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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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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深还礼。

“真倒霉,这样都能遇上。”陆夷光嘀嘀咕咕地抱怨。

陆见深好笑,“冤家路窄。”

陆夷光撇撇嘴,“分明是阴魂不散。”

陆见深失笑,“换一家吧。”刚才一番争吵,已经引起注意。

“大哥。”陆夷光心花怒放,欢喜地看着陆见深,还以为被符骥这么一搅和,大哥会不许她再去赌坊了呢。

大哥岂会食言而肥,陆夷光在心里深深唾弃自己的小人之心。

陆见深岂会看不穿她的心思,“怎么,以为我反悔了。”

“怎么会,”陆夷光果断摇头,“大哥才不会说话不算数呢!”

陆见深笑看她一眼。

陆夷光嘿嘿一笑。

兄妹俩换了一家更偏僻的赌坊,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陆夷光看什么都好奇,她觉得这里新鲜,别人还觉得她新鲜呢,细皮嫩肉的少年儿郎,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小少爷尝鲜来了。

开赌坊的,眼力界儿不会太差,管事的得了通报立马出来了,但见气度不凡的陆见深以及目露精光的护卫,猜出来历必定不简单,忙殷勤地迎上来。

陆见深抬了抬手,“你自去忙你的,我们就是来打发下时间。”

有心打探下来历的管事一怔,不敢再多嘴,“公子慢慢玩,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陆见深颔首。

管事欠身退下。

陆夷光已经挑好了要玩的,她站在一张大转盘面前,两名护卫站在她左右,旁人下意识地空出一两个身子的距离。

陆夷光上下抛着银子,觉得没劲,站在门口时多热闹啊,现在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了,还都看着她,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美男子吗?

还真没见过!

陆夷光玩了两把,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一点都不好玩,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赌博倾家荡产,脑中有疾。

陆见深赞同地点了点头,“赌博和酒色一样,毁人心智于无形,沉迷进去,人便算是废了。”

陆夷光若有所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像里头那些人,两眼无神,形容憔悴。”

陆见深,“正是。”

“大哥放心啦,我今天长了见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后再不会去,那里头臭死了。”陆夷光皱了皱鼻子,简直不堪回首,男人身上汗臭味,烟草味,还有各种食物味混杂在一块,臭烘烘的。

陆见深一笑,“还要不要再玩一会儿?”

陆夷光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嫌恶地皱了脸,“不玩了,我要回家洗澡。”

“那回吧。”陆见深失笑,忽见她把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

陆夷光高兴地拍了拍腰间的荷包,“说好了,赢了一人一半。”运气不错,玩了两把,两把都赢了,今儿她赌运果然旺。

陆见深垂眼看着掌心里的银子,笑赞,“我们阿萝真厉害,都能孝敬大哥了。”

“那是,大哥等着,以后我还会挣银子给你花的,”陆夷光洋洋得意,“我可比三哥厉害多了,他只会花银子。”

被中伤只会花银子的陆见游瞪着桌子上的狰狞惊悚的油炸蜈蚣、蚂蚱、蜂蛹、竹虫、蜘蛛,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倒霉催的陆夷光,出去玩不带他就算了,居然还送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挑衅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见游愤而冲向门口,打算和她好好交流下感情。

大丫鬟青禾忍着笑道,“少爷,二门已经关上了。”

陆见游十岁就从内院搬到外院来住。

陆见游悻悻地坐回去,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就来气,“拿下去,你们分了,不想吃的就扔了。”算了,看在她今儿心情不好的份上,自己大人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

“奴婢替大伙儿谢少爷赏赐。”青禾屈膝一福,这里头虫子只占了一小半,更多的是其他小吃。

陆见游没好气,“别谢我,谢你们县主去。”

青禾低了头,不敢让主子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免得火上浇油。

锦春院里,陆夷光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舒舒服服地躺在红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回忆整一天,波澜壮阔,虽然遇上了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也有值得高兴的事。

所以她并没有愁肠百结地难以入眠,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她能没心没肺地睡觉,庆王府的茗湘院内却是灯火通明。

坐在上首的庆王妃眼底精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伏跪在地的婆子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抬起脸,“王妃饶命,王妃饶命,老奴都是被逼的。”

第13章

暴风雨不期而至,猛烈地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床上的李莹玉不耐地翻了一个身,烦躁地看着浓稠的漆黑,一丝亮光都没有。

下午那一幕幕折子戏一般在脑中回放,陆夷光那张盛气凌人的脸放大了又放大。猖狂什么,还不是连自己的未婚夫的心都留不住。冲她发火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对付杜若和谢存华去。

万万没想到,杜若竟然喜欢谢存华,黑暗中,李莹玉面上刻满了讥讽,肤浅的玩意儿,不就是看上了谢存华那张脸吗?原以为杜若是个谦谦君子,结果他也不能免俗。

李莹玉又翻了一个身,想起自己当众被陆夷光下了脸,那些嘴碎的肯定会对她评头论足,不过有陆夷光他们三个的桃色新闻在,更多注意力应该在他们身上。

如是一想,李莹玉略略松了一口气,虽然事情发展不尽如人意,但是有意外之喜。

胡思乱想间,李莹玉在嘈杂的雨声中入眠,次日醒来,因着被禁足不用去请安,她便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睡饱了才慢腾腾地起来,洗漱时发现大丫鬟春雪不在,随口一问,“春雪呢?”

