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名字 米哈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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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确实是负疚。
看起来, 他是信了她胡乱蒙骗他的妄言。
苏酒想,这神明怎么这般如此。
她说实话他半个字不信,她随口撒谎他却总能信以为真。
倒显得她之前那般努力挣扎, 可笑起来。
他又纠缠着问她手帕的事情,她说她在海洋星初来乍到, 身无长物,于是便接了份帮忙照顾孩子的工作, 而那手帕, 只是雇主象征性的感激。
苏酒抬起眼瞳, 轻声问:“您信我吗?”
他一语不发, 抱紧了她,她“嘶”了一声。
“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苏酒之前受伤的脚踝磕到了小腿,“没事……”
但米哈伊尔还是发现她受伤的地方了, “怎么回事?”
苏酒:“您信我吗?”
他红着眼睛, 似乎恼怒了起来,“我当然信你!脚踝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苏酒低声说,“您……信我就好。”
要一直相信我。
她神态脆弱,像取得他的信任是一件多么来之不易的事情,看得米哈伊尔又是受伤,又是难过。
他跟她道歉,说当然信, 说对不起,说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说他以后, 会好好的, 给她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我会娶你。”他向她承诺着,“从此以后,你会有很好的家人。”
苏酒垂下眼瞳, 惹人怜爱的脆弱模样。
眼瞳却一片冰凉。
这里,没有谁是她的家人。
侵略的异变种的残碎尸体很快被人收拾干净,广场上的民众也被安抚疏散,裂开的虫洞被爱神补上,并且在周围留下了重兵把守,想来一时半会奥黛卡不会再想不开来这边找麻烦。
而有关苏酒的通缉令也被迅速撤下来,并对外宣布,有关苏酒操纵异变种攻击无难城,还有悬赏通缉都是魔族间奸细散发的虚假消息,顺便恢复了苏酒的正常公民身份。
对此网络上还是议论纷纷,最大的疑点无疑是为什么死去的苏酒,又死而复生了。
联系处刑场的最后一幕,以及最近爱神疑似结婚的传言,再加上从海洋星流露的,被爱神打横抱起的少女的小视频,一时间,爱神的未婚妻是苏酒的传闻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光明星系的南南北北。
一时间,无数少女芳心欲碎,爱神的死忠粉化成黑子,开始拼命去挖苏酒的黑料。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配的上我爱神殿下!!”“我记得她是魔族混血对吧……”
“爱神殿下为什么能看得上这样的人……”
“……但是,虽然,不过……真的没有人觉得她很漂亮吗?”
“……漂亮能当饭吃吗??重要的是内涵!!内涵好不好?”
“可是……我不觉得她没有内涵诶……这个女的好像什么都会……”
“……我也记得……我当时追过她的直播……她其实好厉害的……”
“是的……很漂亮,会画画,会吹陶笛,还会做衣服,做饭也超级香,很懂古地球文化,当时真是火成郁金香顶流……结果就爆出来有魔族的血脉……”
“……”
黑料没有挖成,反而炸出苏酒的一堆老粉,这是爱神的铁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发展。
“可是她就是有魔族血脉啊,洗什么洗有什么好洗的?”
“是啊,恕我暴言,杂种混血就是不得house哦。”
“滚出光明星系啊。”
“捧你们魔族姐姐什么臭脚啊。”
这般发言无疑激怒了老粉们,一场粉黑撕逼大战在网上轰轰烈烈的炸开了。
“哎呀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什么啊。爱神殿下就喜欢我们家小酒窝你们能怎样?”
“你哪来那么大脸让魔族混血滚出光明星系啊?”
“那有什么办法呢,爱神殿下就是喜欢我们小酒窝,爱的欲生欲死,既然小酒窝是魔族混血,处刑三天后就应该灰飞烟灭的,结果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啧啧,你品,你细品。”
“品尼玛呢品!!爱神殿下才不会看上一个杂种混血!!”
