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嗅觉皇宫那边,我会去交涉。看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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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沈烈前往首都星说起。
做为臭名昭着的蔷薇星盗头领, 沈烈本不应该出现在第一星系的任何星球，哪怕他的朋友里有人可以收到帝国庆典的邀请函，出入皇宫。
但他实在是担心, 或者是受不了没有猫猫可以看的日子了。
这里的受不了，并不是夸张。
事实上, 沈烈有病, 生理意义上的病。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因为一点点的不愉快便与人动手，甚至破坏周围所有的一切。
在他小的时候，这些情况被大人们称呼为“有个『性』”，甚至在他击败看不顺眼的同龄人时, 大人们还会鼓掌认为他有前途。
直到后来某一天, 因为一句话的不顺心, 沈烈将自己的表兄弟打进了医院，对方伤重到昏『迷』不醒了三天，大人们才察觉不对。
他们为沈烈请来了心理医生，而后者也很专业的给出了意见：
“这是躁狂症。”
到这里为止，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病可以治疗, 只要按时吃『药』就好。
但随着先皇帝战死于平『乱』之中, 小太子登基无法掌控全局, 从而致使皇宫中的私密影像泄『露』出来时，一切就都变了。
这些有目的『性』的资料暴『露』出了一个事实：
他们的皇帝并不如想象一般和蔼。
在百姓看不到的背后，先皇帝会疯狂的破坏室内的一切，甚至单方面的殴打守卫队的成员, 将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他会因为与皇后的争执，便将寝宫的家具全部砸坏，拳头都直指皇后的面颊；
甚至于, 在前往前线平『乱』的时候，先皇帝还大发雷霆，处死了自己的亲信，从而致使平『乱』战争连环失误，最终战死他乡。
但在星网上讨伐先皇帝失德失心、怎能不战败时，沈烈的母亲明瑞利亚却察觉到了一件让她手脚冰冷的事：
陛下的病情，似乎与沈烈的情况，十分相似。
但陛下身处皇宫，身边有着最高级的医疗及科研。如果连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那这个病，自己的儿子，要如何熬过去？
她祈求这些只是自己多想，但随着时间的挪移，明瑞利亚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沈烈的病，已经没有『药』物可以压制了。
她开始行走与几大星系，甚至是黑市，但都一无所获。
在沈烈十七岁的某一天，明瑞利亚劝儿子服下自己求来的新『药』，却招惹了沈烈的不满。
“天天吃『药』，没病都吃死了！”沈烈嘲讽道，甩了碗要走。
她的丈夫，沈家的家主却不满于儿子对母亲不尊重，当场呵斥他。
这激发了沈烈的叛逆心，让他的双眼顿时通红，病情立刻爆发！
而那时，明瑞利亚只能『乱』着头发，看着丈夫与儿子互相殴打，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沈烈被闻讯赶来的沈家人制服，被铁链锁住，关进了禁闭室。
这次，他没有打过他的父亲。
但下一次呢？
等他的父亲老了呢？
“把他送走吧，送去黑市。”
任由妻子小心的给自己上『药』，沈家家主疲倦的叹了口气：“再继续下去，我也保不住他了。”
送儿子去黑市，这和让他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明瑞利亚拿着棉签的手紧了紧，但还是咬着牙回答：“好。”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又或许这才是适合沈烈的道路。
在黑市混了两年，沈烈依靠自己打服了一个据点，甚至拥有了一批小弟。
而后，他『迷』上了一个虚拟偶像，觉得收保护费来钱太慢，便拉着摊子，飞上了星空，成为了蔷薇海盗。
明瑞利亚曾经为自己的星盗儿子而自豪，虽然这份感情因为自己的身份并不能明说，但现在……
她的孩子却躺在重症监护室中，生死不明。
为了一只猫。
看着所有人为她一句命令东奔西走，准备开始下一次治疗，明瑞利亚闭了闭眼，将事情从头梳理了一遍。
半个月前，沈烈支开了何伟，带着两千万星币前往了首都星。在他降落的同一天，首都星发布了航空港禁令。
但沈烈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他应该是忍着脾气绕开了守卫，上了提前购买好的车辆。
根据记录仪显示，车辆在航空港的路上有过碰撞，但那只是一只机器人程序失灵，沈烈也并没有在这儿过多纠缠。
但在启动车辆离开事故点一公里后，沈烈突然神『色』狰狞，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随后车辆因为失去手动驾驶产生车祸，沈烈被路人送往医院，自己前往首都星把人带回来。
这里头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瑞利亚神『色』不愉。
