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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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枝一口气跑工厂门口, 依然没有停下的打算。
外等候的调查员们见她要往外跑，纷纷不解。
“跑什么呀，我们都这里呢。”
“对啊, 有萧队，你怕什么？”
郁枝很能跟他们解释。
一旦解释清楚，就要面对“你为什么会知这些”的质问, 甚至有可能被怀疑成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虽然某种意义上, 说她幕后黑手不算错。
郁枝：“你们快跑吧, 那只鱼人那么大，肯定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对付。”
众人闻言又一阵嗤笑。
“你没见过厉害的异常吧？异常这东西可不体型越大就越强的……”
“就，像这种傻大个, 连给萧队磨刀都不够……”
“你说的指甲刀吧？”
“哈哈哈哈哈哈……”
工厂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郁枝懒得搭理他们，直接穿过人群，路过秋时的时候顺手把他拉上了。
秋时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状态, 被郁枝这么一拉, 就懵懵懂懂地跟着她一起跑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他开口问，低低软软的音听上去有些好奇。
郁枝头不回：“鲨鱼要吃人了。”
秋时听不懂她说什么。
他垂眸看了看郁枝紧握他的那只手。
女『性』的手温热而柔软，手指纤长，白皙的肌肤夜『色』下显得莹润如玉, 却又比玉更温暖。
很奇特的体验。
秋时眼睫轻轻扇了扇，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很快便跑出百米外, 围罐头工厂门外的调查员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又开始调侃起来。
“不我说，这胆子太小了，这被吓傻了吧？”
“难21区的调查员都这个水准？”
“d级的话, 不不可能……”
“所我们跟他们借人的意义什么啊……”
他们工厂外议论纷纷，工厂内，超大型鱼人经被萧灼砍断了四肢。
粘稠的绿『色』汁『液』溅得处都，机器、地面、流水线……所见之处皆绿『色』，浓烈的腥臭味令人几欲作呕。
周围的罐头正急剧溶化，而失去四肢的鱼人仍然嘶吼不止，震耳欲聋的吼叫几乎盖住了机器的运作，盖住了罐头滋滋溶解的音。
萧灼被它吵得头疼，脑海里充斥着它歇斯底里的心。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吃掉你吃掉你吃掉你吃掉你吃掉你……】
这就低智怪物的全部思维了，它的大脑只会产生最直接的反馈，除了对萧灼造成更多的精神污染外，完全无法让他获得一丝一毫的有效信息。
萧灼将这只丑陋而庞大的怪物踩脚下，举起唐刀，打算一刀解决它。
倏地，一只溶解了一半的罐头骨碌碌滚了他的脚边。
罐头的铝盖被腐蚀了，汤汁流淌，『露』出里面的食物。
一只人身鱼尾的类人生物。
萧灼瞳孔微缩，下一秒，更多的罐头从流水线上滚了下来。
这些罐头或腐蚀了大半，或变成了扭曲的一团，或正急剧化为滚烫的铝水……
唯一的相同点，每一只罐头的里面，都蜷缩着一只如同人鱼般的袖珍生物。
他们闭阖双眼，胸口起伏，仿佛正安详地沉睡。
萧灼随即意识——这些人鱼没有死。
下一秒，罐头里的人鱼突然睁开眼睛。
和可爱无害的外表不同，它们的眼睛没有瞳仁的灰白『色』。睁开的一瞬间，恶意和诱『惑』从这无数只可怕的眼睛里喷薄而出。
萧灼的心警铃大响。
几乎瞬间，他利落地提刀一挥，面前一片人鱼顿时被锋利的刀刃切成了两半。
然而经来不及了，奄奄一息的鱼人经爬了水阀边。
萧灼挥刀砍下的时候，他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碎了机器旁边的水阀，充满水压的水柱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工厂，连带着将罐头里的小人鱼们一起冲了出去。
“那什么？”
“鱼？罐头？怎么好像活的？”
“萧队说了，不能让任何生物离开这里，快拦住它们！”
调查员们的反应很快，看水流涌出的第一时刻便试图关门，封锁厂房。
但水流奔涌的速度实太快了，只短短几秒，水流便冲他们脚下。
与此同时，水的小人鱼突然纷纷甩动鱼尾，猛地从水面上跳弹起来，犹如吸血的蚂蟥一般，铺天盖地地扑向了他们！
“卧槽，这什么东西！”
“这人鱼吗？看上去好好吃啊……”
“喂，你疯了？这东西能吃吗？！”
密密麻麻的小人鱼顺着水流游动，一个接一个扑调查员的身上，美丽的鱼鳞夜『色』下流光溢彩，有些精神力较弱的调查员情不自禁地捧起它们，眼然『露』出贪婪之『色』。
“大家小心，这些东西很可能有诱『惑』人心的效果，立即开枪『射』击！”
萧灼厂房厉提醒，同时反手划过一刀，将扑向他的小人鱼尽数砍断。
“，萧队！”
他的音唤醒了被诱『惑』的调查员。众人不敢再多看，纷纷扣动扳机，对准水的小人鱼毫不留情地开枪『射』击。
子弹『射』穿了小人鱼的身躯，小人鱼们发出了凄厉尖锐的叫。
鲜血染红了汹涌不止的水流，未被击的小人鱼们伸出利爪，猛一甩尾，再次扑向调查员的脸庞。
它们的爪子细小但尖锐，像钩子般扎入了调查员的皮肤，然后蠕动攀爬，一个翻身，便滑进了调查员的嘴里。
“唔唔唔……呕……”
