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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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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疑也是王敏送的。正常开房哪有送礼物的?我怀疑这是一个暗号——给他同伙的。”

        周庸:“这家伙的不在场证明太充分了,凭这个什么也确定不了。不过徐哥你说,他一个牛郎,最近却总在外面约姑娘,谁都会觉得不正常吧?”

        我说:“是,所以我们要一直盯紧他,我现在就过去替你。”

        周庸:“不用,我来吧。”

        我说:“你别和我客气,以后我白班你晚班。”

        周庸:“不是,徐哥,我没客气!现在必须我来了,王敏出学校了。”

        周庸的跟踪行动开始很顺利。王敏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他先上了地铁,在尚文路换乘了地铁线。他站在门口,周庸从其他门上车后,站在了两节车厢中间的地方,远远地盯着王敏。王敏一直没什么异常,周庸就放松了警惕。到天台路时,在车门马上就要关闭的那一刻,王敏跳下了车。周庸从反方向坐回来以后,王敏已经不知所踪了。

        之后周庸给我打电话说:“徐哥,跟丢了!”

        我说:“你别急,既然他在天台路下车,你就去天台路站找找吧。说不定他是刻意放烟幕弹呢,实际他就应该在天台路下车。我在开车往那边走,快到了,等到了再说。”

        周庸挂了电话,从天台路地铁站出来,就见不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在吵架,男的正是王敏!两人不欢而散,王敏看女孩走了,自己也打车走了。周庸跟在女孩后面想上去问问情况,还没等周庸上去,一辆金杯忽然停在女孩身边,一个光头跳出车将女孩拖进了车里。

        周庸没车,赶紧拍了张照片发给我,给我打电话:“徐哥,刚才一金杯劫走了和王敏吵架的姑娘,现在往芳草路方向开了,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了。”

        我在芳草路末端追上了金杯,把车开到金杯前试图逼停他,司机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追他,慌乱中开到了芳草地公园。之后光头跟司机弃车逃窜。

        我追着光头翻进了芳草地公园,光头走投无路进了公园。我喊了声:“有变态,抓色魔啊!”

        周围有几个年轻的男子加入抓捕行列,最后光头无奈跳进了芳草湖。我给周庸打电话,告诉他还有一个司机。发现我去追光头后,司机很可能返回金杯开车走。我让周庸去那里盯着,不要让他发现,如果司机开车走一定要跟上。周庸找到金杯时,车门开着,司机没在车里。周庸上了金杯,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旅行箱。打开后里面有个女孩,正是和王敏吵架的女孩。女孩处于昏迷状态。周庸拍了拍她的脸,看她没反应,把她抱了出来。

        这时我也赶过来了,周庸问我:“徐哥,光头呢?”

        我说:“那傻子不会游泳,不知道为什么还跳水逃跑,现在昏迷送附近医院了。”我又给鞠优打电话,说这应该是个人贩子。她已经派人去医院守着了。

        周庸:“徐哥,这姑娘怎么办?”

        我说:“我先送她去公园管理处。看样子这面包车司机是不会回来了,不过你在这儿再蹲会儿,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抱着姑娘去公园管理处,周庸上了面包车,躲进了最后一排座椅后的空当处。周庸蹲了一会儿,觉得腿有点麻。刚想起身活动下,忽然听见了远处跑来的脚步声——面包车司机回来了。他没检查后面,急急忙忙打着了火,开车就走。周庸躲在座椅后,把手机消了音,给我发消息说明现在的情况,并共享了位置。我让他见机行事,我现在就开车跟上。

        司机开车奔着城东的方向去了,周庸心很大地给我发消息:“这是要出城啊!”果然让这乌鸦嘴说中了,司机上了高速。

        四十千米后,面包车在一家加油站停了下来。加油时司机下车去便利店买东西,周庸趁机赶紧溜了下来。他跑到停在加油站后面的我的车里:“徐哥,快给根烟。太憋了,太紧张了,我连咽唾沫都不敢正经咽了,就那一口唾沫分两口咽下去的!”我说:“你等会儿再抽,这是加油站!”

