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我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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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香香吃白菜吃到吐五日, 也是国师离开皇城五日。
慕襄有杀了慕钰,也拿常青泄愤,只是一直面无表情, 每日早朝御书房养心殿三点一线,从未例外。
要说唯一倒霉就是香香了,每天吃着白菜,还是只有梗有叶子那种, 日子分贫苦。
大襄皇室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连只兔子都养不!
慕襄随手给香香扔了只菜梗,还特地把菜叶撕了下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嚼了下。
尚喜大惊:“陛下,这可不兴吃啊……”
“还不错, 你尝尝。”慕襄给尚喜也递了一片,语气分认真。
尚喜:“……”
圣命难为,他不不接过来,自从国师大消失后, 陛下脾是越来越古怪,也越来越难伺候。
他将菜叶放在中嚼了几下,出乎意料并有苦涩, 而倒有些清爽,再细细品味后, 竟有些甘甜。
金辰兔眼巴巴地看着菜叶子, 颇为渴望。
大襄皇室果真是穷到一定地步了, 一代帝王竟然要跟一只兔子抢白菜!
慕襄躺在摇椅上看着香香,语气幽幽:“要怪就去怪你绝情主,走都不把你带走。”
香香:“……”
果会说话,大概会说, 他不是也带你……
尚喜在一旁摇着扇子,倒是觉今日陛下心情不错,否则不会在下午这个时间躺在庭院里休息。
似乎感觉到香香内心愤怨,慕襄瞥了一眼,接过尚喜手中扇子说:“给我看看,是雌是雄。”
香香直觉不好,连忙往其地方冲刺,尚喜奉圣命去追,一一兔围着庭院跑了半炷香时间都个结果。
香香估计是跑昏头了,忘了慕襄才是那个发放命令,被尚喜追『毛』都炸了,猛往慕襄怀里一跳,兔头就往慕襄臂弯里钻。
下一秒就身体一僵,直接被拎了来,慕襄给翻了身:“嗯……不错,是只雄兔。”
尚喜也累气喘吁吁:“还是陛下厉害,连灵物也要臣服在陛下龙威下。”
香香摊在慕襄手上一动不动,装死。
慕襄托着下颚认真思考了几秒:“你说把送去蚕室溜一圈何?”
尚喜一愣:“这……奴才倒还从未见过给兔子净身……”
“那今天给你开开眼。”慕襄话是对尚喜说,眼神却看着香香,直接把看『毛』骨悚然,“免以后还给找媳『妇』儿。”
香香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什么蚕室什么净身,但却直觉不好,连忙挣扎来,叫声中带着满满悲愤。
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这里有虐兔啊!
尚喜看破了慕襄也就是头说说,于是试探道:“那奴才带去?”
果然,慕襄又道:“算了。别失血过多死了,等孤找申太医商议商议可。”
尚喜应声,连忙说是。
香香感觉自己似乎暂时了危险,趁着慕襄不注意挣扎着跳到小石桌上,吃了剩余菜叶,呜呜太美味了。
尚喜乐呵呵地看着陛下嫌弃地看着兔子样子,虽然眼神冷漠,但也真把赶走,还给了一根萝卜。
这半月以来,慕襄每每神『色』阴郁时,都会去威胁一通这只兔子,什么炖啊煮啊,大卸八块都是小意思,只是也一直都是头说说,从未真实过。
等香香吃饱了,慕襄难温情地把抱进怀里有一下一下地撸着:“你说,国师这会儿会在做什么?”