“垃圾也只能在网上无能狂怒了,有本事去改星宪法啊,让魔族混血全部滚出光明星系啊?你这么牛逼你妈妈知道一定会很感动吧?”
“你们且嚎着,届时爱神殿下的未婚妻不是苏酒,我看你们谁的脸疼。”
“……等着就等着。”
一时口嗨是没问题的,但毕竟是爱神殿下的婚事毕竟不是小猫小狗,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时间也没多少小酒窝敢打包票了,于是爱神毒唯以碾压形式,大获全胜。
“粉随蒸煮,什么小酒窝,跟蒸煮一样都是垃圾。”
这边网上撕得热火朝天,而当事两人毫无所觉。
海洋星的星球领导人将最大的行宫空出来,暂时给爱神下榻。
精致奢华的哥特式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厚厚的窗帘被拉上一半,微弱的光透进来。
黑发的少女披着黑色的制服,内里是小吊带,她坐在柔软的床边,垂下眼,看着半跪在她膝前的男人。
雪白的脚陷在厚厚波斯花纹地毯里,颜色鲜艳的地毯更是衬得她皮肤雪白,一边精致奢华的琉璃吊灯闪烁着微光。
米哈伊尔在看她的脚踝,细致的给她搽着活血化瘀的药膏。
其实脚踝已经被他用神力捋了一遍,已经完全不疼了,但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偏方药膏,非要给她再搽一遍。
略微粗糙的拇指擦过皮肤,带起细微的战栗感。
苏酒慢慢把视线从米哈伊尔身上移开,望着被厚厚窗帘遮住了一半的落地窗。
她想。
他怎么总爱做这些,亡羊补牢的事呢。
她正这样想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被男人挡住了。
他身形宽阔,一下抢占着了她的全部视线,
他似只是随意站起来,垂着漆黑的眼,擦拭着指上的药膏,无意说起,“那个让你崴了脚的房东……”
他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这种事情跟她说起没什么意义,又小心的,起了另一个话头:“……你好好休息。”
苏酒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之间的逻辑关系。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心力想去追究他话里的意思。
脚踝因为药膏的关系,弥漫着暖意,大概真是很昂贵的药膏,苏酒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细微的,温暖的神力渗透进来,让她有些微的困倦,她说:“我困了……”
少女耷拉着眼皮,金色的眼睛很暗淡,看起来有些萎靡。
也难怪。
森罗万象是非常耗费精神力和神力的一项神技,如果维持着生生不息,耗费的能量还算是微乎其微,但偏偏苏酒之前的森罗万象,被异变种给打碎了。
苏酒说这话,逐客的意思很明显了,然而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什么动静,她忍不住抬眼,却看见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若有所思。
半晌,他贴过来,环过她的腰,俯身,额头贴在她额上。
神纹相贴。
一霎间,一种过电一般的感觉几乎让苏酒浑身战栗起来,她睁大眼睛,像是被捏住耳朵的猫一样像要跳起来,却被死死摁住了肩膀,扣在了原地。
“别动。”
男人声音喑哑。
苏酒僵在原地,她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睛。
来自陌生人的强悍神力分散成无数细丝,从额头神纹缓慢的渗入,苏酒微微颤抖起来,像被毒蜘蛛的丝捆住了血肉,牢牢扣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那细丝一点点的渗入五脏六腑,沉稳有力,又似带勾引,她感觉在四肢百骸沉睡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在缓缓的被外来者侵占血肉的愤怒唤醒。
米哈伊尔并没有做得太过分,点到即止,很快收了力量。
他亲了亲她的唇,与她十指相扣,脸上带着温软的笑意,“休息吧。”
苏酒不困了,她感觉浑身好像都是充沛的神力。
但她还是垂下眼,做出了疲倦的模样。
米哈伊尔把她横抱起来,小心的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大概是海洋星还有很多灾后重建的事情要处理,米哈伊尔并没有留很长时间,看着她睡着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
等他走了,苏酒才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鹊鹊。
她的精神力恢复的不错。
“姐姐姐姐!”
