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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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阵风吹来，萧阳手中的灯笼晃了晃，随之熄灭，眼前忽然昏暗，只剩月色笼罩，不知何时飘落了第一片雪花。

迎着月光，苏婳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雪花，雪花很快在她掌心融化。

“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这是父亲教我的第一首有关雨雪的诗句，没想到一语成谶，我如今最是明白这诗句的含义。”

“别想太多。”

苏婳一动没动，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雪花飘舞，眼睛一眨不眨。

美人捧雪，这是萧阳见过最美的雪景，他却不愿多看，盖因他看得懂此时她心里的悲伤。

“咱们快些走，免得被雪花沾湿了衣裳。”

苏婳缓缓收回了手臂，看着他问：“我是不是很没用，自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算罢了，今日竟然还意气用事，不听你的劝告。”现在…竟然矫情起来了。

“别胡说，谁遇见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冷静对待，你做的很好，真的。”

苏婳知道萧阳是在哄她，但她胸膛里的这颗心太过脆弱，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安慰自己。

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雪花：“天气愈发冷了，不知这个年能不能过的安生。”

“离过年还远着，今夜回去睡个好觉，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

二人并肩同行，直到巷头，萧阳再次为她赶着马车。

苏婳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将车门打开，默默的帮他拂去了披风上的雪花。

“坐好。”见她不动，他又无奈道：“冷手。”

“我有这个，不怕冷。”她给他看自己的汤婆子，他轻轻拂去了落在她发上的雪花。

“萧阳。”

“嗯。”

“没什么，只是想唤你一声而已。”

雪势越来越大，片片落下，苏婳怎么也拂不干净他身上的雪，干脆放弃，抱着汤婆子坐在车门边上，与他同淋雪，享受着这难得静谧的夜。

“冷不冷。”萧阳握住了她的手，依旧只是指尖，小心翼翼。

苏婳看着他的侧脸，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

“不冷。”

回到苏府已经临近子时，萧阳扶苏婳下车。

雪地上印着两趟车辙和几个杂乱的脚印，趁他不注意，苏婳故意踩了他留下的脚印，比照了一下大小，又偷偷收了回来，佯装无事。

“早点休息。”

苏婳轻手轻脚的进了门，映月给了守门的婆子一吊钱：“明日有人问起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该怎么说。”

“知道知道。”婆子满脸含笑送了苏婳老远。

主仆二人回了小院，一进屋就看见周嬷嬷拿着蜡烛在门口守着。

映月道：“嬷嬷还没睡呢。”

“自然是惦记着姑娘，今晚怎么样？顺利吗？”

“挺好的。”苏婳说着叫映月回去歇息，木香忙去端洗漱的水。

发上的雪花一进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嬷嬷解去了苏婳的披风，又拿来棉巾给她擦拭头发。

苏婳忽然抱住了周嬷嬷，小声道：“嬷嬷，我今日可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