调查员试图将小人鱼吐出来，但小人鱼的体型实太小了，如同滑腻的泥鳅，甚至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滑进了他们的喉咙。
被迫吞下小人鱼的调查员很快有了反应。
他们的脑袋逐渐胀大、腐烂、变成越来越深的墨绿『色』，四肢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蹼鳍……
短短几秒，人类的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丑陋怪异的鱼人。
“小陈，你有子弹……小陈？！”
“卧槽，你他妈谁啊！”
“有人发生异变了！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那些东西碰！”
众人都『乱』了套。
接连有人吞下人鱼发生异变，其他人不但要忙着对付那些凶残的小人鱼，要对付变成鱼人的队友，场面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与此同时，郁枝经拉着秋时跑了这片区域的最边缘。
这一片都和鱼相关的食品工厂，除了厂房，周围的湖泊都鱼群的养殖场。
这种地方制作人鱼罐头，的确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去救那些人吗？”
秋时站郁枝身旁，轻飘飘地开口。
“我们现应该没有那个精力。”
郁枝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厂房，慢慢说。
秋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随即唇角微勾，明白了她的意思。
本为逃离罐头工厂就能躲开人鱼的袭击，没想螳螂捕蝉，黄雀后——
更多的鱼人从一栋栋厂房的后方了出来，口水横流，眼冒精光，显然这里埋伏多时。
秋时微微歪头：“这个应该叫……‘瓮捉鳖’吧？”
郁枝：“我可不想做鳖。”
秋时笑了笑：“只打个比方。”
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危机感，甚至有心思开玩笑和成语。
但郁枝可没有他这样的好兴致。
这些从厂房后面出来的鱼人少说有二十只，怎么看都不可能从罐头工厂那里追过来的。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有人特意安排这么多鱼人堵这里，为的就将他们这批人一网打尽。
这绝对不人鱼王的行事风格。
作为他的设计者，郁枝很清楚，人鱼王非常讨厌这些丑陋的鱼人。
所他绝不可能豢养鱼人，更不可能『操』纵鱼人替他做事。
看来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郁枝举起枪，平静地对秋时说：“说好，我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你，你应该能保护好自己吧？”
“嗯……”秋时微微沉『吟』，“如果我不能呢？”
“那就被鱼人吃掉。”
郁枝瞄准最向她跑来的鱼人，扣动扳机。
飞『射』的子弹犹如闪电一般，划破黑夜，接连穿透了前后两只鱼人的脑袋。
两只鱼人来不及哀嚎便倒下了，绿汁很快从臃肿的鱼头里流了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成为神枪手的潜质。
“漂亮。”秋时赞叹。
郁枝：“……”
这个人一点都不紧张啊。
“你的不打算动手吗？”郁枝一边开枪一边说，“我的子弹不多了。”
这毕竟不她的枪，弹夹里子弹有限，一旦子弹打完，她就没有办法了。
虽然可使洗脑的能力，但洗脑需要发动条件的，目前的形势来看……很难。
“不急，”秋时看着慢慢靠近的鱼人们，轻，“等他们聚集得再近一点。”
好家伙，玩的就心跳吧？
郁枝不说话了，她直接对着虎视眈眈的鱼人们接连开枪，七枪响后，鱼人们的汁『液』汇成了绿『色』的血泊。
“没子弹了。”郁枝说。
有十几只鱼人靠近，它们跨过同类的尸体，蹼状的爪子踩绿汁上，发出烤肉似的滋滋响。
实不行，只能去碰它们的爪子了。
郁枝感了一丝反胃。
秋时的神『色』依然平静而柔和。
“那些绿汁，不能碰的吧？”
郁枝叹气：“我觉得。”
“那我们得离得远一点。”
郁枝：废话，要你告诉我？
她经懒得吐槽了，随手将枪扔一边，便准备卷袖子。
就这时，秋时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屏住呼吸。”
郁枝：“？”
她来不及思考秋时的意图，只觉身体一轻，下一秒，她便脱离地面，毫无预兆地落入了冰冷的湖水。
夜晚的湖面波光粼粼，看上去有种清冷的静谧感，但水下却又黑又冷，像冰窖一样，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郁枝无法水下说话，只能屏住呼吸，愤怒地侧过脸，望向身后的罪魁祸首。
秋时正带着她缓缓下潜。
对上她的视线，他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弯弯眼睛，孩子气地笑了一下。
他的面孔水下更显幽邃空静，眼底亮起碧『色』的光，黑发水漂浮，犹如一只漂亮的水妖。
接着，他抬起手，捂住了郁枝的眼睛。
郁枝的眼前一片漆黑。
下一秒，耳边响起水流激『荡』的音。
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冰冷的湖水，呼啸着冲出水面。
隔着涌动的水『潮』，她听岸上的鱼人发出哀嚎。
刺耳，尖锐，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