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2: 顾家老四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带着空间穿成年代文福气包!
已经是后半夜。
顾安阮正整理饭桌,陆淮年望着那抹忙碌的倩影,他有些不舍:“安安。我又要走了。”
“喔。”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儿,横竖他平日里都是跟科研打交道,也不是那种会说情话、油头粉面之人。
“我知道你不开心,因为我陪你的时间并不像寻常人家那样长。”陆淮年从后面环着顾安阮十分歉疚道。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顾安阮的小性子去的也快,她将他的大手从腰间移开,“有一点你要注意,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平安。”
顾安阮说这句话的时候,怕吵到盖阿婆和沈桂花,所以声音很小。
男人懂她的担忧,在顾安阮的掌心上一笔一画地写道:放心。
顾安阮点点头,她倚着门,看着顾西煜载着远去的车子,心里头酸酸的。
“淮年又走了?”顾安阮听到身后沈桂花的声音,才知她还未睡。
“嗯。”顾安阮没想到沈桂花还没睡,她转身道。
虽沈桂花用语言宽慰了一下顾安阮,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心痛的情绪。
“其实做他们那一行的,不忙碌才叫坏事。”
顾安阮对沈桂花露出宽慰的笑容,“我懂他。”
“那就不要在门外站看啦——”沈桂花拉起顾安阮的手,“瞧瞧,这手都冻凉了。”
“好好好。”顾安阮假装微怒,“妈。人家盖阿婆都没有您这般的唠叨呢。”
婆媳俩一起进屋。
盖阿婆家里的空房很多,不在省城医院的日子,加上陆德华不知道在忙碌什么,顾安阮与沈桂花就暂住在盖阿婆的隔壁。
尽管已经很晚了她们还是各怀心事,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
“安阮。东郭小学愿意你教书了吗?”
“嗯。”
提起学校,顾安阮就想起了师鹏飞,在幸福村对于渴求知识的孩子们来说,能够上学是件多么奢侈的梦想啊。
“虽然条件艰苦,但就像张校长说得那样,只有有一个学生在,我们就会一直教下去。”
“这样也好,人总得做点事。也不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工作着。”
“不说这个了。”
越说心情越觉得沉重。
沈桂花顿了顿,她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脖子问道:“安阮。新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说起这——”顾安阮也换了个角度,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妈。我想跟你学织毛衣。”
上次,她见沈桂花给自己织了幅手套,那针脚做得精细,顾安阮也想着若是新年自己织一件毛衣的话,陆淮年回来也能够穿上。
“你是准备着——”沈桂花见顾安阮偷偷地将被子拉高,打趣道:“给淮年打的吧!我是老了,来不得你们年轻人这样浪漫。”
顾安阮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妈,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你瞧瞧。”沈桂花隔着被子,拍了拍捂成团状的顾安阮:“才说多少会儿话,就开始害羞了?不是说着还要学着织毛衣?”
顾安阮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妈。你是不打算教吗?”
“哪里的话,我自然是要教的。”
沈桂花瞧着这样的顾安阮,失笑道。
昨夜分明睡得很晚,大概是有想要做的事情,所以顾安阮很早便醒来。
在忙乎完早饭,也顾不上吃一口,就往外走。
盖阿婆本来以为自己醒得已经够早,毕竟老年人上了岁数,大都少眠。
“安阮。”见顾安阮都把早饭做完了,盖阿婆惊讶道:“昨晚你回来的这样晚,饭也不吃,就算再年轻,这身体也吃不消啊。”
盖阿婆现在的心情,看起来轻缓了不少。
昨晚剩的饭菜其实还有许多,顾安阮用它们做了土豆丝饼,她找来一块布裹着,准备带学校吃。
“盖阿婆。”顾安阮裹好饼,笑嘻嘻地对盖阿婆说:“我带着呢。到了学校就吃。”
“路上慢一点儿。”盖阿婆拄着拐应声道。
原本顾安阮还担心着不能见到师鹏飞,结果今天班级里就属他来得最早。
“顾老师。”师鹏飞跑到顾安阮的旁边,手舞足蹈道,“我爸说,他听了您的话,觉得在理。他还说,会让我一直念完小学呐。”
清早烙的饼还有温度,顾安阮打开碎布,拿出其中的一张饼:“吃过早饭了没?”
