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顺势如倒茶,逆势如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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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返山林后，余烬靠着全知找出一条蹊径小道，想要在天亮之前追上村正一行人。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奈良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加上河流众多，因此马场遍布三个城区。
源平两大宗族近日形式愈发紧张，马匹作为战时极为重要的物资，其市价涨了两个档次。
余烬先前曾买了匹马养在万事屋中，眼下正是用时。
取出后卸掉甲胄，翻身上马，一路疾行。
几番试探下来，余烬得知村正对环境的感知极为敏感，这样一来操纵傀儡进行暗杀的收效甚差。
于是他便勒马在一处山坳停了下来。
截杀。
等了许久。
当马蹄声逐渐传入耳中，怀中抱刀的余烬徐徐睁开凤眸，双膝轻轻夹了下马腹部，这批枣红烈马瞬间疾驰出去。
山坳两边，马蹄声阵阵。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余烬拔刀冲锋，在于马队在转角处撞见后，他挥刀劈砍，与对方短兵相接。
事了的村正放下警惕，竟也未提前探知到余烬的存在。
面对单人的冲杀，村正一行有过瞬间的慌乱，但常年征战在外的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各自拔出身上的挎刀。
而在拔刀之前，余烬就已斩杀两人。
一番冲杀，人仰马翻，这些未经战事的马没有麻布蒙眼，很快受惊四散开来，将一些武士甩到了地面。
余烬又斩出数刀，几颗头颅纷纷滚下。
冲阵过后，余烬想要趁着对方陷入混乱之时，再斩杀几人，于是手握缰绳，调转马头。
再次冲入敌阵！
最先反应过来的村正并未拔刀，而是大步踏出，面对冲撞而来的马匹，毫不避让，径直迎了上去。
在与马匹撞上前的一瞬，村正一拳轰出，悍然砸向枣红马的头颅。
烈马冲阵速度本就极快，加上村正这一拳力量尽出，当拳头砸中枣红马的瞬间，余烬胯下骏马前腿猛然折断！
鲜血从骏马头颅迸射而出，整个脊背竟硬生生被这力量给折断。
余烬脚踏烈马，拔刀而出，瞬间跃至空中。
一记居合斩，顺势朝着村正头颅劈下。
妖刀初雪，在黑夜中泛出紫色煞气，这把曾被源义经用来斩杀过无数武士的长刀，如今已苏醒过来，化为恶鬼。
村正丝毫没有轻敌的意思，拔出太刀斩月，横至头顶。
原本想要接下这一刀后转为攻势，可惜当这把雪藏多年今日终得饮血的妖刀重重砸下后，平氏卫队长村正手中斩月瞬间弯出一记弧度。
巨大力量震得村正虎口发麻，斩月就这样横亘在空中，思绪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大雨虽已停歇，但路面泥泞，原本就坑坑洼洼的泥土被村正如此一踩，立即塌陷出一个坑洞。
一刀结束，余烬又是一刀斩出。
手握刀背的村正双脚向下陷去足足一尺，余烬落地后身子微微一斜，又是近在咫尺的一拳轰出，短距离发力，将村正整个身体砸得倒飞了出去。
直到撞上一颗大树，村正双脚重重落下，将泥浆踩得翻滚四溅，总算是止住身形。
不愧是有“平氏第一刀”之称的村正，这一刀虽接得有些狼狈，但他并不在意，看清楚余烬的面目后，更不曾有丝毫的惊讶。
无论是征战疆场还是马踏江湖，村正刀下亡魂数不胜数，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不知死活的剑修武士，或是来寻仇，或是想借着他的身份，杀之而后名扬天下。
村正掸了掸袖上灰尘，不急于反击，而是猫捉耗子般极有耐心地看向对方，冷笑道：“那天在寺庙若不是被鬼魅缠身，我定会取你性命。”
“些许时日未见，本事倒是长进不少，但可千万别只是这点本事，那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余烬只是双手握刀，没有任何回话。
能轻松接下这一刀后还做到谈笑风生，余烬自认这家伙的实力非同一般。
无形之中他感到一股压力，这或许是他交手以来修为最强的人。
而且，是余烬绝对不能败的人。
当初在寺庙内，余烬险些被他所杀，这件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再遇前敌，战斗一旦开始，余烬再无玩闹心绪，高手过招，一瞬间即可决定生死，每一招每一式余烬都要做到全力而出。
在这时候，剩下的数位平氏武士反应过来，或下马或起身，各自拔刀，望向余烬。
其中一个青年暴喝一声，顷刻间数名武士纷纷举刀相向，打算朝余烬冲去。
什么以多打少胜之不武，他们只知道，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说话。
不过村正却吆喝了一句住手，让这些武士们纷纷又停下了行动。
自古高手过招，容不得别人掺和。
刚刚余烬这一刀递出，村正嘴上不肯服输，但心里已正视起这个对手。
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有这般进步的速度，纵是村正也自愧不如，这般天赋，他日必能成为剑修天才！
只可惜……
村正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这样一个又一个惊艳后辈，在羽翼尚未丰满之时将其扼杀。
青年武士没有听劝，而是继续挥刀冲出，执意要干掉余烬。
可惜在他刚冲出数步之后，一柄长刀猛然飞出。
刀尖贯穿胸膛，渗出丝丝鲜血。
青年趔趄两步，摇摇欲坠，向后转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村正。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自作聪明。”
村正单手握刀，斩月颤动不已，从尸体中拔出，鲜血凝聚于刀尖处。
“庶子坏我剑修道心。”
村正眼神冷冽，毫不在意。
“我村正一生杀人无数，阴险狡诈的手段不比你少，只是若遇到真正对手时仍一味靠手段取胜，只会坏了道心，这就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摸不到神王境门槛的原因。”
村正握着斩月，目光掠向余烬。
“要知做人顺势如倒茶，失败容易，取胜难。”
“剑修一途却如逆势饮酒，取胜容易，难的是面对自己的失败。”
“而你，真的有信心胜过我手中的刀？笑。”