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杀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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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苏业打开门，发现是穿着制服的人。
“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社区宣传部的，这份宣传手册你收好，有空可以看下。”
两人留下东西就走了，苏业翻看一下，上面有报国有门、劝人入伍，有高薪招聘、工厂缺人……
苏业抬手把宣传手册丢进垃圾桶，转身出门买菜去了。
第二天，苏业给穆可儿发了条消息，直到中午饭点，才收到回复。
“老师，我刚才在上课，你回来啦？”
“嗯，刚回来，你好好念书吧。”
“好！我下午六点半到家，要不要来我家看看猫猫？”
“好。”
下午，苏业吃过晚饭，朝着穆可儿家走去。
不同于他小区这边的冷清，穆可儿家住的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
因为没到时间，苏业在周围逛了一圈，买了点零食什么的。
“诶？是苏先生？”
路过的穆夫人看到苏业，“去我家里坐坐吧。”
“可儿在家么？”
“王姨去接她了，很快就回来了。”
“哦哦，看这边的店铺生意都很不错，我想再逛逛。”
苏业没跟穆夫人过去，和有夫之妇共处一室，让他有些不自在，总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他又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卡着六点半的点儿，按了穆家门铃。
“我来我来！”
隔着老远，苏业就听到了穆可儿的声音。
她猛地拉开房门，飞速奔到小院门口，“老师，你来啦？”
苏业笑着点头，把手里零食递了过去。
穆可儿眼神稍稍变了一下，她又不是小孩子，早过了喜欢吃零食的年纪。
不过，老师还是在乎自己的。
“谢谢老师！”
她开心地接过苏业手里的东西，引着他进了屋。
王姨正在准备晚餐，穆夫人叮嘱多做一人的饭。
苏业连忙摆手，“已经吃过了，不要这么麻烦了。”
他还没有落座，穆可儿又拉着他朝楼上跑。
“老师，给你看看我的训练成果！”
苏业跟着穆可儿上了楼，发现她之前的练功房有所改变，里面装了不少猫爬架，那三只猫也在这里。
“大宝、二宝、三宝，开始吧！”
穆可儿将头发束起来，走到房间正中，摆开架子，三只猫立着尾巴就冲了过去。
『这……都是啥啊？』
苏业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
穆可儿居中，三只猫从四周突袭，借助猫爬架窜来窜去，比看到耗子还要活跃。穆可儿稳立正中，有条不紊地将它们攻击挡住化解。
“战斗”持续了十分钟，三只猫都累得趴在地上，动都不动。
穆可儿也是气喘吁吁，她抬头问苏业，“老师……我怎么样？”
苏业在她那白嫩的腿和胳膊上，看到不少被猫抓挠的疤痕，估计小姑娘平日里没少吃苦。
只不过，这个方式……有点一言难尽。
他那好好的三只猫，都被养歪了。
不过，苏业没打击小姑娘的热情，他立起大拇指，夸赞道，“厉害，一打三完胜。”
穆可儿笑了起来。
她看着苏业，突然问道，“老师，你是要把大宝它们接回家么？”
“如果你喜欢它们的话，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
苏业看出穆可儿的不舍，更何况，这三只猫现在被她养成这幅德性，苏业还真怕自己家被糟蹋了。
“谢谢老师！”
穆可儿抱起橘猫大宝，把它丢到半空，大宝哇哦一声，勾住了猫爬架，在上面不肯下来了。
她转头看着苏业，“老师，你之前是不是去荒野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
苏业记得自己没跟她说过自己的事情，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乱猜的。”
穆可儿拉着苏业的胳膊，“那你跟我说说荒野那边都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去荒野？”
“也不是，只不过我爸妈他们总是说外面多危险，多危险，我有点好奇罢了。”
“是挺危险的。”
苏业回忆一下这段时间在荒野的日子，的确有几次危险万分，若非自己的确有两把刷子，现在已经被人埋进土里了。
穆可儿又追问一些细节，眼睛满是向往，苏业当即敲了敲她的脑袋，将遇险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警告她老老实实在城区待着。
…
没有生活费的压力。
没有对生命安全的胁迫。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苏业过得很迷茫。
尽管每天晚上，他都会努力地挑战各种变异体，但他不时会扪心自问：这样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龙华的城墙或许会倒塌，但这世上并非只有一个龙华。
他有车，有地图，完全可以在城墙倒塌时，拉上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共同逃难到其他城市。
说到底，苏业不想再为这座城多出一分力气了。
第四天。
机缘巧合下，他接触到了游戏。
很简单的打怪升级游戏，苏业却沉迷进去了。
第五天，打游戏。
第六天，打游戏。
…
“小姐，研究院那边送来的本周各项研究进度报告。”
偌大的客厅里，侍女将档案袋放在了于倩倩面前的桌子上。
“拿走。”
于倩倩冷了脸，“我说过，别再研究院的事情来烦我。”
侍女连忙将档案袋拿起来，退了出去。
近百平米的豪华客厅，空空荡荡。
于倩倩缩在沙发里，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又觉得有些无聊。
她拿起沙发旁边的电话机，拨通阿六的电话。
“小姐。”
“阿六，他最近都在干嘛？”
“小家伙几乎不怎么出门了，天天躲在家里打游戏。”
“又在打游戏么？有没有虐杀动物的迹象？”
“这个倒是没有发现。”
“注意一下，如果没有的话，就不用管了。”
“好。”
……
一刀。
两刀。
技能释放。
轰！
手机喇叭中传出boss倒下时的特效音。
“终于死了！”
现在的苏业每天除了做饭、处理家务，闲暇时间都投入游戏中了。
他知道这样是在浪费时间，追寻这些虚拟的东西，不会给他的人生带来任何改变，但他无法自拔。
每次完成任务、取得头衔时的成就感，每次砍向怪物时、鲜血狂飙时的视觉冲击，都在深深吸引着他。
直到一个月后，他在电视中看到一则新闻，压抑着的心，再度躁动起来。
『各大聚集地突然出现异化行军蚁的踪迹，不断有人诡异失踪，军方竟然毫无作用！龙华应当何去何从？』
硕大的标题，让苏业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机，掉到地上都没有发现。
03A区，秦慕瑶所在的区域，也在波及范围内。
新闻跳转过去，他连忙打开网页，在受害者名单中，苏业看到了秦慕瑶的名字。
嘭！
嘭！
嘭！
苏业仿佛听见心脏的跳动声，也听到了血液的奔腾声。
沉迷游戏的那段时间，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全身心都沉醉于杀戮和战斗，已经无法适应这种平淡的生活了。
他在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出城的理由。
现在，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