师鹏飞早晨急着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顾安阮,他还没吃饭呢。
“老师今天做了饼,你尝一尝。”
“顾老师。”师鹏飞吃得津津有味,他抹了抹嘴巴,“你做的饼,真好吃。”
听到学生真挚的称赞,顾安阮冲着师鹏飞笑了笑,“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省得会吃不顺畅。”
“嗯。”
中午的时候,调整好心情的欧阳重新回到东郭小学。
“小顾同志。”他将自行车放到一处,然后走过来,“瞧我这个记性,应该叫顾老师了。”
对幸福村的村民开展教育活动的问题,顾安阮同欧阳开始商议。
“顾老师。”欧阳很赞同顾安阮的想法:“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不错,等我今天放了学,将你的想法告诉给大队!”
“那就麻烦欧阳老师了。”顾安阮下午没有课,准备提前回去看一下空间里自己养的小鸡崽。
欧阳瞧着顾安阮的身影,怔怔地出了神。
师鹏飞午后没有回家,他跑到欧阳的面前调笑道:“欧阳老师。你是不是喜欢顾老师?欧阳哪曾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给调笑。
因为慌张掩饰,所以手落在师鹏飞后脑勺时,也没个轻重。
“欧阳老师。”师鹏飞吃痛,两只手抱着脑袋,“您怎么能够随便打人?!”
“那个……疼吗……?欧阳也意识到自己的下手有些狠,右掌悬在半空。
“您说呢!”师鹏飞气得直跺脚。
“老师也是情急之下,没有控制住大小。”欧阳一把拽着男孩的胳膊,道歉的态度很明确:“老师向道歉。”
本来这件事也是师鹏飞挑起的祸端,等疼痛感渐渐退去后,他吐着舌头:“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该没大没小地拿老师开玩笑。”
“你说那种话——”欧阳决定通过这件事,好好地教导师鹏飞,他说:“对于男同志来说,可能个笑话。”
“但是对你顾老师来说呢?”他提高着语调,“她是一名女同志,这些诽谤的话,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活活地逼疯!”
欧阳说得并不是吓唬师鹏飞。
冬日的阳光,原本就稀薄。
“淮年。”陆德华骑着马,仍旧对于刘富贵那帮土.匪的余孽心有余悸,“我听说安阮在医院的事业也受到了影响,那以后该怎么办?“
“她有她想做的。”陆淮年勒紧缰绳,“我不能那么自私地折断她的翅膀。”
安安能够理解他所从事的职业。
昨晚当顾安阮兴高采烈地同陆淮年讲起在学校的种种,他在心里为她高兴。
因为这样,她的世界还是完整的,不单单是指他一个人围中心。
虽说出发前,安安千嘱咐万嘱咐,要自己平安归来。
但是,陆淮年心里头也没有十足地把握。
这一次,不仅仅是帮助顾德英将她的男人带回。
“你倒是高尚。”陆德华的马赶在陆淮年的左侧,“来之前我可是听顾西煜说了,安阮现在去了东郭小学。你可知道——”
听到这话,陆淮年勒住了马匹,他从马背上下来,改行牵着走。
冬天天黑得早。
“顾老师。”欧阳抱着一厚摞书,以为顾安阮是有什么东西落下,“可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顾安阮摇头,见留下的人是欧阳,回应道:“欧阳老师您还没走呢?”
