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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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小圣，周末一起去看玉置浩二的演出吧！”
满头大汗，从球衣换回了校服的松浦清志并未因为几个小时的训练而露出疲倦之色，饶有兴致地来到了棒球部应援经理面前发起了邀请：“我知道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你肯定不会来，所以我特意邀请了优——对吧？”
目光转到了另一边，将手套夹在手臂与腰部之间的浅井优只是平淡地回应了一句，但也算是承认了同伴的询问。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圣’，叫我早川就好！”
被唤到名字的应援经理，正是同样换回了衬衫格子裙校服搭配的早川圣来。
虽然校服的裙子做得足够保守，但是在她双腿的衬托下，就显得短了一分。
修长的腿型让本来可以覆盖住一小部分小腿的裙子，在这一刻将少女的膝盖给袒露在了空气中。
此时的女孩正用脚尖敲打着地面，将踩着的皮鞋完整与自己的脚面重合。
一不小心溅起来的泥土沾染在了脚踝位置，使得纯白无瑕的袜面多了一点瑕疵。
“小圣……不，早川，为什么？”松浦清志似乎有些失落，继而问道，“以前这么叫你，你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因为明年就是高中生了。”伸出指尖拨了拨之前因为低头而遮挡住了左脸的发丝，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女人味似乎也在为她的解释做着证明：“所以，这个幼稚的名字也该毕业了。”
并不打算多做解释，早川圣来接着道：“而且，老师说要抓紧确定自己的志愿学校——所以，周末的演出，请恕我不能一起去了。抱歉啦，松浦同学。”
双手绕过了脑后，运用指尖灵活地将发圈缠绕在了后发上扎着马尾，早川圣来旋即用低垂着脑袋姿势上抬起了目光，轻声呼唤到了浅井优的名字：“那么……小优，一起回家吧。”
垂眸与之清澈的双眼对视，浅井优轻点了点头，提起被放在土丘上的书包扭头带起了路。
“啊……两个人的家离得近就是好啊。”略微感慨了一下对方二人的关系，松浦清志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不由得重回了之前的严肃苛刻的模样，转身朝着后辈发号施令了起来：“喂！下周也要要记得准时集合，知道吗？”
“是！”
金色的斜阳温柔地披洒在了两个并肩同行的少男少女的身后，鞋面踩在街道的地板上发出轻响，四周神色各异的行人擦肩而过，电线杆下聚集着两三只流浪猫在进用晚餐，完全没有因为周围的嘈杂而分散心思。
一阵微风拂面吹起了少女的发丝，带着柑橘的气味稍稍涌入了自己的鼻尖，浅井优略一扭头看了看女孩的方向，柔和精致的侧颜映入了视野之内。
将书包双手提在了身后，早川圣来颇有童趣地一边迈出步伐一边踢踏着脚边随处可见的碎石，抿抿嘴后测过视线抬头看向对方说道：“小优，恭喜你啦——明年就可以顺利升入成立学园了。”
“一切还没有定论呢。”浅井优抛着手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过，你的这份祝贺我收下了。”
“明年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呢，”少有地多愁善感了起来，早川圣来轻声道：“最后的半年，小优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
被这番反问弄得愣了一下，早川圣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成功升入成立学园，小优，你打算怎么庆祝？手套也差不多该换掉了，毕竟要迎接新的高中生涯嘛。”
视线落在了被对方抓在手里的手套，只见其上被打上了一个补丁，掉色也是非常明显：这一看就是被使用太久了。
奇怪地看向了女孩的方向，浅井优收起了之前被不断抛到空中然后接住的手套，莫名其妙地道：“怎么庆祝？没钱我就只能回家了。”
话音才刚说完，浅井优就感觉到手臂被人拍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是来自于身边的早川圣来，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笑起来时毫不扭捏含蓄，几乎是大笑地露出了牙齿、眯起了双眼，早川圣来接着道：“真是的！这么大的好消息，怎么可能不庆祝呢？一起去咖啡馆吧！”
“都说了，我没钱就只能回家。”下意识想拉低帽檐，但浅井优刚把手伸出去，就想起来球帽早就被收进了社团的更衣柜里，又不得不悻悻地抽回了手，“我可不像你，每天都会有用不完的零花钱。”
认真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早川圣来几乎是第一时间回应道：“那就当我破费，请你……嘛，算了。”
话刚说一半，少女就停下了自己的声音。
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条件，不同的人也有各自的性格：也许在自己看来是代表了友情的馈赠，但在对方的眼里就是一种施舍——尤其是家境一般的浅井。
匆匆止住了声音，似乎是为了掩饰尴尬，早川圣来重新笑道：“那……就只好各自回家了。”
虽然口头上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但早川圣来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呀！”
突如其来的轻呼声让打算顺路回家的浅井优不得不转头观察起了女孩的状况，只见她正慌乱地站在原地，落在地面上的是一本《王者天下》的漫画单行本，此时正“脸朝地”趴在了地面上，将封面敞露在了外边。
看见了浅井优的视线，女孩连忙表现出了惊慌失措的模样，迅速蹲下了身捡起了漫画，与此同时嘴里也念念有词：“糟糕了！小优借给我的漫画，居然被我这么不小心地丢在了地上……”
“这只是掉在地上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才刚说出口，来自于早川圣来的反驳就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不对！这是小优借给我的东西，我就必须要保管好，就算是掉在地上也不行。”
“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很是细心地来回擦拭拍打着并没有沾上多少污渍的漫画书，早川圣来一脸严肃地道，“小优，为了向你赔罪，就用请你去咖啡馆表达我的歉意吧！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我的内心可是会过意不去的哦。”
看着对方一脸坚决的表情，似有所悟的浅井优欲言又止，因为自己看见了她想要继续反驳下去的神色预兆。
“算了，随便你好了。”
随着自己的松口，之前还严肃不已的早川圣来顿时多云转晴，重新绽放起了明媚的笑容。
进入了当地很有人气的咖啡馆，暂时还没有太多客人，也正好让二人不用为寻找座位而焦急了。
“一杯冰咖啡，一份意大利面，谢谢！”
合上菜单后将之递到了正对面浅井优的身前，早川圣来兴致勃勃地双手撑住脸颊，问道：“小优，你要点些什么？”
“我的话，一样就好了。”
店员收拾餐具的清脆响声时不时地回响在耳边，二人也都进入了等待上餐的状态。
抬眼望了望少女的位置，发现对方毫不顾忌地盯着自己，发现了这边的目光后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招了招手，浅井优不禁开口问道：“之前都是你假装的吧？就是怕我拒绝你请客吃晚餐这件事，因为只让女生付账实在没面子。”
“嗯？你在说什么呢？”
气质上本应该是聪明伶俐的五官，在这时竟是被她做出了笨蛋一样的表情。
目睹了这样的女孩，浅井优早就习以为常了：“你又在装傻了。”
“我可没有骗你，”双手轻轻将耳边两侧的发丝捏成了双马尾，早川圣来索性将装傻进行到了底：“圣来不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