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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离别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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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离别在即

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屋内点了豆灯烛光昏昏暗暗让苏安安一阵恍惚。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扭头就看到烛火之下闲适的身影。

他随意的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右腿搭在榻沿洁白的袍裾落了一塌像是梦里那场雪织就的无暇……

该是极冷的颜色但是烛火葳蕤偏偏照出一室温和。

听到动静沈君承回眸“醒了?”

她没出声就那么定定的瞧着他。

像是睡迷糊了一般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他轻轻一笑放下了书走了过来“睡傻了?”

离得近了才注意到她眼眶很红他微微凝眉“怎么哭了?”

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发现一片湿润垂眸看了眼才发现枕巾湿了一片。

他立马将人揽在怀里担心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那紧张的语气关心的眉眼让她梦里那种无法自制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她不敢在看他埋在他怀里小声嗯了句“是做噩梦了。”

他心疼道:“什么噩梦哭成这样?”

苏安安抿唇“我梦到你死了。”

沈君承啧了一声惯性捏了捏她的腰肢,笑道:“你怎么就不能盼我点好呢,老是梦到我死。”

她闭上了眼睛,我盼着你好没有人能像她这么盼着“可是,梦里很真实……”

前几天那场噩梦她怎么都不能忘却,现在看来,何尝不是一种暗示。

若是她不走,他会不会真的为了她……

“我好着呢健康着呢,天天乱想些什么。”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抱着她掌心轻缓的拍着她的背,“都是梦,别怕,别怕,我在呢。”

温柔的嗓音像是母亲唱的久远的歌谣,很是安抚人。

苏安安缓慢的抬起僵硬的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力道一点一点收紧她想一辈子不松开他。

可是,她没用总是抓不住珍重的。

“沈君承……”

“嗯?”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挺像我母亲的。”

“……你确定?”

“嗯……”她还强调,“你很温柔温柔的让人格外有安全感。”

就像是幼时无助时,只有长者才能提供的安全感。

沈君承又想起她以前抱着他喊娘啊娘啊不由顶了顶后槽牙,“没看出,你这么依赖我呢行吧,

多个女儿也挺好。”

““娘”以后宠着你。”

苏安安听他这咬牙切齿又无奈的语气忽的笑了起来。

沈君承目光又柔和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真的很温柔,温柔的让她怎么都割舍不下。

她又喃喃的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沈君承轻轻嗯一声耐心的等她说。

良久,她才像千帆过尽的感叹了一句。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沈君承一怔,而后笑了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会不在?你可是旺夫的命定要活的长长久久为我沈府开枝散叶呢。”

苏安安摇头执着的问:“那万一万一我不在了呢?”

他唇边的笑容逐渐敛去“没有万一。”

“不会有万一。”

他不会让她有万一她以前过的太苦太苦他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无忧的前途……

苏安安一怔抬眸望他。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很温柔的说话都是吊儿郎当的以至于她总是忽略,他认真起来,这双眸,也有着别样的凌厉和不可违逆。

她忽的一笑,故作轻松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作何还生气了?”

沈君承瞟她一眼,“别开这种玩笑不吉利。”

“哦。”她老实了下来继续窝在他怀里不想动也不想起床。

屋内静静的静的她都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掌心上移覆在他胸口位置她忽然有些霸道的说:“沈君承你要好好的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他扬了扬眉愉悦的笑了一声“嗯我不会死如花美眷在侧我怎舍得死。”

她笑了笑的眼中泛着泪。

他怀里有着让人安心的药香温度适宜的让人贪恋她多想可以一直依偎着。

可是周清的话历历在目像是一把残忍的钝器打碎了一切美好的画面。

终于她忍不住还是趴在他怀里轻轻的哭了起来。

让她放肆一次在他怀里哭一场就好。

沈君承一下慌了分寸怎的又哭了?