“这……”
尚喜大气不敢出,噗通一声跪下:“奴才不知。”
慕襄瞥了他一眼:“这么紧张做什么?来罢,孤又不吃。”
尚喜能不紧张吗,这是半月以来,他家陛下一次提国师。
他依稀记国师失踪那日,陛下在养心殿中发了好大火,周围桌椅,瓷瓶什么都砸了,他闻声进去时,慕襄正捡一只青『色』木簪,双手都绷紧着,像是要扳断,可到最后还是收了手,浑身戾气无处发泄。
帝王发怒,明明是一副可怖画面,可跪下匍匐在地尚喜偷『摸』抬头,从缝隙中望去,却莫名觉他家主子有几分可怜。
明明怒到了极致,可到了未央宫后,又只剩下了满身孤寂。尚喜本以为他会在未央宫内发泄一通,却想到他家陛下动那里一草一木,只是在里面待了一整日才出,随后便轻声道:“将未央宫封了罢。”
封殿可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可是皇后宫殿,但却无敢提出异议,朝臣都各自安慰着自己,皇后居所日后再建便是。
见尚喜来后,慕襄『摸』着香香顺滑『毛』发又道:“这几日,孤总是心神不宁。”
说是心神不宁倒不算准,应该是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看着这宫墙内一草一木都觉窒息。
即便坐在那金殿上,扶着金椅,也依旧不到喘息空档。
明明这些都是过去他想要到一切,今却只觉桎梏和『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要怎么结束,要怎么去度过接下来漫长岁月,虽然他未必有几年能活了。
尚喜安慰道:“陛下是不是歇息好?”
慕襄说话,不过也确实歇息好。
这半月以来,他将和师禾有关所有东西都尘封了来,包括师禾看过那个话本,师禾写那些字,还有那个梦魇一样木簪,以及过去二多载一直戴在他身上玉佩。
他将这些东西全部尘封到了箱子里,不去看也不去想,好像这样就能忘掉那个已经离开。
了玉佩在,本就睡不好慕襄加难以入眠,几乎是成宿成宿地点着烛火,慢慢熬到身体支撑不住才勉强闭上双眼,然后『迷』『迷』糊糊到天亮。
后来国事繁忙,慕襄便干脆就着烛火在夜里批奏折,累了会好合眼,但也几乎睡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被各『色』各样噩梦惊醒。
慕襄突然道:“宣申卓墨。”
尚喜:“……喏。”
申卓墨匆匆赶来,不过半炷香不到时间,他还以为陛下身体出了问题:“陛下可有不适。”
“并无。”慕襄平静道,“帮孤看看。”
申卓墨一愣,尽管慕襄说清楚,他还是瞬间明了。
这个时候就连尚喜都退了出去,这是属于他和陛下之间秘密。
申卓墨隔着帕子给慕襄把着脉,眉头微蹙,随之慢慢松开。
他后退步了大礼:“恭喜陛下。”
慕襄抿了下唇,说话。
申卓墨惊叹道:“陛下今脉搏沉稳有力,暗疾俱消,怕是臣都不及陛下之体。”
慕襄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问:“你可知天下有何良『药』能做到此般?”
“这……”申卓墨做出了合理推测,试探道,“恕臣无知,不过想来应是国师大给陛下调制良『药』。”
不怪他这么想。要知道在慕襄登上皇位之,他给慕襄诊治过无数次,出结果都一样,慕襄活不过而立之年。
他身体及其虚弱,气血均不足,还有不少暗疾,是为体虚强习武导致经脉脆弱。
慕襄沉默良久:“你退下罢。”
“……喏。”虽然很想知道陛下用了什么良『药』才有这般良效,但陛下明显看着心情不佳,还是先退罢。
怀中兔子已经睡着了,慕襄轻轻抚着,垂眸看着半空,像是在出神。
师禾对他做了什么,才能给他延年益寿到此地步?就连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比过往好了数倍不止。
他大襄国师来自何方……又要归于何方?