最有可能的是那只程序失灵的机器人。
但她来回派了三拨人分别查验线索，都证明这只机器的探测仪不够灵敏，在沈烈高速行驶时没有及时闪避，只是个意外。
难道是航空港的间谍做的？
明瑞利亚眉头一皱。
但没有道理，沈烈私自出行，间谍不该知道他的身份。再则，就是身份泄『露』了，以黑市沈家大少爷的价值，也应当是利用而非毁掉。
更何况，沈烈也不是没有警惕心的人——
“明瑞利亚大人。”
有研究院匆匆赶来，神情却不大好看：“视频没有效果。少爷的数据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
明瑞利亚脸『色』一变。
这是最糟糕的一种可能。
如果连他最喜欢的东西都无法引起他的波动，那沈烈还要怎么才能苏醒？
“音频画面都试过了？”明瑞利亚附身到监控光脑前，语含质询，“为什么没变化？！”
没人敢吭声。
如果有人知道原因，那沈烈少爷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了。
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明瑞利亚也无意为难他们。
她烦躁的扶了下额头，而后平缓了下语气：“把沈烈之前的情绪记录调出来给我看。”
研究员连忙点头，将那段几乎要看到滚瓜烂熟的数字调取出来。
盯着屏幕上的内容，明瑞利亚沉默不语。
数据与日期对比的很明显。
在喜欢虚拟偶像aior的时候，沈烈的情绪值一直维持在一个中高位，且在不断升高；在他接触到猫的那一天，沈烈情绪突破至最高点，随后缓慢下落，回降到正常数值。
这个数值在正常与中位反复波动，在猫失去消息后逐步上升，但仍未达到警戒点。
而在看到猫短暂的出镜受伤后，沈烈的情绪值急速上升。第二天，他的情绪值上升至最高点，并选择了前往首都星。
无论怎么看，他的情绪都和猫是挂钩的！
明瑞利亚几乎要把光脑盯出个洞来。
何伟这时匆匆赶来了。
他本来哭丧着脸，在看到明瑞利亚也在时瑟缩了一下，然后期盼的询问：“姨妈，烈哥他醒了吗？”
“没有。”
说出这个词，明瑞利亚像是撑满了的皮球泄了气，整个人顿时疲倦了许多。
“他对猫的新视频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怎么会啊！”何伟也瞪大了眼，“烈哥超喜欢猫猫的！要不是克利安拦着，他能把家底儿都打赏出去！”
她倒是希望沈烈能这么干，至少这样证明他还醒着。
明瑞利亚对克利安略有一丝怨气，又很快消弭。
但这并不是克利安的错。
叹了口气，明瑞利亚又让研究院把记录仪调出来。
何伟则在旁边碎碎念：“怎么会呢，烈哥还出钱给猫猫办了后援会，甚至想搞线下见面。他怎么会对视频没反应呢？！”
平时不觉得，现在自己满心沮丧，外甥一直在叨叨不停，明瑞利亚只觉得耳边像是围了一堆苍蝇。
她忍不住挥了挥手。
研究员以为这是暂停的讯号，立刻将记录停止。
“怎么停了？有情况？”何伟忍不住凑过来。
嫌弃的想把他赶回去，但在看清屏幕上模糊的影子后，明瑞利亚神『色』一变。
她心中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往后放！”
研究员点开播放。
下一秒，一只大白狗如期扑过来，车前的画面也快速转向，随后撞击到花坛旁。
“拉回去。”明瑞利亚眼神锐利的可怕，“在狗出现之前。”
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明瑞利亚攥紧了双手。
“何伟。”她甚至不敢去看外甥，生怕自己再次失望，“你们之前看的那只猫，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区别？没有吧……”
就在明瑞利亚心凉的瞬间，何伟恍然拍手：
“我想起来了！猫猫是皇宫直播，用的是感官摄影仪！不过只有烈哥有设备，我没用过，才忘了这个……”
感官摄影仪、感官摄影仪！
亏自己还是行政官，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明瑞利亚太阳『穴』都在跳。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视觉和听觉，已经用猫的新视频测试过了，没有用；味觉，何伟给的视频里可没有美食；
那就只剩下嗅觉和触觉了！
虽然沈烈没有发现，但车祸的时候，那只猫明显就在现场！就在那个袋子里！
所以，沈烈他应该是不经意间闻到过猫的味道！
明瑞利亚试图冷静，但身体却还是激动的浑身发抖。
她唤来研究院的负责人，将猜想与对方说明。
欲言又止的听完，负责人尝试拒绝她的异想天开：“之前的刺激实验中，已经试过了这些……”
这个时候，明瑞利亚充分利用第八星系行政官这个名头，开始独断专行。
“我知道，因为他对这些视频的熟悉，这些已经无法对他产生刺激了。”明瑞利亚冷静的回答，“所以，我对你们有新的要求。”
“搜集好之前视频的气味信号，还有触觉。”
“打断这些信号的排列，然后重组，与新的音频进行混合。来『迷』『惑』他的记忆。”
明瑞利亚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皇宫那边，我会去交涉。看能否，将这只猫，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