他哄也哄不好越哄反而发现人哭的越伤心不由凝眉就要唤月落和翠烟来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苏安安这才止住泪意抓着他的袖子随便扯了一个借口“没有没有人惹我只是下午我父亲来过了。”

一说苏盛他就懂了。

回来时他也听幻影说过苏盛干的事儿听说她当时反应很淡他以为她已经看透了。

不曾想如此伤心。

苏安安还在哭着解释“他让我帮忙我没帮我跟他断绝关系了我该报答的都报答了他……”

她哭的太凶还打了个嗝“他以后再不是我父亲了。”

“嗯。”他伸手擦去了她的泪吻了吻她的眼睛道:“他不配做你的父亲别哭不值得。”

“以后你也不会再看见他了放心。”

回来时他就已经吩咐博彦将苏盛逐出禹都了从此不再提供一点庇护。

看着她的面子沈君承到底是心软的并未薄待苏家可惜苏盛太不知好歹了惹得他如此伤心他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你没了父亲但是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他以为她是为苏盛神伤轻轻哄着她嗓音是缠绵的罂粟让人上瘾。

苏安安嗯了一声终于止住了泪意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她诧异:“你今儿回来的比平常早啊。”

“嗯后天就除夕了朝中稳定了很多这两天的事儿少了些。”

苏安安一愣后天就除夕了……

沈君承去衣柜处将她的披风拿了过来“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哦。”她听话的起床脑海里却一直在想除夕啊就是周清给的期限……

沈君承让人把饭菜直接送到了屋内晚饭清淡她最近胃口不好。

晚膳中还有一份马蹄牛乳糕他好奇“你做的?”

苏安安道:“不是我今儿忽然馋了去了望月酒楼点了一份想起你也爱吃糕点就给你打包了一份。”

“哦”他没在意夹起一块尝了尝。

吃完后苏安安就沐浴休息了沈君承说去书房有点事儿苏安安也没多问叮嘱他别忙太晚早些歇息。

他嗯了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出去。

已是将近亥时院内已经落了一层白霜月光洒下寒意倾泻。

沈君承踏着白霜吸了一口冷气沁入肺腑刺激的他忽然咳嗽了起来。

他急忙从怀里拿出帕子捂着将声音都压制了下去而后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缓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后他第一件事就去唤了幻影前来。

她今日哭的有些反常关于苏盛她一直以来都不热切仿佛早就看透了不该忽然这么伤心的。

他隐隐有些担心唤来幻影将她这几天的行程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当听到她一个人在望月酒楼雅间待了三刻钟时沈君承微微凝眉“就她一人吗?期间有没

有人进来过?”

幻影摇头他们一直守在外面并未见人去过。

沈君承指尖点着桌面忽然道:“去查查那个雅间另外再查查望月酒楼是谁的产业?”

“是主子。”

幻影下去了潮声又进来了。

沈君承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还没找到吗?”

潮声低头“抱歉主子一点消息都没查出。”

梁广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按理说他故意埋下蛊作为要挟不可能这么久不现身的而且为了吸引他现身这几日沈君承又安排潮声带着明玉去城门口义诊。

到底是他女儿他不信梁广文当真一面都不再去看。

可是守了这些天确实没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沈君承不禁思索到底是梁广文遭遇了意外还是他当真这么狠心连女儿一面都不想再见?

琢磨不透也由不得他琢磨了。

他吩咐将明玉绑了。

要动点真格才能吸引他吧而且他手里也只有这一个筹码能吸引梁广文了。

为了安安他不得不做。

潮声掌心一紧忙跪了下去求情。

梁广文的错明玉小姐是无辜的但是潮声没资格这么说因为事关亲近之人谁都无法两全他只能跪着求。

求主子下手时心软一些。

沈君承凝望着他叹了口气“去找个替身让茂明易容一下弄得像一点然后放出消息说我不择手段苦害她。”

纵使他狠得下心肖婶也不允许他们两人一个欺骗了他一个也帮助了他沈君承夹在中间两难。

潮声这才懂忙道了谢出去置办。

门闭屋内安静了下来他拿起面前的账本看了起来。

这些是苏安安最近铺子的计划和预算尤其是那个胭脂铺似乎盈利不少。

他慢慢翻着想着如何帮她扩张做大大到足以她后半生无忧。

书房内没有炭火一室清冷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咳声从窗户缝隙中渗出最后消散在院内呼啸的寒风里。

他依旧从怀里拿出帕子捂着良久后拿开看着帕子上的一抹红无奈一笑。

苏安安立在院门口看着窗边倒映着的影子听那一声声压制不住的咳声忽的闭上了眼睛。

??明天说再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