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看他干嘛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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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崇发完短讯, 随手把手机扔身边的头盔里，然后环顾周找了找，正好在长椅上看见张被遗弃的、雪场附近餐厅开业宣传单。
将宣传团扯过来, 团了团, 往某排柜子门上扔：“出来。”
“啪”地声，纸团落地，随后柜子摇晃了下，从后面慢吞吞探出来个『毛』茸茸的颅顶, 颅顶之后是光洁的额头，然后是小姑娘贼兮兮明亮的黑眼。
她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从柜子后面伸出只手, 探出来捡起个落在地上的纸团，又“嗖”地缩去：“『乱』扔垃圾, 你没素质。”
“偷听人讲话, 你有素质？”男人收目光, 动作缓慢地戴上了手套，“过来。”
藏在柜子后面的人出来了，身上穿着雪服, 抱着自己的雪板, 踩着怎么灵活的雪鞋吭哧吭哧跑到他面前——
今天因为没化妆, 卫枝把头发都扎成团丸子头在头顶，『毛』茸茸的颗发丸, 发顶蓬松, 衬她藏在雪服衣领后面的脸只有巴掌大。
她倒是会长。
脸就么点儿，看着是小小只，真上手碰了才知道其实她身上该有肉的地方点含糊全是肉……对于这点，他倒是比谁都清楚。
思及此, 男人发现自己思想有点跑歪，及悬崖勒马。
清了清嗓音，目光冷冷清清扫过她眼底的黑眼圈：“鬼鬼祟祟躲在柜子后面干什么？”
并没有答他的问题。
“你刚才最后会儿想老烟说什么？”卫枝挨着他坐下，用手肘怼了他下，“是想教训他人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
“……”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说出口让你听见。
男人平静地想着，薄唇勾，哼笑：“想象力丰富。”
卫枝点没被他打击到，相反的脸兴奋地用爪子捉住他的肩膀，顿摇晃，眼里闪烁着光芒像是繁星闪烁：“所以老烟生气吗？他肯定气死了吧！恶啊刚才他背对着我都看见他的表情……你是知道，刚才在雪具大厅央我亲眼目睹了他带着个狐狐，南风带着白衣大佬相遇的狗血画面——”
“人叫戴铎。”
“什么？哦，名字还挺好听。”
单崇微挑眉，然而卫枝的重点压根在这，她继续晃悠他的肩膀，满脸写着兴：“你是知道——哦，你能知道——白……戴铎张嘴有多损，他当着老烟的面跟南风说‘十天才学会c弯，建议你去警察局报警诈骗’——”
单崇：“？”
卫枝砸吧下嘴，此还没反应过来哪里对，心沉浸在方才幕带来的戏剧感里难以自拔：“哎呀你是没看到，当老烟个眼神儿啊，能吃人！”
单崇：“……”
单崇：“你还挺兴？”
听旁边这人声音森森的，好像突然又太愉悦，卫枝抓着他胳膊摇晃的动作停顿了下——
好奇地瞥了他眼，明白这人又在兴个什么劲儿，替老烟生气？
以前怎么知道他对徒弟的爱护能到同仇敌忾的程度……
正纳闷，就听见他急慢的声音道：“阿勒泰这边警察局门往哪边开我比你清楚，要给你指个路吗？”
卫枝：“？”
单崇：“别人十天学个c弯，十天你连c弯都没学明白，值姜南风组队起去报警吗，能他们甚至会为你成立个专案组。”
卫枝：“……”
哦，感情是戴铎句话骂完了单崇这边整个师门，从上到下，连师父都没放过。
间，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变有点儿精彩，种吃瓜再次吃到自己头上，房子塌了还要坐在稀巴烂的废墟里兴采烈的感觉……
又来了又来了。
怎么每次遇见戴铎，画风就变成这样了啊？
卫枝试图挽尊：“我样。”
单崇：“哪样，你缺条胳膊还是缺条腿？”
卫枝脸认真：“您没收费。”
单崇：“哦。”
卫枝：“嗯嗯。”
单崇：“太容易到的都值珍惜，比如免费白嫖。”
卫枝：“……”
男人把头盔戴好，站起来，顺手拎起两块板的同，居临下地俯视还坐在椅子上还呆呆仰着脸望他的小姑娘，沉默。
稍停顿，终于还是忍无忍，用前所未有严肃的语气道：“今天学前后刃c弯的链接，两个弯连起来就叫换刃……太阳落山之前你必须学会换刃。”
“……”卫枝顿觉她这就是没干给自己找，巴巴地望着满脸写着兴的人，她就是忍住想要作死，问了句，“学会了有奖励？”
“有。”
她双眼亮。
“昨晚你喝醉成泥巴之后干的些破、说的些疯话我计前嫌。”
您还记啊？
“…………学会呢？”
只见单崇脸上放空了几秒。
随后他掀了掀唇角，嘲道：“咱俩谁都别想活。”
……
卫枝踩着情愿的步子，灰溜溜跟在男人后面，往缆车边缓慢移动。
今天的缆车挺热闹的，居然难排起了队。
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卫枝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正想感慨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抬头，就看见排队排队的前方远处，站着戴铎姜南风。
