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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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出击？”
刘备、刘琦二人异口同声，齐齐盯向诸葛均。
“不错！”
诸葛均顾不得外面瓢泼大雨，径直掀开门帘就冲了出去。
刘备、刘琦二人对视一眼，无奈跟了上去。
只见诸葛均趴在城墙之上，伸出脖子，拼命朝城下看去。
雨水砸到地面上，很快便化成一道道水流，慢慢向对面的曹营流淌过去。
“主公，快看！”
豆大的雨水不断打到诸葛均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兴奋的喊道：“古人诚不欺我，这襄阳城是真的淹不了！”
之前无论是在演义还是正史中，都有关于襄阳地势高的描写，之前诸葛均并未在意，但现在一旦有了雨水衬托，效果显而易见。
“军师，襄阳城地势高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备看了眼诸葛均，无奈解释道。
“水淹！”
诸葛均嘴里忽然吐出两个字，难掩激动神色。
“主公，这雨倘若能下十天半个月，前面曹营必将成为一片水泊。曹营多为北方士卒，到时我军只需改步兵为水军，乘船直冲曹军大营，必能大破之！”
“步军改水军？”
刘备倒吸一口凉气：“我南征北战几十载，还从未听闻过这种战法......不过若是真能实现，曹贼数十万大军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诸葛均越说越兴奋：“主公，上苍开眼，给了我们一个转机，一定要把握住啊！”
“先回屋再说。”
刘备同样激动难忍，拉着诸葛均回到了城楼中。
可短暂的激动过后，便是逐渐恢复冷静的理智。
“军师，你说的不错，可......经过前段时间拼死作战，现在襄阳城中守军仅有万余人出头，纵使全军出击，想要一举歼灭十余万曹军主力，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啊。”
刘琦也在一旁插话道：“叔达别忘了，城中战船全部被派到江夏了......”
“嗯......”诸葛均沉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对着刘备说道，“主公，把江夏水军调回来吧......江夏郡还有万余水军，再加上那些战船，应该是差不多了......”
“什么！”刘备赶忙摇头，“不行，不行，孙权在江夏蠢蠢欲动，只要守军一撤，他定然会全力进攻！”
刘琦也上前补充道：“江夏一失，荆州东门大开，孙权进入荆州腹地，将再无任何阻拦。”
“我岂能不知！”
诸葛均重重锤了下门柱，厉声说道：“江夏一丢，长沙、江陵，甚至襄阳都会暴露在孙权眼皮底下，可这又有什么办法？眼下曹贼这数十万军队才是心腹大患，若是没了襄阳，留着江夏又有什么用！”
长叹一口气，诸葛均瘫坐在地上，幽幽说道：“弃车保帅，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弃车保帅......”
刘备在屋中来回踱步，显然是陷入了极度的犹豫中。
而诸葛均则平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气氛瞬间便陷入了极度的沉默中，忽然刘琦轻咳一声，将宁静打破。
“叔达，我问一句啊......”
看着二人目光齐齐射向自己，刘琦摸摸鼻子，小声说道：“我是说万一......万一这雨没下起来，怎么办？”
看着诸葛均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挥着胳膊朝自己冲来，刘琦赶紧补上一句：“这天气时令虽有规律，但向来没有确切之说，之前也有过暴雨骤晴的意外。况且，将整个荆州命运寄托在一场大雨之上，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万一，这雨停了，江夏是不是白白丢了？”
话音刚落，刘备立即停住了脚步。
对啊，刘琦说的有道理啊！
要说利用天气赢得战争的案例确实有不少，可如今诸葛均这个方案不仅时间跨度大（前后跨越半个多月），而且地形跨越也大（从江夏到襄阳最少也有七百余里）。
这还不算另外的风险，例如城中疫情反复，曹军及时移营等等情况，反正变数越多，也就意味着整个行动的风险越高，甚至可能是成几何数的增长。
而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发生错乱，便会导致不可扭转的后果。
刘备虽然不晓得控制变量这个概念，但是其中意思大致上还是能明白的。
以小博大，赌的就是运气，赌的就是勇气，可他刘备真的敢赌么？
“军师，还是算了吧......”
沉默良久后，刘备无力垂下头：“现在情况远远没到赌命的地步，城中兵力足以抵挡曹贼攻城，何况曹贼那边也出了问题，至于后勤......子龙和异度会想到办法的......”
“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诸葛均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形状颇为狼狈。
“唉！”刘备抓住诸葛均肩膀，眼神中既有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诚恳，“军师，我知道你神机妙算，出山之后也从未失手。但此次战役，背后是整个荆州，我不能，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主公，固守只能逼退，却无法消灭曹贼。”诸葛均面目已经开始狰狞，声音也开始扭曲，“这不是冒险，这是千年一遇的战机！”
“军师！”刘备不禁提高了语调，“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都守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非要在最后冒险？继续把城守好，曹贼才是率先顶不住的那一方......”
刘备说完，朝诸葛均摆了摆手，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主......”
诸葛均嗓子一阵堵塞，想说什么，却像被卡住一样，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正在此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先生，玄德叔父。”
只见马云禄拉着黄月英，快步走了进来，对着二人说道：“英妹妹有话要说。”
黄月英深吸一口气，勇敢的抬起翘首，看向对面的刘备：“左将军，月英也能尽一份力，解决城中战船短缺问题。”
不等刘备开口，黄月英便将手中图纸递了过去，怯怯说道：“这是我刚画的简易战船，只需将城中民舍房门拆下，进行简单加工，便能用于实战......”
说罢，黄月英便慌忙躲到了马云禄身后，再也没了刚才的勇气。
“黄家小姐能有这份心，我自然是要感谢的，只是......”刘备瞥了诸葛均一眼，“这其中涉及问题太多，并不是几条船便能解决的。”
黄月英“嗯”了一声，躲在马云禄身后没了动静。
“再次感谢两位小姐了。”
刘备对着面前两位女子行了个礼，缓缓起身离去。
马云禄也欠身回了个礼，便向瘫坐在地上的诸葛均看去。
只见他将头埋在怀中，双肩不停的抖动，嘴里还默默念叨着什么，似哭非笑，俨然一副受了刺激的表现。
“先生！”
马云禄俏脸一白，赶忙冲了上去，蹲到诸葛均身边：“先生，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诸葛均却并不理会她，而是继续抖动的肩膀。
“呵......呵......”
马云禄凑到身前，却发现诸葛均不断抖动的肩膀，竟然是他在拼命抑制着自己的笑声。
“先生，先生......你笑什么......”
二人相识这么长时间，马云禄还是第一次见诸葛均如此失态。
就连一旁正欲离去的刘备，也生怕诸葛均受了刺激，赶忙冲了过来观察。
“呵，呵......”
诸葛均慢慢抬起头来，从开始的轻笑忽的转为狂笑，甚至眼角已经挤出了泪水：“我，我笑什么......哈哈......”
“我刚想起来，我他吗有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