        正扯着,面包车司机出来了,他把一塑料袋的补给放在副驾驶座上,打着火开走了。

        我们等他开出一小段距离后,赶紧跟上。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我看了下时间,9:12。

        我把烟递给周庸,说:“得了,你肯定没事儿,说话还是这么恶心。”

        周庸用点烟器点着烟:“徐哥,我刚才蹲在面包车后面时,想到一件事。”

        我问他什么事。

        周庸说:“那个线人白小白,我们在酒吧监控里没看见她。她对我们的了解,比我们对她的多多了。”

        我说是。

        周庸吸了口烟:“那你说,她要是设局故意针对我们,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入了套了。”

        我点点头,说是。虽然我觉得概率不大,但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接着我和周庸都没说话,就这样匆忙地行驶在高速上,前方的面包车时隐时现,我们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太远。我们不知道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但我们知道,只要这样跟住,总能收获到某种结果。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身处某部公路电影中。

        08

        城市打工的女孩,每年都有几个失踪(下)

        我不喜欢晚上开车,尤其不喜欢晚上跑高速,不安全。夜晚的高速公路是犯罪的最佳场所之一,你随时有可能遭遇以下三种情况:

        1.抛石: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对车主抛石块,致使停车,车主下车查看时,对车主进行偷盗甚至是抢劫。犯罪成本极低,不少嫌疑人都会以此方法作案。

        2.路障:在高速路上撒下图钉、树枝、保险杠——能逼停车辆的基本都用。如果轮胎不慎破裂,不少人都会立即停靠在应急车道,下车检查并更换轮胎,这时,犯罪团伙便会出现,偷盗或是强行拿走车主的财物。

        开车时注意路面情况,出事了及时报警求助

        3.碰瓷:“碰瓷党”们利用租来的高档轿车,在车辆较少的路段,寻找高档轿车作案——尾随目标车辆后,寻求机会让对方超车,利用弹弓将石子等物品打到目标车尾部,然后再紧急制动,让对方以为发生了事故。随后,打开双闪并逼停对方实施敲诈。

        虽然不喜欢,但我不得不行驶在夜晚的高速上,因为我在追踪“失踪女孩”案的嫌犯。

        根据我手里的失踪人口资料,我十分确定有人在对这类女孩下手。11月7日,我得到了线报,开始追查。11月8日晚,我跟踪着绑架女孩的嫌疑人——一个面包车司机,上了高速。

        我讨厌晚上跑高速,但它还是有好处的——方便跟踪。因为大灯晃着,前车根本看不清后车的样子。像现在跟踪这台面包车,司机从后视镜只能看见车灯,看不清我开的什么车。但我要注意保持车距。有的时候需要放慢速度,离它远点,让司机逐渐看不见我,等有几台车超过去后再重新跟上——他会以为跟在他后面的是台新车。他下高速时,我们跟着下也不会引起怀疑,因为出口就那么几个,在同出口下高速太正常了。

        周庸打着哈欠:“徐哥,费这么大劲跟他干吗?为什么不直接截住他,速战速决呗!”

        我说如果几十个女孩的失踪案都与他有关,那他肯定有不少同伙。跟住他,找到窝点之类的地方,就能一网打尽。

        周庸点头:“那我先睡会儿,你等下叫我。”

        我们没引起面包车任何的怀疑,跟着它下了高速,进入了天琼市。面包车开进了一片看起来很繁华的地带,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司机下车上了楼。

        我也熄了火,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里高楼耸立,街道整洁,路灯明亮,但诡异的是——这里没人,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楼里都很少有亮灯,一栋大楼只亮着两三处。不仅如此,越过眼前的建筑物向后看,还能看见许多不亮灯,甚至未竣工的大楼。像一个繁华的城市,一夜间所有人都人间蒸发了。

        我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但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它看起来有些——魔幻现实。如果没亲眼看见,很难想象离燕市不到三百千米、经济发展还可以的天琼市,竟有这样的地方。

        我叫醒周庸,他看见四周吓了一跳:“徐哥,咱这是——穿越了?这要演《行尸走肉》还是《我是传奇》啊?”

        我告诉他这是香河湾,他“哦”了一声:“怪不得,鬼城啊!”

        香河湾是天琼市开发的一个项目,投资超过六百亿元。十年过去了,部分建筑物及设施已经完工,但仍然人烟稀少,被人们称作“鬼城”。

        周庸揉了下眼睛:“太困了,咱跟踪的面包车怎么样了?”我说停了,人已经上楼了。

        周庸:“怎么不跟着他呢?”

        我说:“你傻啊,这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开车跟着他连大灯都不敢开。下车跟他进一个楼,不一下就被发现了吗!”

        周庸点头:“也是,那咱在这儿蹲点?”

        我说蹲个屁,然后指给他看:“整栋楼刚才只有一家亮灯,那司机上楼后又亮了一个。我已经拍了照,明天对比一下就知道他住哪儿了。”

        周庸:“那咱现在干吗?”

        我说找个地方睡觉。我们开车到了香河湾最北边的酒店,办理入住后,周庸一阵感慨:“这儿的五星酒店比燕市的快捷酒店都便宜,商务标间三百元,还赠了两张景区门票!”我点点头,确实,因为没什么人。

        第二天中午,我和周庸来到昨晚跟踪到的地方。

        周庸一下车:“热死了!徐哥,快对下昨晚拍的照,看看几单元几楼,赶紧进去,太晒了!”