捧着毛巾的春月就笑,“今儿轮到春雪休息。”

李莹玉哦了一声,洗漱好,去用早膳,然后开始抄写《道德经》。

“二姑娘,太妃请您过去一趟。”庆太妃跟前的大丫鬟菊月恭敬道。

“祖母唤我何事。”李莹玉心里没底,现在可是禁足期间。

菊月微笑,“奴婢不知,姑娘过去了不就知道了。”

李莹玉稳了稳心神,随着菊月前往沉香院,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所为何事,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头跳了跳,忙忙压下去。

沉香院里,不只有庆太妃,庆王妃也在,以及难得一见的庆王。

比起富丽堂皇的王府,爱玩的庆王爷更喜欢郊外别庄,可以尽情陪伴自己的宝贝鹅。

不过庆王不着家,除了大鹅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躲清静。留在府里头,少不得要处理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他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荒唐王爷了。

这几年随着庆王妃和金侧妃之间的形势越来越剑拔弩张,庆王也越来越后悔没有处理好妻妾嫡庶的关系。

当年阿姐就提醒他,不想家宅不宁就别把金侧妃的心养大。只哪个男人不好色,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可怜兮兮地哭泣忏悔,他的气也就慢慢的消了。

直到庆王妃怀着嫡子时发现饮食被人动了手脚,最后查出是一位姨娘动了手脚,然而庆王妃坚信金侧妃才是幕后黑手。

从此两边连平和的表象都维持不住了,明争暗斗不休。庆王后悔不及,不胜其扰之下,索性躲了出去。

今天他是被庆王妃派人叫回来的,庆王拧眉盯着踏进门的李莹玉,头疼起来。谢存华落水真的是她一手设计,为了让恪儿英雄救美,恪儿是否也参与其中?

觉出屋内气氛不同寻常,李莹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莹玉给祖母,父王母妃请安。”

庆太妃扫一眼儿子儿媳,随即看向李莹玉,淡声道,“且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

李莹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扑通扑通狂跳,“莹玉不敢妄言。”

“谢存华是怎么掉进水里头的?”

李莹玉呼吸一滞,心跳都漏了一拍,“清雅崴了下脚不慎把她推了下去,清雅说是有人绊了她一下。”

庆太妃捻了捻佛珠,大周道教昌盛,她偏偏是信佛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小佛堂,“你知道是谁绊的吗?”

冷汗倏尔冒出来,李莹玉勉强维持着镇定,“当时太过慌乱了,孙女没有察觉到。”

庆太妃忽然一叹,定定看着她,“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李莹玉再是控制不住白了脸焦急道,“祖母在说什么,孙女听不明白。”

旁边的庆王妃嘲讽地挑起嘴角,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样了,还在自作聪明。

“我的话你听不明白,”庆太妃一改平和模样,怒声说道,“那你就听听她们的话能不能明白。”

话音刚落,菊月带着狼狈不堪的春雪和两个婆子出来。

李莹玉勃然色变,耳边轰隆一声炸开,呆了片刻,她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失声痛哭,“祖母恕罪,莹玉知道错了,莹玉年幼无知,一时鬼迷心窍铸下大错,莹玉罪该万死。”

“孽障,小小年纪居然能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庆太妃那个气啊更是痛心,原以为这丫头只是糊涂,没想到她心术不正到这般地步。

居然想出把谢存华推进水里,再让婆子见机行事给李恪创造英雄救美机会的馊主意,太下作了。

不只下作还愚蠢,众目睽睽之中,这个计划成功性并不高,反而很容易露出马脚,就算让李恪救起了谢存华,在他们府里出事还被他们家爷们救了,外人会怎么想,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家。

他们庆王府看着尊贵,可儿子就是个闲散宗室,也就是龙椅上那位念着情分,还有女婿的面子在,外人才客气几分。

谢家却是手握重权,祖孙三代都是抗倭名将,保东南沿海平安,是国之栋梁。

这回是她运气好,没被外人抓了个现行,不然谢家要是追究到底,皇帝为了安抚军心,十有八九会给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王府庶女还能比军心更重要,便是公主,摊上这种事都得吃挂落。

庆太妃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下面人吹捧两句,她就轻飘飘找不着北了,是不是以为出了天大的事都有人能护着她。

无意间撞上庆王妃讥讽的面孔,庆太妃臊了臊,归根究底,李莹玉这德行,她也有责任,年岁大了,对孙辈越发纵容。

庆太妃运了运气,“我再问你,你要是让我发现说了一句谎话,我就把你送进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李莹玉骇然失色,吓得软了身子。

庆太妃直视她的双眼,“这事恪儿有没有参与?”

庆王妃拽紧了手心,李恪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那婆子是听命春雪这个丫鬟行事,无法证明李恪参与其中,而春雪说李恪并不知情都是李莹玉的主意,动了刑也没改口。令庆王妃好生遗憾,李恪不倒,金侧妃一系就是烧不尽的野草。

李莹玉眼神闪烁。

“有没有?”庆太妃重重一拍茶几,震得茶盖跳了跳。

“没有!”李莹玉吓得声音发抖,“大哥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我无意中发现大哥思慕存华,我也喜欢存华,就想要是存华能嫁给大哥就好了,可我知道,谢家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脑子一昏才出了昏招,祖母,父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这么肯定,恪儿一定会下水救谢姑娘。”一直没言语的庆王妃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大哥真的不知道。”李莹玉疾呼,“祖母,父王,你们还不知道大哥吗?他怎么会做这种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要是大哥知道,他怎么会不下水救人,昨天他是靠得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