鹊鹊很激动的说:“你没事吧??爱神殿下有没有为难你呀。”
苏酒一时间被问的有些哭笑不得,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轻声问:“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爱神殿下……有为难你们吗?”
“诶?”鹊鹊疑惑了一下,随后笑了,“爱神殿下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呀,只是现在海洋星戒严,爸爸也在这边联系好了学校,我现在在学校里呢……唔,可能要在这边上一段日子的学呢。”
苏酒隐约也在电话里听到了嘈杂的声音,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不过。”鹊鹊小声说:“姐姐你以前是住……”
她报出了苏酒以前住的公寓地址。
苏酒顿了顿:“……是,怎么了吗?”“鹊鹊看到新闻里……”鹊鹊有点害怕的说,“在沙滩上被人捡到了坏房东没有腿的尸体。”
苏酒:“……”
“新闻上都说是异变种做的。”鹊鹊说:“异变种好可怕呀,呜呜。”
鹊鹊说着,却半天没听见苏酒那边的声音,她疑惑:“姐姐?”
“……嗯……啊。”
鹊鹊很疑惑,不明白那边的声音怎么突然变轻了。
鹊鹊没有放在心上,她转而问,“姐姐会和爱神殿下结婚吗?”
“……”苏酒望着窗外的风景,半晌,听见自己说。
“会吧。”
电话那头的女孩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问:“是小瓷人……在追求梦想吗?”
“……”
苏酒眼眶忽然微微一热。
她弯起唇角,“嗯……是在追求梦想吧。”
鹊鹊:“姐姐要加……”
“咣啷!”
沉重的声音响起来,伴随着破碎的声音,连线声陡然模糊破碎起来——
“就是你吧,新转来的小魔族混血杂种。”
“……”
苏酒瞳孔骤然一缩!!
“鹊鹊!!”
那边的连线已经断了。
她起来,想要用终端定位对方的位置,然而因为之前贫瘠的精神力,她并不太会用终端,自然也定位不了,一时间急得满头汗,她赤着脚拉开大门,却被拦住了。
门口的机器人迟疑的歪脑袋:“……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吗?”
苏酒推开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指着手中的终端:“你能帮我定位吗?”
机器人很是智能,“乐意效劳。”
苏酒把终端给它。
机器人认真捣鼓,半天,就在苏酒越来越急的时候——
她的终端在机器人手中冒出了袅袅青烟。
苏酒:“………………”
机器人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歉意的把终端还给她,一板一眼的说:“很抱歉,我前身是扫地机器人,可能有点无法应对这样高级运算终端,见谅。”
苏酒:“……”见谅尼玛呢。
苏酒一肚子脏话骂不出口。
机器人:“如果您真的需要帮助,我可以帮您拨打警察局的求助电话……”
苏酒气笑了,就在她想能不能砸了这破机器人的时候——
“酒酒?”
苏酒身体一僵,回过头。
猩红地毯上,男人穿着墨蓝色的制服正装,肩章闪亮,黑色的长发温顺的披在身后,被轻轻束起,他拿着香槟,戴着白手套,似乎刚从某个宴会回来,身形优雅。
苏酒隐约想起来,这位神明大人,好像还有那么个着一个机甲兵总指挥官的身份。
只是此时这位总指挥官似乎很疑惑本应在好好休息的她为什么会跑出来,漆黑的眼睛微微染上了几分暗色,他刚要说什么——
苏酒在他开口之前,“米哈伊尔。”
一霎间。
“哗啦。”
香槟碎在地上,酒液渗入了猩红地毯,氤出血一般的暗色。
米哈伊尔整个人如同过电一般,僵在了原地,他嗓音喑哑,“……你叫我什么?”
不可置信之余,也许带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的隐秘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