慕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无法阻止,也无法言明心意。
即便已经过去半月,大襄百姓依旧不知他们国师已经离开,去了谁都不知道地方。
倒也不算谁都不知道,慕襄有让一见去查师禾踪迹并去跟着,但是却一直收到……
突然传来一阵呼声,慕襄抬头一看,是一只信鸽。
他手微颤地接住信鸽,取下腿上信纸,并毫不留情地把睡正香香香扔到了地上。
摔醒了香香睁大了眼睛:兔兔无辜,兔兔懵『逼』。
信纸缓慢摊开,是一见字迹,显有些娟秀,慕襄一字一字地看去,眉眼微松。
一见确实找到了师禾踪,因为对方刻意隐藏。师禾先去找了一趟那个南域圣女,拿走了一个黑『色』木盒,并废了一个看来武力很高南域经脉。
一见在信里说,那个被废武力就是之给她下蛊。
随后师禾便身去了南边,是不夜城方向。
慕襄唤来尚喜,让他去拿纸笔,迟疑良久后写下:暗中跟着,莫『逼』太紧。
慕襄并不担心师禾安危,他不知活了多少年,实力也深不可测,再者又是百毒不侵,估计天下几个能对师禾产威胁。
甚至慕襄心中有种古怪直觉,只要师禾不想,那就无能危及他命。
包括一见跟着这件事,师禾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甩掉她,那说明是默许了慕襄做法。
慕襄将信纸卷好新绑信鸽腿上将其放飞,然后看向尚喜:“陈公子何了?”
尚喜实道:“还活着,就是颇为虚弱,在榻上躺了数日才能身。”
用申卓墨话来说,这是被蛊虫吸收了太多养分。
而陈刻时醒来后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这段时间发了什么,关于那晚在杂技团台下带走南域女子事也一概不知,显然是被蛊『惑』了。
从他体内『逼』出蛊虫,是香香这半月以来尝过唯一美味,说来颇为凄凉。
慕襄想了想:“给陈府送些补『药』去。”
“喏。”尚喜立刻吩咐去做。
“要下雨了。”慕襄抬头看了眼天『色』,突然转了话锋,“你在这宫里待了几载,可曾有想家?”
一旦入了这宫墙,这辈子都再难出去,别说面见家了。
尚喜迟疑道:“陛下,奴才有时会想,但奴才也喜这层层宫墙,若是在乡里,奴才怕是……”
尚喜倒是说实话,在太遮掩自己野心。
慕襄瞥了他一眼,尚喜和他体型倒是颇像,都偏瘦弱,在乡里属于干不了活那类,活着都容易饿死。
“倘若有一日……”
慕襄本想问,倘若有一日尚喜能离开这皇城,他会怎么选,但随即又觉这个问题有太多意义。
他站身,拍拍身上兔『毛』,皱着眉头说:“给孤把『毛』都拔了。”
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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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吃几就了欲/望,慕襄照例借着烛火批改奏折到深夜,他确实有太多做帝王天赋,不过每一项事务都未马虎,都进过精细考量后才给出批注。
若是有师禾在身边……
慕襄有些出神,说是国师历来不干预国政,但师禾还在宫中时,明明协助他批改过数次奏折。
莫名有些倦了,慕襄洗漱完便了柔软床榻,闭上眼睛去会了每夜都见周公。
或许是今日提到了师禾,又到了一见信,慕襄再次梦见了师禾。
可师禾却手握着一颗血红心脏,试探将那颗簪子新『插』慕襄头上,只是手颤了次都未成功,中低语着:“阿襄,别怕。”
慕襄猛惊醒。
他抹了把额间汗『液』,浑身冰凉地坐身。
这次他并未觉惊惧,只是觉倘若有一天,他真能死在师禾手里,哪怕被他挖了心脏,也好过一个独自地在这牢笼一般城墙里度过余漫长岁月。
他『摸』索着站身,找到内室里装着和师禾相关东西木箱,将其打开后找到那枚冰凉玉佩。
听到声音连忙进来尚喜点燃了烛火,见状迟疑道:“陛下?”
慕襄背对着他,影子被暖红烛火拉极长,轻声道:“我想他了。”
尚喜一怔,莫名地想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