欧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举起手上厚厚的书,“放学后看了会书,一时间都忘记吃饭的时间了。”
顾安阮见上面的字,都是关于气象方面的。
“你是想——”
欧阳也不欺瞒顾安阮,他薄唇勾出抹淡淡的笑意,拉上东郭小学的煤油灯,“咱们边走边聊吧。”
男人推着自行车,顾安阮跟在后面。
“其实我认识你的四哥,顾南城。”欧阳见身后的顾安阮,眼里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光芒,唇上停留的笑意,淡淡地褪去。
“啊?你认识我四哥?”不知不觉中顾安阮的语调有些高。
阮文静之前并没有讲过顾南城的事情,顾安阮也没见过顾家这位排行第四的哥哥,所以对顾南城充满着好奇。
“嗯。”欧阳继续补充,“当初我和南城,都是在一个气象队里,我们曾一起勘测下村口搭界的那片荒漠。”
幸福村,之所以能成为S城最偏僻村子,那块地简直功不可没。
夕阳西下。
“说是荒漠,其实这样的认知是不对的。”推着自行车的欧阳,忽然停了下来,他从一摞书里挑出一本,摊开:“这些日子,我查了些资料,又去了那片地里,抓来一抔土,最终得出结论。”
男人的食指,指向书上的一页,对顾安阮说:“你看这里——”
顾安阮侧着头,虽然阳光稀薄,欧阳高大的身影又笼罩着书的内容,见她疑惑,欧阳才意识到自己离顾安阮太近,向后退了退。
“所以咱们这里,根本就没有荒漠,之所以会有沙暴,也是因为这盐碱地作祟吗?”顾安阮看着书上的内容,恍然大悟。
“是的。”欧阳走上前,将书合上后,继续推着车往前走,“幸福村不远的这片沙盐碱地,我一直在想种什么才能够防止风沙。”
种什么吗?
顾安阮出生的时候,这片地早已经得到了改善。
“顾老师。”欧阳见天色已晚,不知不觉当中,居然跟顾安阮聊了那么久,“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要不你喝口水再回去吧?”
“啊?”顾安阮回过神,对着欧阳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天那么晚。”欧阳有些犹豫,“你一位女同志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关心顾安阮,关心这个昔日好友的妹妹。
“放心吧。”
顾安阮没走几步,忽然回头,欧阳的目光带着喜悦,他急切地说:“你是同意,我送你走了?“我是想说,其实可以尝试种植沙枣的。”
欧阳听到顾安阮的回答,越来越觉得自己荒唐,他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欧阳同志。”顾安阮不知道此时欧阳的心情,她朝着他挥了挥手:“我刚刚说的,你有在听吗?”
“抱歉。小顾老师。”欧阳推了推要滑落的眼镜,他做出抱歉的表情:“我刚刚有些走神。”
“在那片盐碱地上,我们种植沙枣,如何?”顾安阮又重复了一遍。
欧阳将自己复杂的心事搁置另处,他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沙枣的生命力比较顽强,不仅能够抵御风沙,也能够抗干旱。重要的是,成熟以后,结出果实还能够吃呢!不过——”
问题来了。
如何在盐碱地里种植沙枣,又去哪里找苗种。
“欧阳同志。”顾安阮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助他们,“我听说幸福村有位姓柳的农场主,对种植沙枣有经验,不如没有课的时候,咱们共同去拜访一下。”
“都依你。”欧阳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欧阳瞧着顾安阮远去的背影,心头浓浓的失落感。
刘国民与欧阳住得近,他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欧阳啊。”刘国民看得出,这孩子陷得深,“感情的事,讲究早晚。”
就像之前,他和她。
“刘伯。”欧阳冲着刘国民笑了笑,“刘伯。你这样的老江湖,这么多年都不急着找,还操心着我的事情!”
“你这孩子——”刘国民佯装愤怒,伸手就想着打过来。
“刘伯。”欧阳钳住了刘国民过来的手掌,想起上次顾安阮说的话,“待会儿,你组织下村里的人,咱们一起商量些事。”
顾安阮在盖阿婆家里吃过晚饭,收拾完家务以后,外面的景色很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怪怪的,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要发生。
沈桂花见顾安阮把线团缠得很乱,她给她整理好,“线头这边应该往外织一下。”
“哦。”顾安阮垂下头,收拾好自己心里的那份不安。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随着两个人的关系拉近,沈桂花最近与顾安阮聊天的内容,都带了些调侃的色彩:“是不是在想着淮年呢?”
“妈。”顾安阮红着脸,嗔怪:“你还是再这样,咱们以后,可没得再聊了。”
“你呀。”沈桂花手把手地教着顾安阮织毛衣,“若是不专心一点,淮年穿着歪歪扭扭的毛衣,可是让人家看着笑话呢!”
接着煤油灯,顾安阮才看到自己织得乱七八糟,只好拆了线,按照沈桂花刚刚说的方式,重新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