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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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曜焚了一炉青狼香在室内，然后收了流沙针，把捣烂的蛊虫药泥敷在患处。
“芳姨，拨毒需要时间，期间黑斑病变有可能还会扩大，不过您不要焦虑，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病去如抽丝。”秦曜撒了个谎。
在青狼烟的安魂药效之下，芳姨舒展了眉头很快睡着了。
“我去药材市场走一趟，找人打听一下，下午再过来。”
秦曜对杨仙仙一番交待之后，驾车去了城南药材市场，问遍了药材市场的老店。
那些有过几十年药材经营的商家都说食肠鳝早就在市面上绝迹了，几十年前或许在野外还能找到，但现在……根本没有可能。
秦曜买了些生肌藤、白骨霜、伏龙肝、蚂蝗等十几味药材回来。
晚上的时候，秦曜带着配好的内服药来到花店。
顾音音放学回来，了解到母亲的病情之后，当场吓傻。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
“音音，这件事情不只是恶作剧那么简单，据你分析梳理一下，最有可能会是谁做的？”
顾音音还只是一名高中生，日常接触最多的除了家人就是同学，在认真思索了几分钟后。
“我曾怀疑过是姚星星，收到快递的那天我有问过，可是他表示很冤枉。”
“姚星星是谁？”秦曜的声音沉了一下。
顾音音讲述了姚星星从高一起，追求自己的经过。
“那个孩子我接触过几次。”杨仙仙接过话题，“和他那个年纪的同龄人一样，同学之间任性，胡闹，但品质不坏。他那种家庭出身，在家教养成方面并不欠缺，见了大人也很懂礼貌。”
杨仙仙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没有刻意抹黑。
秦曜陷入沉思。
顾音音那么优秀，没有男生喜欢才不正常。
不过，按她的描述，和杨仙仙的评价，那个家里有钱的小土豪应该没有害人的动机才对。
“音音，让你姐姐给老师打个电话，明天请假，不要去上学了。然后你跟末末联系一下，具体怎么说我来教你。”
***
第二天，顾音音家里出事的消息在班级里传开了。
末末向班里的同学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这两天来顾音音家里发生的恐怖经历。
教室最后一排的姚星星坐不住了，下课的时候溜到末末身边。
“末末，你说的音音母亲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撒谎。”
“音音已经把照片发给了我，你看！”
末末偷偷拿出手机，把顾音音母亲的腿部照片拿给姚星星看。
“肌肉组织坏死，病变部位持续恶化，医生说情况十分严重，要截肢的！”
“音音的母亲是因为那个恐怖快递才染病的，音音十分内疚，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男朋友准备带音音母亲回国，去苗疆治疗。音音很有可能也要跟着一起回国。”
“啊……”姚星星傻了眼。
“那高考怎么办？音音不参加了吗？”
“音音的祖籍在潮汕，恐怕只能转学回自己的国家参加那里的高考了，反正两国之间的学制是一样的。”
“那音音还会回来吗？”姚星星慌了。
“拜托，你动一动脑筋，都回国参加高考了，怎么可能再回曼谷嘛。”
整整一天，姚星星魂不守舍，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顾音音要离开Thailand，不会再回来了。
下午放学，他溜去了唐人街。
站在春田花店的门外徘徊了好久。
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篓子，顾音音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杨仙仙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路边发呆的他。
“姚星星，你怎么来了？是来找音音的吧？进去坐坐。”
“不，不是的，我……只是，路，路过。对了，仙仙姐，音音的妈妈怎么样了？”平日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结结巴巴，简单一句话说得稀碎。
“小姨的情况很糟糕，我们计划着回国看医生。”
“可是泰国的医疗水平并不比你们老家的差。”
“问题是……小姨的病情不是医院所能诊治的，我们需要寻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这样啊……那，音音她，她还会回来吗？”
杨仙仙迟疑了，叹息过后，摇了摇头。
“小姨的病起因并不简单，治疗起来很麻烦的，组织坏死都还是其次，后期会发展到骨髓病变……”杨仙仙没有继续说下去。
姚星星心乱如麻。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因为自己的错误，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
杨仙仙有事离开了。
姚星星孤零零地站在街边，望着春田花店的二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音音，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一个人犯了错，要勇于担当，否则，内疚会伴随你一辈子。”
一个冷峻的声音在他身后淡淡响起。
姚星星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秦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姚星星目光恍惚了一下，看着这个身高和颜值都在自己之上的陌生人，脑海中像是有电光划过，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店内的照片墙上，那里有这个男人和顾音音的合影。
“我叫秦曜。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既然来了，咱们一起聊聊？”
***
骨佛堂。
“坐。”
秦曜指了指雕刻长桌对面的椅子。
落座后的秦曜从抽屉里取出那只金黄色的木盒，推到姚星星面前。
“都是年轻人，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姚星星沉默了。
秦曜无声地笑笑，“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胖仔，把东西拿过来。”
鬼仔小胖从蛊室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医用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只小小的玻璃皿，里面盛放着淡金色的液体。
另外还有一只一次性针筒，和一只装在笼子里的医用白鼠。
“我不想啰哩叭嗦讲一些大道理，在你决定开口之前，请你看个实验。”
秦曜用针管从玻璃皿中抽取了几毫升金色溶液。
“这种金黄色的溶液，是从盒子里那颗心脏中挤压出来的，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恶魔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