叫，山谷之中的曹军浑身一震，各个面色灰白，如丧考妣。
“军师.....何事？”
关羽自知理亏，快步走到了诸葛均身边，也没了之前那股傲气。
“云长，我看曹贼和一干文臣武将都已放行，剩下这些残兵，便全都留下吧！”
诸葛均一改之前好好先生的模样，神色语气极为严肃，显然没打算和关羽商量。
“这......”关羽脸色有些难堪，“我已答应曹丞相......”
“怎么，放一条生路还不够，还得派人护送回许昌么？”诸葛均冷笑一声，“云长，这清河谷可是我先发现的，我能放曹贼和他手下重臣逃离，成全你美名，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这些小兵你再和我计较，当真我诸葛均不要面子么？”
说罢，诸葛均朝左右大吼一声：“都聋了？把谷口堵了！”
众人面面相觑，左看看关羽，又看看诸葛均，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后，关羽长叹一声，侧身站到了一旁。
众人自然明白这是何意，赶忙上前将谷口堵死。
“云长，云长......休元与文进还在谷中，放他们出来吧！”
谷外忽然传来曹操的哀求声。
“曹贼！”诸葛均瞪着牛眼，大吼一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
谷外顿时传来一阵哭泣，混杂着一些劝退声。
“丞相，迟则生变，快走吧......”
“丞相，那二人受了箭伤，带着还影响行军速度......”
“......”
沉默片刻后，曹操无奈的声音又传来进来：休元，文进......保重了！”
“丞相，丞相！”
“丞相！”
地上传来两声哀嚎，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只可惜，迎接他们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带走！”
诸葛均瞥了二人一眼，朝左右大喝一声，拉着马云禄的纤手转身离开。
“军，军师......”
关羽想要和诸葛均说话，伸出胳膊却抓了个空气，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禄儿，乖......不哭，不哭了......”
看着马云禄泪如雨下，诸葛均轻轻摩挲着马云禄的秀发，不停地安慰着她。
“先，先生......禄儿的心......好疼啊......”
马云禄捂着胸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桃花眼经过长时间泪水的刺激，也早已肿成了桃子一般。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给了他一丝希望，却当着他的面硬生生将这希望撕成碎片......
马云禄现在感同身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日思夜想为父报仇，亲手手刃仇人，可如今仇人却当着她的面潇洒离去，这种巨大的反差，无疑让马云禄的精神状况受到了沉重打击。
“好了，好了......还会有机会的。”
任凭诸葛均怎样安慰马云禄，她依旧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死死靠在诸葛均的怀中。
“禄儿！你相信我好不好！”诸葛均心中急切，不由地便加重了一分力道，“先生我智勇双全，天下无双！我向你保证，他曹贼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诸葛均紧紧夹着马云禄的双肩，眼神中满是坚毅。
“真，真的......？”
马云禄忽然停止了啜泣，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希冀。
诸葛均重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千真万确！”
深深吸了两口气，马云禄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上下波动的前胸也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诸葛均伸出小拇指：“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