        我呲他:“进什么进。万一上面二十来人,上来就把咱俩按那儿了,咱俩就也成失踪人口了!”

        周庸:“那咋办?”

        我说:“找售楼处。看看他住的屋是什么户型,多大面积,就能大致猜一下他们多少人。要是就两三个人,咱俩就上,要是人多,就报警。”

        周庸点头:“不错,就这么定了!”

        售楼处非常冷清,里面只有三个售楼小姐和一名保安,我进门时四个人都在玩手机。看到我和周庸,一名售楼小姐迎上来:“先生您好,看住宅还是底商?”

        我说住宅。

        她把我带到大厅的沙盘处,开始给我介绍住宅的户型、价位。我问她哪栋楼有现房,她很诚实:“哪栋都有。”

        周庸在旁边嚷道:“嗬,这入住率够低的啊!”

        我指着面包车司机住的那栋,问她这栋都有什么户型,怎么卖。

        她看了一眼:“先生,这栋是公寓楼,里面都是精装好的公寓,拎包入住,有开间,也有两室一厅,一平一万一。”

        我说:“那你带我看下房吧。”

        售楼小姐拿了钥匙和门卡,带我们去看了几间房,都是简单的欧式风格,装修还可以,床之类的家具也都配全了。看完房出来后,售楼小姐问我怎么样,我给周庸使了个眼色。

        周庸心领神会:“徐哥,我觉得啊,房子不错,但入住率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我假装犹豫一下,和售楼小姐说:“我挺想住这边的,安静,但怕人太少会有治安问题。”

        售楼小姐向我保证人不少,我提出看一下这栋楼的入户信息,她想了想答应了。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文档给我,说已入户的信息都在这里。这栋楼有六个单元,三十三层。总共一百来个入户,入住率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在“鬼城”已属入住率奇高的了。

        昨晚司机上楼后亮灯的房间,应该是二单元或三单元的二十七楼。

        我在“入户信息”里,找到了户主的信息——二单元二十七楼没人,三单元2701有一户,朱晨岭,男,三十六岁,天琼市人,身份证号×××××××。我说再考虑下,拿着售楼小姐的名片,和周庸出了售楼中心。

        出了门,我和周庸说:“2701是个四十平方米的开间,装修是单身公寓风格的,同楼层就这一间卖出去了——他与同伙一起住的概率不大。”

        我们之前的想法错了,他出事后的第一选择不是找同伙,而是躲起来。

        周庸:“徐哥,你说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我说查一下就知道了。

        周庸奇怪:“怎么查,上网搜?”

        我说昨晚面包车司机上楼前,换了次车牌,应该是用真牌换了假牌,原来一直用假牌防止被拍到。我们手里现在有车牌号和朱晨岭的信息,可以在车管所网站查询车辆违章情况,如果对上了,就证明车是朱晨岭的,楼上住的也是他。

        周庸:“网上查违章得用发动机序号,我们去哪儿搞啊?”

        我说这个好办,我知道一后门,只要前边信息对,发动机序号处填这组代码就能查询。

        周庸“唉”了一声:“徐哥,你咋啥都懂呢?!”我让他好好学吧,我当年也这么问过老金。

        朱晨岭的信息与车牌号相吻合,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周庸:“徐哥,你肯定已经有计划了吧?”

        我说:“直接去他家敲门,把他堵在家里。不过他家二十七楼,没有门卡刷电梯,咱俩得爬二十七层。”

        周庸嘿嘿一笑,我问他怎么了,周庸掏出一张卡:“售楼小姐的门禁卡‘不小心掉了’。”

        我说:“行啊,周庸,都学会偷东西了。”

        周庸摇头:“徐哥,可不能瞎说,她自己不小心掉的,对吧,我只是没来得及还给她!”

        到了门口,我趴门上听了下,里面有电视的声音。周庸看我一眼,我点点头,周庸抬手,敲了四五下门。敲完门,电视声音忽然停了,里面的人问是谁。我说朱晨岭的快递。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我没买过东西。”

        周庸笑了:“徐哥,这招也有不灵的时候啊,早知道说查水表了,这句台词我一直想说。”

        我说:“哥们儿,我们从燕市一路跟着你到天琼市,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朱晨岭当然不开门:“你们是警察吗?”

        我说:“要是警察就不这么客气了,我们就想和你聊聊。你要不聊,我们就报警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晨岭语气很平淡:“你们是不是来杀我的呢?”

        周庸好奇:“有人要杀你?”

        朱晨岭没回答,我替他答了。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