她眼亮，刚想打招呼，目光再扫，整个人就“卧槽.jpg”了——
在姜南风戴铎前面在两三组，是老烟狐狐。
现在，他们三组六个人，以a、d、g的顺序，自然而绝妙地散落在队伍的三个位置。
老烟狐狐在最前面。
姜南风戴铎在间。
卫枝单崇在最后面。
于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卫枝把抓住单崇，疯狂摇晃他的手臂，男人明所以地低下头，对视上她前所未有兴奋的双眼——
“……”
至少这种活蹦『乱』跳的眼神儿他从来没有在缆车下面见到过。
毕竟如果有“站在缆车下面就开始自觉叹气”这种比赛，卫枝肯定以稳妥勇夺第。
“怎么？”他问。
卫枝说话，只是唇角疯狂上扬，用下巴点了点队伍前方。
单崇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此此刻，老烟狐狐正在聊天。
准确的说是狐狐单方面在说话，老烟应两句，但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会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是“本人在现场”。
虽然是在笑。
但基本每说三句话，他就下意识地侧过身，余光往身后远处扫眼……他能觉自己挺隐蔽的，然而这孩子还是演技太差，站在十万八千里，卫枝都被他心在焉熏到。
而在老烟余光所到之处，姜南风单脚穿着板，这会儿趴在栏杆上，在发呆。
“……”
单崇收目光。
刚想让小姑娘消停点，没来及开口，这候，站在他们前面两三组人，姜南风身后的戴铎开口：“单脚上下缆车是会的吧？”
他这话成功让站在他们后面的单崇闭上嘴，让在他们前面的老烟原本是在接着狐狐的话、聊着聊着直接整个人掉线，过头。
姜南风目光还落在远处的雪山上，只手支着下巴，懒洋洋道：“会。”
戴铎沉默了片刻，用嘲讽的语气问：“再问遍，你十天都学什么去了？”
姜南风还是像没骨头似的，动都带动弹下，靠在栏杆上：“崇礼山顶雪场有吊箱啊，你又是没去过。”
视线落在她挺翘的鼻尖，看着她满脸无所谓，戴铎平静道：“这边雪场吊箱经常开，比如今天……我刚才让你穿板上缆车你怎么说你会？”
“哦，”姜南风转过头对着他展颜笑，“准备会儿在缆车上问你的啊。”
语气理所当然，点儿没觉哪里太对。
“上缆车就是单脚滑行到划线地方等着就。”
狗屁等到上缆车，管她爱爱听，戴铎直接开始他的教学，“下缆车的候，注意缆车快到，我会把栏杆推上去，到候你就往你的动腿——就是你的右腿方向稍微侧身——等缆车离开悬空到达缆车终点站平地雪面，你的左脚顶着左边固定器，保持你平两边脚都穿板的姿势站起来，然后要着急动，这候缆车还在走……你就扶着缆车让它推着你走，同自己调整好基础站姿，直到到出终点站的小陡坡，再松开缆车，放直板下，逐渐靠你的鞋舌往前刃施压，你就能压着前刃完成个前刃单脚c弯转过来，结束直板，完成下缆车……我说的够明白吗？”
他教学到候还算有耐心，多余的废话说，每个阶段都分析清楚。
姜南风听进去了，点点头，正想说“会儿试试”，就听见前面隔着几组人，有个活泼的声响起——
“老烟，你之前上课连人上下缆车都没教吗？噗，你是是其实好久没教过零基础了？”
姜南风猛地听见这声音，声音里提到的名字愣了愣，这才像是发现了前面队伍里有熟人似的，脸上有点儿茫然地冲着声音来源方向转过脸去——
然后下秒，就对视上了大男生双目无情绪的黑眸。
老烟远远地看着姜南风，眼里没有幸灾乐祸没有愧疚之类的任何情绪，没有蔑视没有嘲弄，他只是安静地与她对视上。
姜南风眨了眨眼。
下秒，下巴被人用根手指从侧面勾住，她没反应过来，于是轻而易举地顺着手指的力道，脑袋偏转向了反方向——
在她面前，年轻男人的丹凤眼微眯，目光闪烁着懒散，他用教学完全样的语气淡道：“看他干嘛，看我……问你话，我说的够明白了没？”
感觉到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提示『性』地往上抬了抬。
示意他在等待她的答案。
“你说么详细，再听明白的都是傻子。”姜南风道，“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她说完，下巴上只手便挪开了，年轻男人懒洋洋用满意的鼻腔音“嗯”了声，身歪，并排着她靠在栏杆上，斜睨她眼——
“别摔啊。”
“嗯，摔了。”
气氛冷热，却是恰到好处的谐。
谐到足够老烟忘记自己还要上缆车这件，还是缆车都快到了，狐狐催促他，他才过神来，显有点儿狼狈地拖着板蹭过去，仓促赶上的缆车。
从头到尾他没说句话，直到上了缆车，他才用只有他狐狐才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我怎么教基础跟你没关系，你爱学学，学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